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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虞舒华的死的确和我有直接关系。我是当年主持虞舒华那场手术的主刀医生。”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把事情真相摆到明面上来说。赵冠东忽然感觉自己仿佛卸下了身上最重的担子。
他就是当年的那个杀人凶手，死在他手上的病人，不止虞舒华一个，虽然他们多数都是心脏病患者，即使不进行手术也很难长久的活下去，可是毕竟是他掠夺了他们的生命。
“当年的那些手术都是席风主持的，对吗？”
赵冠东只是一个医生，那些病人和他无冤无仇，甚至多数都还十分敬重他。他没有理由要这样做。
何况从席风成立仁心医院的种种表现来看，他成立这所医院，单纯的就是为自己的孙子积累手术经验。减少席樾在手术台上意外死亡的几率。
“席风是我们医院背后的老板，也是最大的投资人，我们医院所有医生的身家性命全都仰仗着他，”当年席风几乎是用最顶尖的医生薪资标准聘请了他们，他们一开始还单纯的以为席风是看中了他们的水平和能力，等真的到了医院任职之后，直到他们开展第一台手术的时候，才明白了席风的真正用心。
手术开始前，他们几个主刀医师在一起商量着手术进行的方式，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席风走了进来，他们有些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看着这个将他们发掘出来的背后的老板。
没想到这个老板只是放下了一份手术方案。
“这是国外研究的一种新型手术，我希望你们能将它用在今天的手术台上。”他记得当时第一个拿起这份手术方案的人就是他。当时他翻了两页就皱起了眉头。
“席老爷子，这份手术方案风险太大了，死亡率也过高了。你看我们进行手术之前，是不是应该和患者或者患者家属商量一下，这种手术方案可不可行呢？”
他们在国内是基本没有见过这样的手术方案的。尤其他们如果真的使用这个手术方案那必定也是第一次进行很多经验都还不足就更大大增加了手术死亡率，所以他们心里也并不赞同使用这种新型的手术方案。
“关于患者家属你们就不必要讲的那么详细了，就告诉他们有一个新型的手术方案，收费便宜成功率也不低，并且有一个愿意资助这个手术方案的人会为他们负担全部的医疗费用。”
几个医生听完就更不解了。
“那这位能够提供全部医疗费用的人是？”
“是我。只要他们愿意用这种新型的手术方案进行手术，我愿意提供全部的医疗费用。”他们知道自己的老板十分大方，却不成想会大方到这种程度，只不过这种手术风险极大，成功率也极低，他们是无法昧着良心欺骗病人的。
“席老爷子，这种手术方案真的不见得可行，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保守起见进行手术，尤其现在咱们医院刚刚开始发展，如果刚开始进行手术就失败了的话，对我们医院的名声很有影响。”最重要的他们都是医生，不能够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一个人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能换来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才是你们的老板，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席风没什么耐心的强调，“如果你们不想做我交代你们的事，现在就可以辞职走人了。”
他们几个医生多数都是拖家带口的年轻医生，尤其当时他们刚刚买房买车。每个月都需要还一笔房贷车贷，一旦离开了医院，他们一家的吃喝都成问题。
人都是自私的生物，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为了别人放弃自己。
所以他们当时进行了第一次手术，也开始了迈入深渊的第一步。
手术毫无疑问的失败了，病人刚刚推进手术室半个小时左右。就呼吸停止大出血猝死，他们又极力的抢救了近半个小时，最终还是眼看着病人的身体逐渐冰冷僵硬无可奈何。
他们第几个低头看着自己双手的时候，外科手套上沾满了病人的血迹，那不像是手术留下来的血迹，而像他们亲手杀了这个人。
手术室第一次面临着这种死寂沉沉的困境，他记得他离开医院回到家的时候，感觉阳光充沛的家里好像阴沉沉的，充满了压抑的空气，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一条生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葬送的那种罪恶感和愧疚感。
但是没有办法，既然已经步入深渊，他们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病号被送进手术室，新型的手术方案试验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直到两年之后的某一天，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的午后，阳光充沛，从医院三楼望下去，楼下的枫叶都落尽了。
他们马上要进行一台手术，毫无疑问这台手术又将会是失败的。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推进手术室，过不了一个小时。这个人就会了无生气的被推出来。
可是那一次手术结果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新型的手术方案竟然试验成功了。
在他们眼里绝无希望成功的手术方案。竟然真的成功的救活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男孩，从小就患有心脏病。但是家庭并不富裕，所以当手术无法再拖的时候，父母冒险选择了这种新型的手术方式。
说实话，一个这样年纪的小男生送进了手术室，确实要面临死亡的他们几个真的都不忍心。
但是他们依旧昧着良心把手术做完了，可是让人震惊的是，直到三个小时之后，男孩离开手术室的时候，他的呼吸和生命体征都是平稳的。
他的心脏病治愈了，并且这种新型手术一旦成功，治愈之后的病人和正常人没有半分区别。
这就是这种手术方案的神奇之处。
得知手术方案终于成功了，席老爷子高兴的给参加手术的每一个医生都发了堪比他们半年工资的奖金，然而他们拿着那笔钱却觉得沉甸甸的，这笔奖金好像不是手术成功换来的，而是过去死去的每一个人的尸体换来的。
好在手术成功了。接下来他们再进行这种手术，也就不用提心吊胆，仿佛自己在杀人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