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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灿：“女儿怎么养，父亲不必担心，别忘了，您给我这些，养母亲也是够了的，我相信卫庭家里不稀罕这些，那……我拿来养我母亲这就没什么不可以的了。”
季廉冷笑，他还以为季灿有多有出息，结果是个靠娘家钱财养小娘的。
季灿随他笑，她不可能和季廉交底，如今她还没有自由，等到嫁人过去后几天，她或许才能得空出去再看看，上次出去，其实说到底，走马观花，看的远远不够细致的。
“还有一件事，之前一直没和你说，不过如今你都要嫁人了，我们父女两个，以后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不妨我现在便告诉你。”
季灿眨了眨眼，不知道他还想说什么事。
季廉深吸了一口气：“你也知道，季湉和三皇子定亲，是因为她救了他，两人感情好。”
季灿心说这位关我屁事，我又不嫁给三皇子，早都说过揭过了，咋还提。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耐烦和隐隐的嫌弃，季廉长话短说，把季湉和三皇子的婚约真正缘由告诉她。
季湉虽然年纪其实并没有那么合适，可是三皇子对她在意，而且德妃查过许多人家的女儿，德行兼备者不在少数，可是还要考虑家世，父族母族这些都是常规操作，还有一样，德妃很看重自己亲家母的品行和名声。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是个出了名的贤惠大度，德妃不希望自己未来儿媳的亲娘有这方面的瑕疵，这是人之常情，不过综合各样，能入眼的闺秀可就不多了，适龄者众多，可是家世品貌，还得加上亲家母的德行，这可真是……挑剔。
季灿听着都觉得眼晕，不过她早就放下此事，然而随着季廉话音落下，心中却有一种轻松许多的感觉。
原主一生过的并不好，她遭受的是冷暴力，看似好像不缺衣食，可是她很缺爱，尤其是看着自己哥哥妹妹都很招父亲喜欢，她所求不多，看看她，夸夸她也好，可是直到死，季良婕都没等来那个父亲哪怕是虚假的一句关心。
季灿别过头：“父亲，女儿早就放下了，那顿打以后，其实很多东西，你觉得不该属于我，我也没想拿。”
季廉不知为何心里很不舒服，明明这句话是他想要的。
“你放下就好。”
季灿朝他笑了笑：“想不放心下也不行啊，那之后已经没机会了，不过如今我还是希望父亲稍稍不那么偏心，起码，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对吧？”
季廉：“你放心。”
能放心才叫见了鬼了，王氏还有季湉季凝哪个不是记仇的？不过季灿没有把这话挑明，而是问了另一件事。她回来之前便很好奇，只是回来以后就被陆氏抓着绣盖头，好不容易绣好，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呢，季廉就跟她说了一大堆，这会儿她才想起来这件事。
“傅家那个小公子，就是圣上刚刚赐婚那个……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刚开始季灿以为就是单纯的意外，可是她打听了很多，后来又无意中知道一些事情，其实心里越发觉得这些事情，巧合的过了头了。
贺家小姐再怎么没脑子，光天化日野外沐浴……这得多迫不及待？
尽管不能排除其实全是意外，但是季灿总觉得这里面或许不全是意外。
“哦？难为你居然想问这个，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季灿：“我只是觉得古怪，此事与我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不想将来此事与我扯上关系。其实你说得对，本来我可以不问，不过贺家小姐与我有仇，我深知这种人有多麻烦，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季廉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在他眼里，季灿是蠢的，麻烦的，没想到如今要嫁人了，倒是真的抽了一次刀子。
“你说的对，此事确实并非意外，不过……说到底还是那贺家小姐得罪了太多人，加上她自己倒霉，原本不至于到如今这么难看的地步的。”
季灿等着他继续。
季廉站起身，拿了一本书递给她：“拿着，这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季灿迟疑的接过了书，打开那个看似寻常的封面，里面的内容着实令人惊叹。
原来她猜测真的是没错，这次婚约，其实是帝王有意为之，原本应该去的也不是那两父子，而是傅家另一个庶子，不受宠，但是武力值不错，皇帝对他有几分看重，不过阴差阳错，那位躲过一劫，贺家小姐则深陷泥沼。
贺家主是真的疼爱这个女儿，哪怕外人知道她本性基本上都会嫌恶的躲开，觉得她根本不配当个大家闺秀，市井泼妇倒是挺合适，可是谁让贺家主喜欢她这个女儿呢，不定亲则已，一定亲，便是公爵之子，还是有实权的陈公爵家里的嫡子，这两联合，实力不容小觑，帝王察觉，便有心破坏婚事，然后为己所用，可惜真的出了很多意外，所以结果变成了傅家另一个庶子同时娶她和另一位很有身份的贵妾，贺家主这一棋子，算是彻底被废了，帝王很满意，德妃很满意，除了贺家和傅家。
“当真厉害……德妃娘娘怕是也在其中掺了一脚吧？傅家那位庶子，值得如此拉拢吗？”
季廉：“权衡利弊，不得为之，值不值得，以后就知道了，如今，你的麻烦也算是被推出去了，良婕，你该感谢陛下的。”
季灿低下头，心里却有些发寒，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帝王心有多难测，那么仁慈的帝王，原来也可以如此果决狠辣，明明在他眼里，贺家小姐是那么好，他依旧可以毫不客气的利用……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围猎之前，她想找卫庭商量取消或者延迟婚事，结果卫庭当时不怎么搭理，他并不认识卫庭接触的其中一位公子，当时，那些人似乎叫他：陈公子？
如果真如她所想，三皇子当时那副模样，又是为了什么？
季廉看着她不说话，但是还算镇定的模样，笑了笑：“良婕，你会是卫庭的大夫人，替他管理后宅，就是你的任务了，有些东西，你如今也可以稍稍学学了。”
权贵圈子的生存法则，其实非常残酷残忍且恶心。
季灿将书还给季廉：“女儿多谢父亲指教，受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