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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雪花是冬天的颜色，是冬天特有的颜色！
冰晶和雪花正在漫天飞舞，像极了一场微妙的风雪，唯一的缺憾就是少点银装素裹的树。
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皮肤里……全部都是制造雪花的机器。
“呜呼！”
伴随着子丑的一声呜咽落下，那些器官像是制造雪花的机器一样，不断喷薄出白色的雪花。
水汽触碰到他的身体被吸收了一部分，并且被莫名其妙地转化成固态的雪花。
子丑的喉管呜咽着，夜左就呆呆地看着，他并不是医生，此刻也只能呆呆地看着，无能为力。
一盆冷水竟然产生了如此大的效果，这是他意想不到的。
子丑的复活实验是超脱的时代的技术，对于夜左来说，完全是一脸茫然的知识盲区。
即使是有十二天书的存在，但是那里面记载的只是故事，而且结果这么多年的时代变迁，物是人非，文字所代表的含义也不断转变，根本不能当做治疗步骤。
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生死都是一念！
死亡，而且是别人的死亡，这似乎是根本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此刻却让夜左的手指剧烈颤抖着，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的样子，仿佛已经完全入了局。
一开始的雪花似乎脱落完了，现在渐渐开始从皮肤里渗透出冰碴子，肉眼无法分辨到底是先成液体排出皮肤，还是先凝结成冰渣，细密的像是精制的面粉。
子丑的喉咙一直呜咽着，发出一些呜呜呀呀的语音词，其他的文字一个也没有，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这剩下像野兽一样的表达能力。
皮肤像是铁锈的皮一样，不断脱落，大头小身子的结构看起来有些好笑。
整个状态让人看上去有种很直观的感受，仿佛死亡正在不断剥离，不断剥离残留的部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左就呆呆地看着，眼睛瞪的和牛犊子一样。
被剥离出来的部分，一部分像是细胞，一部分像是泥浆的混合体，总之看上去有些瘆人。
“扑通……”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了。
在看向子丑的面庞，白的像是一张白纸，脑袋上的胡须和毛发都已经白化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掉落下来的东西，正在刚生长出来的下半截身子，脖颈的位置被一层冰糊着，仿佛形成了一层致死的保护。
“我……我失败了！”子丑的嘴里发出一句不是哀鸣胜似哀鸣的呼喊。
“不要学我，不要复活……不要打开基因钥匙，一切都只是回光返照，我们根本就是残缺品，那些结论都是错误的！”子丑的喉咙仿佛干裂的河床，沉闷的表达中仿佛在撕裂着干皱的土地，每一句都是一次皲裂。
“扑哧……”
整颗脑袋化成了一滩烂泥，像是小孩子的笑声一样，伴随着这样的响声，完全融化了！
一滩泥土！死掉了！
他死了，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夜左呆呆地瘫软在地上，脑海里全部都是刚才的画面，一个暗域的伟神自杀式地毁灭掉了自己。
“砰！”
装着两只耳鼠的盒子突然爆开了，化成了一团碎片，里面跳出来两个影子，朝着夜左的位置跑了过来。
两只耳鼠的眼睛里流出像是血液一样的浓浆，朝着夜左发出熟悉的犬吠声。
“汪汪汪……”
子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实际上消除了对耳鼠的控制，它们的脑子被种植了一个机关，一个简单的认主机关。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那么接下来它们就会将第一眼看到的人当做母亲，当做母亲一样的存在。
夜左手里凝结出一团黑气，他有想法杀死这两个家伙，不然就是养虎为患，最终可能会有很大的祸害。
可能也是犹豫了吧，他看到两个小家伙并没有敌意，反而是伸出尾巴，撅着*，朝他摇晃起来，像是跳舞一样。
“扑哧！”
夜左被这两个小家伙逗笑了，所以才没有下手。
在子丑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没有做出和上次一样的决定，杀死巳蛇！
巳蛇和子鼠是他研究的全部，这些浑浑噩噩的时间里，是研究支撑起他的意志，使得他不是那么嗜睡，容易学得进东西。
天上，寻宝鼠，挖矿蛇。
小尾巴终于也停止了颤抖，从夜左的怀里窜了出来，像是本来就认识一样，和两只小家伙扭打在一起。
它们将尾巴交织在一起，然后扭动起来，这似乎是它们独特的语言。
“爸爸，不要伤害它们，放过它们吧！鼠二和鼠七都是我的朋友，以前在池子里的时候它们经常和我玩。那个可恶的家伙不知道给它们吃了什么东西，它们就变成了凶凶的坏孩子。”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每一个文字都清晰地钻到夜左的耳朵里面。
夜左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坐起身来，来到子丑尸体的位置。
