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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长久不许她出门，这本身就是一个惩罚。更何况还有女官督促，训斥，可想而知日子会有多难熬。
宇文暄求德妃高抬贵手，不要如此为难季湉。
德妃语气平淡道：“皇后娘娘已知她做的事了，陛下那边还瞒着，你若是这点小处罚都觉得委屈她了，我大可以让皇后娘娘或者陛下来处理此事。”
季湉所做的事情看起来似乎很小，实际上这是藐视皇后，挑衅她的权威，后宫凤印只是暂时由德妃保管，替皇后管理后宫而已，她不是皇后，这时候急吼吼送什么礼来恭喜她，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皇帝可不是宠妾灭妻的男人，他再喜欢德妃，也不会允许别人用这种办法羞辱皇后。
宇文暄不是不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不然他怎么会和季湉大吵，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进宫了。
知道这事儿再无回旋余地，他只能认下。
德妃见他神色之间全然是对季湉的担忧，心里不由得担心起以后来。
如今都知道这么袒护了，那以后呢？以后会如何？
她不以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的儿子，但是作为一个帝王，宇文暄如今越发的不合格了。
德妃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是一个喜欢苛责别人的人，但是思来想去，或许最有可能就是她一开始就看错了人。
叹了一口气，她道：“暄儿，你总有天会明白的，母妃不是逼你，只是……罢了，你回去吧。”
宇文暄回去了，同时跟去的还有两个德妃身边的女官，神色淡漠，一看便是不讲人情的。
季湉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慌了。
“……夫君，我……”
女官看了一眼宇文暄，向季湉行了个礼：“奴婢是奉德妃娘娘旨意过来教导王妃的。”
尚且年幼的孩子不明白自己母亲做了什么，听说要学规矩，还笑着问：“母亲都这么大了，哪里还需要学规矩？”
稚子不明白他这话是一把利刃，插入了季湉那颗骄傲的心。
她僵着脸看向宇文暄，希望他说点什么，她可是他的妻子啊！如今都嫁了人了，还有了孩子，怎么能让女官来教导她？这不是说她不懂事吗。
可是宇文暄并没有如她所愿帮她说情。
“母妃也是为了你好，你记得好好听话吧。”
这话犹如冰水一般，直直的浇灭了那颗期待的心。
季湉嘴唇颤抖，张口欲言，然而女官已经走过来，恭恭敬敬的请她回房。
心里苦闷的宇文暄去找卫庭喝酒。
卫庭其实有点不想搭理他，毕竟难得放假，他还想着多陪陪季灿和两个孩子，而且大冷天的，坐在凉亭里吹风真的是特别遭罪。
“王爷，属下知道您心情不好，不过如今事情那么多，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宇文暄：“你说的倒是轻松，你的母亲若是和你妻子不合，我看你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卫庭淡定道：“家母和灿儿关系一直很好，不合这事儿，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发生，不过……”
他顿了一下，看着心事重重的宇文暄，对方并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
“王爷，恕下官子言，王妃此举本就是作死，德妃娘娘其实并没有为难她，相反，其实算是在保护她，陛下对皇后娘娘情深义重，此事皇后娘娘知道最多不过是责罚，陛下知道了，却极有可能连德妃娘娘都逃不了一劫，比起不能出门，丢了命，或许才是最难熬的吧？”
宇文暄愣了一会儿：“丢了命……？”
卫庭：“您心里其实也都是清楚的，何苦为难您的母亲呢？德妃娘娘若真是有那么一点不考虑你的感受，又或者真是因为不合的缘故才做此事，那么如今这结果也未免太轻描淡写了。”
一个看不顺眼的儿媳妇，别说找借口弄死她，怕是根本不会允许她靠近自己儿子半步，皇城美人多了去了，家世清白的女人更是多的很，要不是德妃还要看人家家风一类的，那至于挑个妾室都挑那么久。
宇文暄是真的不知道此事是季湉的错吗？他知道，正因为知道，才会觉得难受。
明明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可是什么时候起，那个他喜欢的姑娘变得如今这般让人……认不出来了呢？
卫庭伸手在旁边的炭盆上方烤着：“灿儿都知道的事情，没道理王妃还会不懂，急功近利是大忌，这点不管是王爷您还是王妃，都很适用，尤其是王妃，凡事多记着别人的好，莫要只记着那点利益，这比什么都强。”
这话已经是很不客气了，甚至十分难听，不过也是卫庭早就想说的真心话。
季湉和季凝其实都很自私，别说皇后，就是大夫人王氏，她们若是真要面临抉择，两人九成不会选亲娘。
“她也是为了我。”
听着宇文暄这话，卫庭十分淡定：“为了您，那就更不应该做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了，管理好后宅，便已经是为您帮忙了，学着您两位兄嫂一样，管理后宅，增添子嗣，这些做到了，眼下也就足够了。”
这要求是真不高。
然而季湉怎么会甘心只做这么一点呢，她不能出门，便让两个孩子留下陪她，甚至不许他们再去南山先生那边读书。
本就在走后门进去的，天赋也算不上多惊人，所以他们在不在，南山先生其实并不在意。
但是宇文暄在意，刚开始他不知道怎么和季湉说话，他不想和季湉争吵，所以搬出去住着，直到好几天之后他才知道孩子没有去上学，反而在季湉的院子里没出来。
“可有事？”
跟着大一点那个的书童摇头：“王妃娘娘不许我靠近，没见着大少爷呢。”
宇文暄不由得皱眉。
他本来想和季湉分开一段时间，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想让季湉冷静冷静，可是好像适得其反。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书童走了，他这才去找季湉，他想要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