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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知道你是为了娘好，不过灿儿，娘年纪大了，又是给人家做过妾室的，正经人家，哪有愿意的，十有八九不是冲着钱来，就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季灿有些无语：“你要是不乐意再找一个，也没必要说这种话呀。”
她再有钱，总归是一个正经商人，人家也不知道陆氏是她母亲啊，再说什么秘密，就算有秘密，又有那个必要吗？
卫庭虽然三元及第，但是如今只是一个高级一些的教书先生，他的每个月俸禄虽然不少，但是也不是多么夸张的一个数字。
“你懂什么，如今皇城来了这么多人，保不齐有些眼皮子浅，再说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要男人也没什用，你啊，老老实实的听我的，别再想这事儿了。”
季灿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听完她这话并不以为意。
“你要是真想一个人过一辈子，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我就怕你将来不高兴，别人家有儿有女，有丈夫陪伴，你呢？”季灿喝了点水，“我可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你，平日里你又不愿意去我家，想见面还得送个信儿，那我又不放心你，可不是只能劝你再找一个。”
陆氏：“不合适，你就别管这事儿了。”
“都说了我可以不管啊，逢年过节，我要是没法去见你，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习惯吗？”
陆氏：“那我也不能去再找一个呀。”
说不通，季灿怎么说陆氏都还是那句话，不合适，不能去，翻来覆去，怎么说她都不赞同。
总不能硬塞给她一个男人，又或者把人拉着去相亲吧？
她可不想这么干，目前为止她身体可不怎么样，陆氏力气好像比她还大，拉不动。
“那随你高兴吧，不过若是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那记得跟我说一声。”
陆氏脸红的很：“这话说起来多害臊啊，以后你别再和别人说这些了。”
季灿瞥了她一眼：“我们母女俩之间都不能说些悄悄话了吗？再说了，这有什么好害臊的呀？食色性也。就是不说这些，找个人陪你过一辈子，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人家寡妇还能改嫁呢。”
陆氏愣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灿儿，你毕竟是季家的孩子，就算脱离了关系，但是他确实是你爹，你怎么能拿我和寡妇比呢，这不是咒他死吗？”
季灿嗤笑一声：“娘，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好多了，所以忘了他当初怎么对我们的？”
陆氏没说话了，其实她没忘，只是活了这么多年，有些观念根本不是那么好扭转的。
季灿可不想她毫无改变，所以接着继续道：“我们去儋州那一带，我那会儿应该也是三岁左右吧？虽然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但是，我还是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记得我当初好几次差点没了命，但凡他若是个人都会于心不忍，更何况他还是我亲爹。亲爹做到还不如一个陌生人的份上，你还要我把他当爹看待吗？再说了，早就脱离了关系了，还谈什么爹不爹的，他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真要是死了还能留个念想呢，他这活着真是不如死了，活着出了个带给她折磨以外，还能带给她什么呢？
季良婕那么多次去找他，他却连个正经名字都不愿意取，言辞之间全是鄙夷和嫌恶，好像他们母女就是不配为人一样。
真要是那么冰清玉洁，当初碰了陆氏一次还能算意外，这么多年，他们同房次数再少，那也不止一两次了，怎么，陆氏下药就那么好使，次次都能中招？
分明就是人渣，装个什么装。
“灿儿……”
季灿：“你多少争点气，有点儿骨气行不行？他都那么对待我们了，你为什么还要把他看在眼里呢？你当他是死了，不好吗？”
若是死了，还能有份期待。
在儋州的时候季良婕无数次的希望她的父亲能够想起他，看到别人家的父亲，更是打从心底的渴求这个父亲会像别人家一样疼爱她这个女儿，回到丞相府，她也曾经试着努力。
可惜她不够聪明，不够果决，也没有什么真正能帮助她的助力。
如今季良婕已经死了，季灿不希望她的母亲还为那些本就不该存在的束缚所困。
“就算他不是我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你觉得他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恶意，我却还要把他当做本该保护我，照顾我的父亲？娘，您真的觉得我应该那么做吗？”
陆氏张了张口：“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季灿：“从一开始就不是我放弃他，而是他放弃了我，放弃了你。我们还要执着他干什么呢？除了平添烦恼，他不能带给我们任何东西。”
陆氏不再提起此事了，他自己也是打从心底认同季灿的说法的。
如今她过的日子才是真的好，虽然没有丈夫，可是更没有来自大夫人王氏和季廉的压力，她唯一担心的女儿也嫁的很好，亲家母比她还要疼爱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嫌弃她只是个妾。
这在以往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只是心底还是很担心，世俗成见哪里是那么容易抛弃的，不说别人，她自己都觉得心虚，所以才会示意季灿不要忘记季廉是她父亲。
她如今对季廉的情意早就被磨没了，只是再找一个，怎么看都不符合规矩，只是季灿说的话她也是记得的。
她不敢去经常看自己的女儿，怕打扰她，也怕卫家人介意，虽然她不聪明，但是一个妾室对女儿最好的处理，那就是婚后不再往来，不要以女方母亲自居，免得别人轻视季灿，又或者拿自己做筏子，去口诛笔伐季灿。
若非卫父卫母对她和季灿见面并没有任何异议，她是真的不敢让季灿过去见她，即便是如此，母女两人见面次数其实也不算多，离得这么近，一个月最多也就见个四五回。
丫鬟端来茶水：“夫人怎么不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