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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老陆的翻身机会
吴敬中是了解余则成的,做事沉稳,滴水不漏。
关键,他和洪智有绑定的很深。
这俩人谋定的事,李涯和陆桥山单个单的上,是很难搞定这对组合的。
三人到了刑讯室。
李涯微笑点头打了招呼,把吴敬中迎到了审讯桌正中。
众人入座。
洪智有给几位大爷倒上茶水,拉了条小板凳特意坐在门口位置抽菸,省的熏着老吴。
「说说吧,两位是何方神圣。」吴敬中似笑非笑的问道。
「站长。
「这二位是同元书店的掌柜和夥计。
「前几天,我得到情报有人举报余主任是红票,跟这家书店有勾连。
「我琢磨着余主任可是击杀李海丰的党国英雄,怎麽能受如此平白之冤呢?
「所以就请这二人回来调查。
「誓要还余主任一个清白。
「结果,这两人还真有话要说,毕竟涉及到余主任,为了公正性,我只能把站长你们请过来了。」
李涯吃了几次亏学聪明了,不直接针对余则成,话说的很圆滑。
「李队长,辛苦了。」余则成冲他微笑致敬。
「应该的,咱们是老同学。
「我必须还你一个公道。」
李涯面无惭色的笑道。
「罗掌柜,先说说联络点的事吧。」他转过头问罗安屏。
「我的确是受上峰所派,在那设立的站点。」罗安屏点头。
「嗯,你的联络人是谁?
「是余主任吗?」
李涯指了指余则成问道。
吴敬中双眼猛地半眯了起来,死死盯着罗安屏:「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我,我不能说。
「说出来,他们会杀了我的。」罗安屏大叫了起来。
「你不说,就是个死。」吴敬中冷冷道。
「掌柜的,说吧。
「吴站长,我都交代了,我的上峰是党通局的谢若林。」罗兵主动道。
「谢若林?
「怎麽可能,你特麽少在这胡说八道。」李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恼火的低吼道。
「李队长,我,我真没胡说。
「吴站长,的确是党通局的谢若林,他让我在这附近设站点,就是为了监控余主任和李队长你们的。
「这条街上有好几家不错的馆子,你们经常会来。
「我的人还在同福茶楼丶鸿运茶楼的包间装了监听器,就是为了窃听你们的谈话,好提取有用的资讯。」
罗安屏一股脑全交代了出来。
「可恶!
「这个谢若林就是上次李队长用刑的那个倒爷吗?」
吴敬中拍桌恼火道。
「站长。
「这个人专门在黑市倒卖情报,他想从咱们口中盗取情报,再录了音去卖高价是完全有可能的。」余则成道。
党通局和保密局内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互相监控是常有的事,两边顶多是心照不宣的抗议,擦枪走火去抓人过去有,现在已经不大可能了。
在委员长的高压之下,现在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也是老谢让他随便卖的底气。
「立即让人去茶楼看看,是否属实?」吴敬中道。
很快有人去打了电话,叫附近的暗线去办差。
十几分钟后,洪智有侧耳听了门外的汇报,起身道:
「站长,属实。」
「党通局!
「特麽的搞到老子头上来了。
「回头再收拾他们,李涯,你接着问。」
吴敬中骂了几句,吩咐道。
李涯一听心凉了半截,知道这次又白忙活了。
他咬牙切齿瞪着罗安屏:
「我问你,棺材铺是怎麽回事?
