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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星盗和护卫们与虫族激战的场景,越凌渐渐开始担心,如果他们不能想到办法先堵住虫洞，只怕现有的弹药,根本撑不到半天后大皇子的部队赶到。
可是，想要堵住这个虫洞谈，何容易？他们甚至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出现这么个虫洞。
又观察了一会之后,越凌让3344接通了与方宇涵的联系。
“说。”方宇涵手下攻势不停,惜字如金。
“前方九点钟方向,虫族密集过度,一直没散开过。”越凌道,“我怀疑那里面有什么，不是它们的头领，就是他们非常在意的东西。”
“我过去看看。”方宇涵道。
方宇涵随即调转了战舰的方向,往越凌所说的位置冲了过去。
那里的虫族果然十分密集，层层叠叠包裹在一起，就算被方宇涵攻击，也不肯散开。
方宇涵费尽气力把它们撕开一个缺口，露出里面被包裹着的东西。
——那竟是一个极巨大的虫茧。
然后，方宇涵很快发现了问题。
之前那些虫族并不是在保护这巨茧,而是在疯狂地攻击它。甚至盲目到连自身的安危都顾不上。
“它们这么疯狂，里面藏着的如果不是他们的珍宝……那就一定是他们的天敌。”越凌判断道。
“我试过了，用武器无法破坏这巨茧。”暂时和虫族和平共处的方宇涵道，“而且,我觉得这个巨茧有点奇怪……里面有种我很熟悉的能量波动。”
“你也有这种感觉？”越凌奇道。她正是因为隐隐感觉到熟悉的能量波动，才会在铺天盖地的虫族中，特别关注到这个始终被虫族包围着的地方。
“把它带回母舰，想办法打开它。”越凌决定道，“我怀疑，它就是关闭虫洞的关键。”
方宇涵闻言，接连发出数枚高杀伤力的炮弹，将围在虫茧周围的虫族冲散，紧接着发射出钩锁，将巨茧绑在自己的战舰上，转身就向母舰的方向飞去。
他会二话不说就同意越凌的判断，一来是因为能量波动让他感觉非常熟悉，二来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
身为一名神祗，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他的感应力也极其强大。如果这个巨茧的能量属性为恶，那他一定能够察觉得到。
方宇涵开着战舰回到母舰，越凌早已在战舰停靠的入口处等着他了。
亲眼看到那巨大的白色虫茧，越凌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那巨茧足有一人多高，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柔和的仿佛一片月光。
“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打不开。”方宇涵说道。
“是吗？”越凌道，“我看看。”
越凌边说，边伸出手摸上了巨茧，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颗巨茧，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与怀念。
就在越凌的手触碰到巨茧的一瞬间，那颗在炮火和虫族的攻击中始终坚不可摧的巨茧，竟突然裂开了一道缝。
方宇涵连忙将越凌拉到自己身后，护着她后退几步，一脸警戒地盯着那只巨茧。
巨茧上的裂隙不断扩大，从中射出一道强光。随着强光渐渐淡去，巨茧从内部碎成了两半。
越凌和方宇涵这才看清，巨茧中有一个人类的身影缓缓现形。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形，越凌忍不住拽着方宇涵的袖子惊叫了起来：“那是谢斐？怎么会是他！”
越凌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遇故人。
她已经离开修仙位面很久了，就算在当时的修仙位面里，她与谢斐并不算多熟。
方宇涵在那个世界的名字是沈硝，从一开始便自己屏蔽了前世记忆，并且性格一如既往的“生人勿进”，就连官配的女主们都没能撼动分毫。
而谢斐，则是那世界设定中的标准男二：修仙世家，天资卓绝，容貌俊美。他是那里唯一能够与方宇涵化身的男主匹敌的存在，两个人应当是亦敌亦友，彼此竞争的关系。
但当时这个反派男二拼命加戏，提前上线不说，还不屈不挠，百折不回地努力接近方宇涵，终于成功与他们结识，并且同行了一段时间。
越凌还记得，谢斐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打机会和她搭话。
当时她没有肉身，只剩魂魄被困在乾坤镜中，满心只关着怎么把方宇涵当时那□□拐去完成主线剧情，压根没有空闲的精力去在意其它。
因为嫌麻烦，所以越凌丢了不少修炼秘籍给谢斐，免得他总找借口纠缠自己。
后来方宇涵因为机缘的关系，与谢斐分开，此后的再见，都只是很短暂的交集。她与谢斐，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深交过。
即便如此，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谢斐——毕竟在她的记忆里，白衣飘飘仙气出尘的美少年，也只有谢斐这么一个。
至于方宇涵？哦，他那个时走的是底层出身，逆袭翻身的标准大男主路线。跟这种谪仙系标准男二的人设没有一毛线关系。
此时的谢斐仍是一袭白衣，虽然比他们离开那世界时看起来更成熟了些，但仍是一派风流倜傥，活生生一个气质脱俗的仙家贵公子。
自虫茧中走出来的谢斐，乍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愣了一下。但当他看到越凌与方宇涵的时候，只稍稍迟疑了数秒，便坦然地笑了。
“前辈。”谢斐没有被越凌的表相所迷惑，他对着越凌毫不犹豫地叫道。
