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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冥鲸月影(第1/2页)
陆仁心脏猛地抽紧,月影遁本能地就要启动,可丹田才一催动,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精血已耗至极限,再遁一次,境界必跌!
他咬牙,强行压下遁光,足尖一点,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向外狂掠。
晚了。
漩涡中心,一只由岩浆与玄岩凝成的巨手“嘭”地探出,五指如山,表面布满流动的火髓纹路,像一条条才苏醒的熔岩血管。
巨手五指一合——
“轰!”
方圆百丈空间,瞬间被捏成一只赤红囚笼,岩浆凝固成暗红岩壁,壁内火髓亮起,像无数盏才点燃的鬼灯。
陆仁被囚在其中,退路尽断。
他缓缓转身,瞳孔里倒映出一个缓缓升起的庞然大物——
岩魔!
高十丈,通体由千年玄岩与岩浆凝成,关节处嵌着金红火髓,胸口更嵌着一枚硕大“火髓芯”,却比陆仁手中这块大了十倍不止;
头颅无五官,只裂一道竖缝,缝内赤光旋转,像一轮才升起的地狱日冕。
威压——
混沌后期!
岩魔竖瞳内赤光一闪,锁定陆仁掌心那块玄岩,缝隙内传出“咕咚”一声,像岩浆滚过喉咙。
下一刻,它动了。
一步踏出,囚笼地面“咔嚓”一声,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岩浆裂缝,裂缝如活物,直扑陆仁脚下。
陆仁深吸一口气,将玄岩往储物袋一塞,骨环内侧月轮“叮”地一声,鲸齿尽数张开——
“没退路,那就再赌一次!”
他并指如剑,一滴心头血逼至指尖,月影遁强行催动——
“嗡!”
囚笼内幽蓝月影一闪,陆仁身形瞬间模糊,岩魔巨掌“轰”地拍落,却只拍碎一道残影,岩浆溅起百丈高!
月影遁·第七次!
精血燃烧,陆仁眼前一黑,耳畔却传来冥鲸低沉鲸歌,像替他压下即将崩溃的经脉。
遁光一闪,他已掠至囚笼边缘,月魄凝成一线,狠狠切割岩壁——
“嗤啦!”
岩壁被切开一道寸许裂缝,火髓外泄,像鲜血喷涌。
“再斩!”
陆仁低吼,指尖月魄再凝,却在这时——
岩魔竖瞳内赤光“嗡”地一转,囚笼岩壁瞬间愈合,更有一只由岩浆凝成的巨拳,自壁内“嘭”地轰出,直砸他后心。
“噗!”
陆仁一口血雾喷出,身形被震得贴地滑出十丈,月影遁光芒瞬间黯淡。
岩魔缓缓转身,竖瞳内赤光旋转,像一轮即将坠落的烈日。
它抬起巨足,一步、一步,逼近。
每一步落下,囚笼地面便“咚”地一声,像擂在陆仁心口。
“……真要被留在这儿?”
他抬手,抹去唇角血冰,瞳孔里两轮小月却缓缓亮起,月尖相对,像两口即将碎裂、却仍欲出鞘的刀。
骨环内侧,鲸齿轻叩——
“叮!”
月池水面,最后一成灵力,被鲸尾一掀,化作一轮半透明的缺月,缓缓升起。
“那就……再斩一刀!”
缺月未动,囚笼外,忽有“咔啦”一声脆响——
岩魔脚步一顿,竖瞳内赤光“嗡”地偏移。
陆仁侧耳,听见一道极细、却熟悉的裂帛声——
像是……
另一柄刀,正在囚笼外,悄悄割开夜幕。
血沫还未来得及落地,便在囚笼热浪中蒸成赤雾。
陆仁单膝深陷岩浆凝成的暗红纹路里,月池干涸,经脉如被火蚁啃噬,每一寸挪动都伴随细密的裂痛。
岩魔的巨足已悬于头顶,阴影投下,像一座随时会坠落的赤红苍穹。
“……到极限了。”
他自嘲地动了动唇,却连血丝都咳不出。
就在那一刻——
丹田深处,忽传“咚”的一声。
不是心跳,而是鲸歌。
“嗡————”
一轮漆黑虚影自陆仁背后升起,初时仅丈许,瞬息百丈!
鲸首无瞳,却睁开两道月白裂隙,像两轮被海水啃缺的冷月;鲸身由银黑灵液凝成,表面浮起九星斑纹——正是那九颗无极先天丹残留下的星核烙印。
冥鲸·完全体!
巨鲸张口,无声长啸,却有一股源自上古的吞噬之力,将囚笼内所有火髓、岩屑、威压……一并吞没。
陆仁被包裹在鲸腹中心,周身裂痛瞬间被冰凉月魄抚平;下一息,鲸尾轻摆——
月影遁·冥鲸版!