「钱思明被转移的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罗安屏连忙喊冤:「吴站长,钱思明的事我们的确知道些,是陆桥山处长让党通局协助的,目的就是为了安全转移钱思明。
「我们是去棺材铺买了棺材,但都交给陆处长了。
「具体计划,等到了转移那天,陆桥山临时信不过我们,压根没通知参与啊。」
说到这,他举着手赌咒:
「吴站长,我说的句句属实。
「要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了。」
「狗屁!」李涯破口大骂。
他转过头道:「站长,我怀疑他们就是红票,陆桥山弄丢钱思明那天,出现了好几个殡葬队。
「所用的棺材都是同一家的,那家棺材铺子的老板交付棺材后就失踪了。
「不仅如此,此人的笔迹跟廊坊交通站里的红票笔迹如出一辙。
「是柳云琛大师亲自鉴定的,肯定假不了。」
「不是,我们真是党通局的外勤,不信你给我们孙主任打电话。」罗安屏按照谢若林交代的说道。
「藉口。
「站长,他在转移话题……」李涯有些急眼了。
「李队长,柳云琛的鉴定就算了。
「什麽大师,沽名钓誉罢了。
「那个烂赌鬼,只要给钱就没有他做不了的事。
「他的鉴定当不得真。」
吴敬中笑着摆了摆手,转而他建议:
「不过如你所想,咱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可以放走一个红票。
「要证明他说的是真是假其实也简单。
「联系总部督察处,问问陆桥山不就知道了吗?」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余则成点头附和。
「行吧,那就问问。」李涯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吴敬中起身走到一旁,拿起电话利落的拨通了督查室号码:
「津海站接总部督查室。
「毛局长,是我,敬中啊。
「是这样的,我想跟陆桥山通几句,还请局长批准。
「好。
「谢谢毛局长,改日敬中再去京陵拜谒。」
……
京陵。
一身囚服的陆桥山,两鬓已是尽染白霜,沧桑苦相,再无昔日风华。
丧子之痛。
仕途起起落落。
本是一手好牌,结果还没来得及出手,瞬间风云突变成为了阶下囚。
而且是再次栽在李涯这个小人手里。
每每想起这事,陆桥山就有无穷无尽的恨意。
只是抓他的是毛人凤。
毛人凤向来跟郑介民斗的你死我活,整了他一堆黑材料,一旦上接受审判,大概率是得和马汉三一块「秋后问斩」了。
随着桂芬四处求人,郑介民却始终不曾施以援手。
陆桥山无奈接受了现实。
他现在是一颗无用的弃子,学术被郑介民白嫖不说,现在连命也搭进去了。
哎!
他坐在冰冷的铁床上,看着窗外的透进来的阳光,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没机会了。
彻底没戏了啊。
「陆桥山,有你的电话。」狱警用警棍敲了敲铁栅栏喊道。
陆桥山脚步蹒跚的来到监狱办公室,接听了电话。
那边是吴敬中浑厚的声音:
「桥山,李队长抓了两个人,怀疑他们是红票,参与了钱思明转移一案。
「但这两人很顽固啊,说是党通局的人。
「是受了你的命令,去棺材铺买的棺材,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
棺材?
他压根就没指使过人去买棺材,而是自己亲手订制的。
陆桥山瞬间会意。
李涯抓到真正转走钱思明的人了。
这狗东西要立大功。
「站长,李队长在旁边吗?」陆桥山问。
「李涯,你过来一块听听吧,桥山,你说大声点。」吴敬中在那边吩咐。
「站长。
「这两个人确实是我以督察组名义,调动的党通局予以配合。
「我转移钱思明的两具棺材,也是洽谈的。」
陆桥山瞬间有了精气神,声音变的浑厚起来。
「好,再见。」
很快,他挂断了电话,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呵呵。
老子都要死了还想踩上一脚。
李涯啊李涯。
想立功,门都没有。
原本压抑了许久的陆桥山,瞬间心情好了许多。
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刚要起身离开。
一个人从外边走了进来,摘掉宽檐帽,现出了古铜色残留着狭长刀疤的脸:
「陆叔,别急着走,聊几句。」
陆桥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猛然眼神一凛:「张少杰,你是张四爷的大公子?」
张四爷被洪智有当场击毙。
他的两位公子,嚣张跋扈的张少白随父去了黄泉。
而这位大公子张少杰,原本跟陆明是黄埔军校的同窗,后来在京陵还任过职,只是张家覆灭后,这小子就辞职不知所踪了。
如今这一脸凶煞之气令人胆寒,料想经历了不少。
「难得陆叔还记得我。
「陆明的事我听说了,您就没想过报仇吗?」
张少杰笑道。
「怎麽不想啊。
「只是我如今是阶下囚,命不久矣,谈何报仇。」陆桥山摇头叹息道。
「其实想离开也不难。
「现在东北学生入关,前不久『七五』血案沸沸扬扬,如今的津海也早已成了火药桶,只要有人点燃引线就会引爆。
「我可以帮你把这股火给点起来。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替你说话,把你调回津海主持大局。
「别忘了,眼下局势今非昔比,委座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这把利刃。
「你重获自由,只是迟早的事。」
张少杰摸了摸脸颊的刀疤,淡淡道。
「你需要我做什麽?」陆桥山道。
「与我合作,除掉洪智有丶吴敬中。」张少杰道。
「没问题,而且我已经有了方案。」陆桥山道。
「好。
「那就让咱俩家再合作一次。」张少杰伸出手道。
「等你好消息。」陆桥山与他两手一握,欣然大喜道。
「贤侄,你这些年去哪了?」
达成合作,陆桥山问道。
「去东南亚了。
「陆叔,打起精神,好事将近。」张少杰拍了拍他,戴好帽子走了出去。
立即有狱警推门走了进来:
「陆桥山,该回监室了。」
……
刑讯室。
吴敬中挂断电话,回到了座椅上看着李涯道:
「李队长,事实已经清楚,这俩就是党通局的外勤。」
「站长,我想再审审。」李涯有点不甘心。
正说着,一个科员走了进来:
「站长,党通局来要人了。」
「他们还有脸来要人?
「走,带上人去会会。」吴敬中吩咐了一句。
卢宝兴连忙给二人松了手铐,押着一块往站长室去了。
余则成走在后边,看着浑身是血的老罗,心底难受之馀很庆幸。
陆桥山果然没如李涯的愿。
又让洪智有赌对了。
到了站长室外边,谢若林早已经等着了。
「吴站长。」
谢若林很有礼貌的躬身问道。
「胆子不小,眼线都安插到保密局的头上来了。」吴敬中威严看着他道。
谢若林也不怵,逢场作戏嘛。
再说了,国防部那帮卖情报的,比吴敬中官大的多了去,他又不是没见过。
「吴站长,保密局和党通局互相监督,那……那是你们戴老板时候的老传统了。
「你们不也在我们那边安插了眼线吗?
「工作嘛,大家互相理……理解。」
谢若林不卑不亢的结巴道。
「理解?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俩人毙了?
「让你们孙传志来跟我谈话。
「没大没小的东西!」
吴敬中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吴站长别……别急,这不就来了吗?」
正好电话响了,谢若林指着电话机道。
吴敬中阴沉着脸接了:「是我啊。
「呵,你老弟可以啊,暗线都摆到我的眼皮子底下来了。
「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手脚放乾净点。
「否则老子现在就绑了你,咱们军法处见!
「砰!」
吴敬中重重扣断了电话。
他是在演戏,但也不全是。
孙传志论年纪丶资历都不如他,摆摆军统老资格,对方也只能受着。
「吴站长,人可以带走了吗?」谢若林问道。
「滚吧。」
吴敬中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谢了。」
谢若林点头笑了笑,领着二人走了出去。
「站长,这……」李涯气的冒烟,只能目送而去。
「李涯,监控丶窃听这都是小事,眼下叶秀峰刚刚当选国大代表,国民大会竹席团负责人,正受委座器重。
「再者,委座三令五申要精诚团结,狠抓红票。
「这时候因为两只蝼蚁跟党通局翻脸实属不智,人你该打打了,该审审了,陆桥山丶孙传志也作了保,再审下去也没了意义。
「抓错不要紧,至少你还了则成清白不是?」
吴敬中神色一缓,宽慰李涯道。
「李队长!
