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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离开病房,带上门转身的时候,瞥见了坐在一旁长椅上的虞景书。
“虞医生,”他站在长椅旁,语气重起来,“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作为席樾的私人医生,你应该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为他好。”
虞景书坐在原处,未挪动半分,只是微微抬了抬视线,轻描淡写的望向老爷子。
“抱歉,我受雇于席樾,这话你可以对席樾说,让他转告我。”
言罢,虞景书起身走到病房前,推门进去。
一室柔光,刚刚过午后,整个楼层最大的单人病房内,窗帘敞开,阳光透过偌大的窗,铺落半个房间。
“阿书,过来。”他虚弱的朝她勾了勾手,虞景书合上门,转身朝他走过去,立在床前,垂眸看他。
“靠近些,我没力气。”
他肤色本就白皙,此刻刚刚结束了一场极其消耗精力的手术,脸色白的如纸一般,可是即便如此,此刻看着她,他颊上还是忍不住染上了一抹艳色。
虞景书微微俯身,侧过脸,凑近听他说话。
他开口,热气喷洒在她耳侧,不等她反应,伸出输液的那只手,扣住她脑后,迫使她低头吻上他。
两唇相碰,细腻绵软的触感,微凉的温度让虞景书愣了一秒。
席樾却沉溺于这种触感,有些动情的轻叹。
虞景书没想到他会来这出,反应过来之后猛的直起身,低眸怒视着他。
“席樾,你犯什么神经病?”
“进手术室之前就想了,不然如果我死了,岂不是很亏?”他带了些得逞的笑,手堪堪垂在一边,手腕翻折,虞景书拉过他的手,整个手背鼓起一片,本来就清晰的血管上方,浮上一片青紫。
软针都能被他折腾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拔掉吧,我重新给你扎。”
虞景书从护士站取来碘伏和新的软针,熟练的接上输液线,排气,把肿起来的那只手放下,拿起另一只,精准的扎进血管里,看到回血,才把针固定好。
“阿书,我没死,你开心吗?”
他抬眸,看她顺好输液线,迎着光,她的表情不甚分明。
他突然这么问,倒让虞景书有些意外,她抬眸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心里却在打鼓。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开心。”她回答,微微垂下眸,长睫鸦翅一般,掩住眼中的异色。
“阿书自然是不舍得我死的。”席樾扯了扯干燥的唇角,笑的虚弱。
入夜,正好是虞景书的夜班,她站在骨科办公室门口,看着席樾病房外守夜的保镖,神色冷了冷,随即转身进电梯回九楼办公室。
她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是她的研究生教授给她发过来的回复邮件。
“你好景书,你的邮件我看过了,令妹的情况建议尽快手术,我还在北京暂时无法回去,但是我认识的一名权威的心脏外科医生即将到贵医院工作,他的名字叫赵蔚澜,我已经和他商讨过令妹的病情,相信他会帮你很多。”
虞景书回复了教授的邮件,开始在网络上搜索关于“赵蔚澜”的词条。
加州大学的医学博士,少年神童,回国后临床手术累积六百余台,成功率极高,被她所在的医院高薪聘请成为心脏外科的副主任。
教授推荐的人,总不会错的。
虞景书关闭网页,打开妹妹的病历本,年仅十九的青春年华,心脏却已承受了不能承受之重。
她选择了医学这条路,就是为了让妹妹不会重蹈父亲的覆辙。
虞景书正出神,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清冷寂静的夜里,电话的响铃过分吵人,她接起电话,眉头微皱。
“喂,你好,心脏外科。”
“过来陪我。”
声音慵懒清淡,语气漫不经心,虞景书咬了咬牙,隔着电话,她懒得披上那层虚伪的外衣,憎恶的样子溢于表面。
“我在值班。”她冷冷的强调,“别耍少爷脾气了行吗?”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空气寂静,十分钟后,科室里的同事小陈跑进了办公室。
“虞姐,我来了,有什么事情你快去忙吧,就当我今天和你换夜班了。”
“谢谢你。”虞景书心头微跳,知道是席樾的手段,却不能在同事面前表露出来,回值班室脱下了白大褂,坐电梯到了骨科的楼层。
她特意避开了医生办公室,绕到尽头最大的那间单人病房。
她敲了敲门,不等里面回应,推门进去。
病房里寂静无声,灯关着,只有病床前那盏小小的夜灯开着,灯光打在席樾的脸侧,他缓缓抬眼看向她。
“阿书,过来。”
“席樾,我不管你在搞什么把戏,立刻给我停止,我也没有义务陪你过夜。”虞景书说完,转身欲走。
“你同事很热心,一听到你有事,什么都没问就赶过来了。”他声音淡淡,她却听出了一丝莫名的要挟意味,停住了脚步。
“你想怎么样?”
“陪在我身边。”
他声音清朗低沉,像是被雨水洗刷过的圆月一般皎洁,可是在她听来,只觉得阴森可怕。
他是个魔鬼。
她憎恨着他的同时,又惧怕他。
夜深,席樾精力耗尽,躺在病床上睡得安稳,虞景书躺在陪护的沙发上,看向窗外姣姣月光,迟迟没有入睡。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虞景书摸出手机看了眼。
她接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当年的事,你也放不下是吗?”
虞景书心头一跳,简短的一句话,似乎把她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秘密拽出来,她不敢揣摩发信人的真实涵义,不等她稳下心,对方又发过来一条。
“报仇吧,让他们付出代价。”
空气静默,虞景书只听见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她抬眼看了看床上正睡着的席樾,垂眸看向手机,将那条短信删除。
不管是谁,她都禁不起试探。
她可以确信,当年的事除了她以外,不会有别的人知道。
她守着手机,生怕它再又响起,可是直到天色大亮,病房外的走廊开始热闹起来,那个人也再没发来新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