没有掐诀,没有精血燃烧,甚至无需陆仁念头驱动。
消耗者,是冥鲸本身。
幽蓝月影由实化虚,一闪——
“嗤啦!”
岩魔囚笼被鲸尾撕开一道百丈裂缝,像赤红布匹被钝刀划开,火髓外泄,化作漫天流火。
月影再闪,已出现在十里之外;三闪之后,便是七十里!
陆仁悬于鲸腹,透过半透明鲸壁,看见岩魔在身后化作一粒红点,像才熄灭的炭星。
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欣喜与震撼交织,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肋骨,仿佛要替冥鲸发出第二声长啸。
“这就是……九丹铸魂的完全体?”
月池水面,以恐怖的速度回升,眨眼便涨回七成!
鲸影却稍稍黯淡了一分,像被风吹薄的墨。
陆仁压下激动,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浪……冥鲸再强,也架不住我反复作死。”
他抬手,指尖轻触鲸壁,传递出一道“继续远遁”的念头。
冥鲸似回应般,鲸腹微微震动,月影再次一闪——
……
冰火交界,一处天然断层。
左侧是万丈冰壁,右侧是翻滚岩浆河,中间一条狭长岩脊,像被巨斧劈出的独木桥。
岩脊尽头,一块十丈高的椭圆形巨石突兀矗立,一半嵌冰,一半浸火,表面布满红蓝交织的纹路,像一条条共生血管。
冥鲸虚影一闪,陆仁被轻轻“吐”在岩下。
鲸身迅速缩小,化作一圈淡淡银纹,重新没入骨环。
“谢了……”
陆仁抚过骨环,声音沙哑,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靠岩而坐,正欲闭目调息,玄觉却下意识外放——
十里之外,五团混沌威压,像五盏不同颜色的灯,突兀闯入感知。
四盏,深不可测——混沌后期!
一盏,稍弱,却带着让陆仁瞬间头皮发炸的熟悉波动——
王珂!
陆仁呼吸骤停,身形紧贴岩壁,玄觉悄然收敛,仅剩一缕比发丝还细的玄觉,贴着地面蜿蜒探去。
画面,一点点在脑海清晰——
冰火岩脊中央,大地凹陷成圆坑,坑内凝出一具共生石棺。
棺体一半冰蓝、一半赤红,交接处“嗤嗤”冒着寒火电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五十九章冥鲸月影(第2/2页)
石棺上,斜插一柄长剑——
剑长四尺,无鞘。
剑身似由冰火双色玻璃凝成,内部却有一条活物般的金红光脉,像心脏,一呼一吸,泵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那波动,超越了陆仁所见的任何法器——
“法宝……”
他喉咙发干。
石棺四角,四名灰袍人分立,气息深如渊海——混沌后期!
他们掌心同时喷出灵枢法力,化作四条锁链,颜色各异,死死镇住石棺。
锁链尽头,凝成同一枚印记——
煌国皇宗·天极!
而石棺正前方——
王珂悬空而立,赤金衮袍猎猎,左眼角朱砂痣鲜艳欲滴。
他背后,一道百丈虚影拔地而起——
虚影面容,竟与王珂一模一样,却放大百倍,眉心嵌一轮金阳,脚下踏一条冰火太极鱼。
虚影右手,握住那柄长剑剑柄,正一点点向外拔出。
剑身每离棺一寸,石棺便“咚”地一声,像被巨锤擂中,冰火电丝暴起百丈,却被四条锁链强行压回。
进度,已拔出一尺三寸——
显然,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皇宗在取剑……”
陆仁心跳如鼓,玄觉刚想再探——
“谁?!”
四名灰袍人中,唯一面向他这一侧的老者,猛地抬头,瞳孔内两道金焰“嘭”地亮起,像两盏被风掀开的灯。
陆仁大骇,玄觉“嗖”地收回,身形贴地疾掠,就要远遁。
恰在此刻——
“咚!”
大地再次剧震,岩脊另一端,两道熟悉气息一追一逃,狂奔而来——
前方,是一名黑袍散修,遁术诡异,身形如墨汁泼洒,每一次闪现都在十丈之外;
而他身后——
冰甲战将!
竖瞳内暴风雪“嗡”地旋转,胸口冰甲被火羽炸出数道裂痕,却更添凶戾,每一步踏下,岩脊便被冻出一面冰镜。
更远处,赤红岩浆河“轰”地隆起,岩魔百丈身影,亦在破浪而来!
三方势力,像三把即将交汇的巨刃,而陆仁——
正处刃口中心!
他脸色瞬间煞白,却不敢再发一言,月影遁强行提聚——
鲸影已淡,再遁一次,便会伤及兽魂本源。
可此刻,命比本源更贵!
“走!”