「要没你,我又成了通票人士,保密局的叛徒,多谢你替我洗刷冤屈。
「晚上我请你喝酒。」
余则成笑盈盈的看着李涯道。
「不用。
「老同学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下次再有人举报你或者你……太太,我还帮你还以清白。」
李涯把太太二字说的很重。
「好,我们家的清白就有劳李队长了。」余则成点头。
李涯说完,招呼也不打,双手插兜仰着头,满脸阴霾的走了出去。
「则成啊。
「无风不起浪,你要谨言慎行,更加规范自己的言行,莫要老让人搞小动作啊。」
吴敬中看着亲手点来的「麻烦」,心里跟吃了黄连一样苦。
「是,老师,我会注意的。」余则成点头道。
「好了,你们忙去吧,我静一静,让这个李涯搞的头疼。」吴敬中没好气的摆了摆手道。
「老师受累,您歇着。」
余则成鞠了一躬,刚要走,吴敬中想了想喊道:
「终归是把孙传志的人打了,面子上的关系还是要过得去,你抽空去医院看看这个姓罗的,给点钱彻底打发了。」
「好的,老师。」余则成知道,吴敬中是给他一次光明正大见罗安屏的机会,心头不禁感激不已。
待二人退下,吴敬中头疼的叹了口气:
「恩师如父,我对自己女儿都没这麽上心丶头疼过啊。
「哎,麻烦!
「也算是当初背叛红色,该还的债吧。」
……
「智有,老罗他们在孙传志那边不会有问题吧?」来到洪智有办公室,余则成低声道。
「不会。
「孙传志是聪明人,这时候还有人给他现钞丶美元,自然会办事。」洪智有道。
「老罗要转移走吗?」余则成道。
「那得看你们的想法了。
「既然打上了中统的标签,李涯最多是监视,抓人估计是很难了。
「但不排除李涯为了泄愤,暗中打黑枪丶动手脚。
「能转移,尽量转移吧。」
洪智有道。
「好。」余则成点头道。
建立交通站确实不易,但为了老罗的安全,也只能转移了。
……
党通局。
孙传志坐在办公桌前,擦拭着眼镜。
咚咚。
「进来。」他沉声道。
很快,谢若林拎着公文包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主任,人我带回来了,你要见见吗?」
「我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干嘛,打发他们滚蛋。」孙传志道。
「是。
「对了,这个是他们笑纳你的。」
谢若林打开公文包,取出了五大五小十根金条和三千崭新的美金。
孙传志两眼直放精光。
打被吴敬中狠狠坑了一笔,他一直没回血,再加上世道一乱,美元丶黄金稀缺,他很久没见过这种肥水了。
「小谢。
「魏进不知道吧?」他问。
「不好说。
「现在就怕魏科长参与进来搅一杠子。」谢若林道。
「这个人很麻烦啊。
「他跟了我很久,上边也有人,动又动不了,偏偏还爱多管闲事。
「头疼,头疼。
「你说要人人像你一样,不就什麽事都没有了?」
孙传志摇头不爽道。
「主任,其实不难。
「明天美佬不是有个军事武器展览会麽?
「魏科长向来对枪啊丶炮啊什麽的很感兴趣,不如就让他去参加吧。」
谢若林嘴角浮起一丝狡黠笑意。
「可靠吗?」孙传志也不点破,直接问道。
「可靠。
「美军办事,叶局长来了也挑不出理。」谢若林道。
「那好,你回头安排去吧。
「先陪我喝喝茶。
「你嫂子啊,最近老受那帮太太唆使,想去香岛。
「洪智有不是在那边很吃得开吗,你帮忙打听下香岛那边有没有好点的地皮丶宅子啥的,让他推荐推荐。」
孙传志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