说实话，他自己心里还是很欣赏这个怪异家伙的，他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坏非好，但是却有着自己的道和灵魂。
夜左还无法理解他的目的，他违背暗域意愿制造的子鼠和巳蛇，月球上的神之水就那么重要么？
可是这东西的似乎也就那样，至少在夜左看来是这样的，感觉用起来也没有那么金贵和神效。
甚至在子丑生命的最后，神之水也没能救他一命。
“这些事情放在脑子里就好了，总是想着让人怪纠结的，还是到以后再说吧！”
夜左沉下心来，拿了一套笤帚和簸萁，开始打扫起子丑的遗骸。
突然，一团黑雾从泥土中升了起来，形成了一句文字。
“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我想起来了，在我曾经主动保留起来的记忆里，我的家乡就在招摇山。虽然有些唐突，但是我还是想要请求你把我的骨灰送到那里，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作为回报，我已经打开了限制耳鼠的枷锁，它们将为你所用。小心辰巳，他是主战者，若不是他，巳蛇和耳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魂归在何处，一叶向南山！”
子丑的声音顺着文字粒粒清晰，夜左恍然明白，这家伙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将自己剩下的能量，都转化成了这些像是遗书一样的文字。
这似乎是个无力的交易，做与不做全凭夜左的一念！
“《山海经》里的南山，可惜我现在在黄土高原，而且还被困在这座城里，恐怕……不对，似乎小尾巴可以做到……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夜左似乎陷入了一秒的纠结，但是也就仅仅一秒而已。
无论别人怎么想，他只是他自己，他欣赏子丑，况且也不是什么难事，举手之劳罢了！
“魂归在何处，一叶向南山！”
“连子丑都有家，那我的家又在何处呢？是不是只有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能知晓，还真是让人难受啊！”夜左的眼睛朦胧着，似笑非笑地随便吐出一句文字。
夜左将子丑的骨灰连同地上的尘埃打包起来，打搅了小尾巴和鼠二鼠七的见面会，让他马不停蹄地开始行动。
挖地道似乎是一种方式，逃离长洛市，可是这是一个透明的世界，各种身份信息很完备，又能逃到那里去呢？
对于有些人来说，这里只是有几套房子，可是去了外面，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房子车子已经像是血肉一样，生长到他们的生命里了！
即使自己某天突然顿悟了，可是却已经逃不掉了，背负着的贷款像是索命的黑白无常一样，矛盾地让人无法呼吸！
签下合同的那一刻，已经做出了选择，没有人逼迫，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责怪的！
打通连接外面的地道，最快也需要个把月的时间，因为必须要挖的好很深，而且土质还不是很好。
夜左估摸了一下，要是派巳蛇去的话，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能回来。
让巳蛇带着鼠二鼠七一起出发，也算是给它们一些时间缓和感情，而且夜左每天只有八个小时，根本没有时间照顾这两个小家伙。
在收拾垃圾的时候，夜左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小本本，它正好掉在了墙壁和柜子的夹缝里。
“尤左语，特级宇*员，出生日期***2月6日，家庭住址***。”证件里是一个帅气的男人，很多地方被污渍腐蚀掉了，甚至有些地方还被老鼠啃过，但是那个名字却保留地特别清晰。
“这是？”包括夜左自己都诧异了，这竟然是自己父亲的证件。
在夜左之前，根据他自己猜想这里是宁先生的实验室，而且还是被废弃掉的。
要不是夜左重新把这里利用起来了，恐怕这里将会一直被荒废着吧！
一开始他进来的时候，仔细地搜查过，根本没找到任何相关的资料，甚至是任何文字。
之后有葵在，每天的卫生都是她打扫的，就算找到了什么，也估计被当做垃圾处理掉了吧！
夜左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今天结束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他将证件收了起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算了，有或者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夜左苦笑着说了一句。
无论是左还是右，这个家庭都是唯一的，那是在记忆里共有的东西。
“也行我和右真的是有病吧！我们真的是精神病患者，重度的人格分裂症患者。但是我必须得活下去，带着右一起！”夜左突然反转了表情，狰狞地说了一句。
一开始的检查报告里，在左和右还混淆的时候，那张被他刻意忽视的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人格分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