陆仁低吼一声,幽蓝月影一闪,贴地掠向岩脊下方万丈岩浆河,像一粒被风吹散的尘埃,瞬间失去踪影。
王珂虚影微微侧首,金阳瞳内映出一闪而逝的月影,眉头轻蹙,却未停下拔剑。
四名灰袍人,亦只冷冷一瞥,便收回目光——
在他们眼中,一个混沌初期的小辈,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冰甲战将与岩魔,却被石棺内那柄长剑的波动吸引,同时改变方向,
一左一右,扑向皇宗锁链!
风暴,即将交汇。
而陆仁,已遁至岩浆河底,紧贴一块暗红玄岩,屏住呼吸,心跳——
比岩浆更烫,却比寒冰更冷。
冰甲战将踏碎岩脊,竖瞳内暴风雪“嗡”地一转,锁定远方那缕渐散的墨影。
只一瞬,它便舍弃了猎物——黑袍散修如断线纸鸢,几个闪烁后消失在火域尽头,连气息都湮灭于翻滚的岩浆热流。
冰甲战将漠然回首,胸口冰裂纹内寒浆奔涌,发出“咔嚓咔嚓”的关节爆鸣,像死神在掰响指骨。
目标更迭——石棺上那柄正被缓缓拔出的冰火长剑,才是更鲜甜的“花蕊”。
同一刻,岩浆河“轰”地炸开百丈火浪,岩魔破浪而起,赤红巨躯裹挟暗红玄岩,胸口火髓芯炽亮如日冕。
它每一步落下,大地便凹陷成熔湖,火舌舔舐岩壁,发出“噼啪”油脂爆响。
两大后期妖物,一寒一热,像两股被岁月错开的洪流,此刻在王珂面前轰然交汇。
……
石棺前,四条灵枢锁链被冰火冲击震得“铛铛”哀鸣,链身浮现细密裂纹。
四名灰袍老者脸色齐变,眸中金焰摇曳,齐声喝道:“少宗——断剑!!”
王珂悬空而立,赤金衮袍猎猎,背后百丈虚影右手紧握剑柄,已拔出一尺七寸。
冰火剑身每一次离棺,都伴随石棺“咚”地巨跳,似有无形心脏被强行扯出胸腔。
王珂左眼角朱砂痣因用力过猛而崩裂,一滴血珠顺着鬓角滑下,在衮袍上烫出焦黑小孔。
“再给我十息,可全剑而出!”
他牙缝迸血,声音却透着疯狂与不甘。
“五息都嫌多!”
为首灰袍人怒吼,掌心金焰“嘭”地暴涨,化作一柄赤金火斧,猛地劈向剑身——
“咔嚓!!”
冰火剑应声而断,自剑尖七寸处裂成两截。
断口处,一条金红火脉如被斩断的龙筋,疯狂扭动,喷出百丈冰火风暴,将王珂虚影右臂瞬间绞成碎光。
“陆仁——”
王珂仰头,一口鲜血喷在断剑上,声音嘶哑如诅咒,“坏我大事,此生若不将你神魂镇于皇都火狱,我王珂誓不为人!!”
他并指如刀,在断剑刃口一抹,血珠沿剑脊游走,被火髓瞬间蒸干。
两截断剑化作红蓝流光,没入他大袖。
“结阵!迎敌!!”
灰袍人齐声暴喝,四条锁链同时崩碎,化作四面百丈火幕,幕内金焰凝成“天极”二字,迎向扑来的冰甲战将与岩魔。
轰——
寒枪、火拳、冰风暴、岩浆潮……
三方撞击,天地失色,岩脊“咔嚓”一声,从中断裂,半边冰壁倒塌,半边岩浆逆卷上天,火雨与冰屑共落,如末日共舞。
……
千里之外。
陆仁贴地飞掠,玄袍后背被热浪烤得焦卷,又被冰风割开新口,衣袂残破如败旗。
他不敢升空——空中灵力波动太烈,哪怕一缕余波扫来,也足以将他撕碎;
不敢停步——岩魔与冰甲战将的威压,如两枚悬在头顶的丧钟,随时可能坠落。
“冥鲸……”
他指腹摩挲骨环,银纹已淡到近乎透明,鲸齿低叩,发出疲惫的“叮”,像在提醒:
——我已力竭,别再赌命。
陆仁苦笑,舌尖仍残留血腥味,却不敢再催动一次月影遁。
沿途岩浆凝成的“石林”被他一路劈掌斩断,以最短直线冲向洞口方向。
……
岩层逐渐稀薄,热浪退去,寒意复返。
当第一缕外界天光,从曲折岩缝斜射而入时,陆仁终于放缓脚步。
他靠在一块玄冰掩体后,大口喘息,雾气从唇间喷出,又被寒气冻成细屑。
恰在此刻,一道黑影踉跄闯入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