反倒是看向方宇涵的时候，他迟疑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沈兄？”
越凌觉得很奇怪。明明方宇涵的长相在每个世界差别都不大，与修仙位面的那个□□相比，现在的他只有精致度上更高了些，大约就是标清和高清的差别罢了。
但自己的外表，那才是天差地别。
被揭穿了身份后，她已经恢复了金发碧眼的模样。连人种都变了，谢斐还能认得出来？
不对啊！
越凌又想起来，在修仙世界时，她根本没有壳子！谢斐从头到尾都没看到过她的模样才对。
“终于见到前辈啦！”谢斐还是那副开朗的模样，他看着越凌笑道，“不过，这应该也不是前辈真正的样子吧？”
“你等等~我有点晕……”越凌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随时能拿出一箩筐的问题来问谢斐。
“你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啊？”当然，这是所有问题当中最优先的一个。
谢斐明明是修□□的子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星际位面中呢？这穿得未免也太远了吧！
“你踏破虚空了？”方宇涵冷静出声。
在他看来，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只有真正踏破虚空的人，才能强行破开位面之间的间隙，进入其它位面。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踏破虚空的境界远在渡劫之上。
踏破虚空本就是挑衅天道权威的境界，但凡有人类试图挑战世界规则，就会受到无情的打压。
那个世界，破碎虚空只是一个幻象般的存在，从未有人能够成功到达的传说境界。当年，强如绛焱仙尊，在踏破虚空的时候，也一样被天道劈得神魂俱灭。
除了方宇涵这样的神祗外，普通的人类再如何修炼，也不可能挣脱得了天道的束缚。
谢斐命中并没有这样的机缘，他又为何能突破命运的桎梏，成为修仙位面真正踏破虚空第一人？
“托前辈的福。”谢斐笑着答道，“前辈给我留下的那些秘籍很有用。当然，沈兄踏破虚空时，也让我顿悟不少。”
方宇涵闻言皱了皱眉头。
他当时历完天劫就恢复了记忆，所以直接就回了中转空间。在当时的人看来，他与踏破虚空确实没什么分别。
可就算真是这样，谢斐能够成功踏破虚空，仍是个奇迹。
“前辈，我找了你好久呢！总算能再见到你了！”谢斐笑眯眯地冲着越凌说道。
越凌眼角斜瞟，瞅着舷窗外那如山如海的虫族，汗都要滴下来了。
谢斐究竟是跑到哪去找她的呀！
“你说再？”越凌疑惑道，“可是……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不是的哦！”谢斐笑道，“在此之前，我已经见过前辈很多次啦！”
越凌越听越糊涂，她扭头去看方宇涵，却见方宇涵一脸沉思，仿佛想起了什么。
“这已经不是我与前辈的第一次见面啦！”谢斐笑着说道，“我还曾经是景明与樊洛，母后可还记得？”
“啊！？”越凌大吃一惊。
谢斐这是什么意思？之前末世位面的小竹马樊洛，和她曾经的便宜儿子景明皇子，难道都是谢斐？
“不但如此，斐之仪与迪斯也是我。”谢斐笑着，继续扔下一枚重磅炸弹。
“什么！”越凌彻底震惊了。
斐之仪是她作为守寡的将军夫人那一世里，曾经用心抚养长大的另一个便宜儿子。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也曾真心实意地期望那孩子可以一生平安。
而迪斯……则是她第一次穿越时，在z地区的战场上相识的，曾经当做弟弟一般对待的少年。她还记得迪斯的死讯传到耳中的时候，她心中涌起过的，难以言喻的悲痛。
那是第一次为他人的死震撼，也是第一次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悲伤。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天道规则的？”对于这种情况，方宇涵很明显，有经验得多。
在各个小世界里，偶尔也会遇到这种情况。有些天赋异禀的人，有可能会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中觉醒，意外地察觉到一部分天道的规则。
像越凌此前穿越的那些小世界原主，以及一部分的破坏者，其实都属于这种情况。
可是谢斐的情况却非常特殊。他不是穿越者，却莫名其妙地连续跟着他们经历了好几个小世界。
方宇涵非常确定，在那些小世界里，谢斐都是正常投胎转世的，他本身也没有任何关于其他世界的记忆。
所以他偶尔有一些不符合小世界剧情规则的举动，也都在天道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才从不曾被判定为破坏者。
可是，如果他不是破坏者，又怎么会跟着他们穿越到不同的世界？他没有系统，又怎么在不同的世界里穿梭？
“从一开始吧……”谢斐缓缓回忆道，“当我还是那个被战火包围的z地区少年的时候，就曾隐约感觉到天道的力量。但那时，我将一切归结为‘命运的预感’——在村庄覆灭前，我已经提前有了预感。”
越凌点了点头。迪斯确实曾对她说过，预感到他们的村庄即将迎来覆灭的命运。
“在我死后，不知怎的，灵魂跟着你们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谢斐继续说道，“在那里，我是将军府不受宠的庶子。除了年迈的祖母，唯一会用真心待我，为我的将来考虑的，便是我的嫡母。
那一世我并没有前世的记忆，只知道她是与我全然不同的人。她有属于自己的命运，那一切都是我所无法企及的。
只是……我不甘心。直到我死，都不甘心！”
越凌也记得那个世界的斐之仪——她曾真心对待过的孩子。
后来她因故成了国师，在那个世界停留了很久。斐之仪是她亲自送走的最后一个与她有关联的人。
当时的斐之仪已经很老很老，看不出年少时的模样。已经儿孙满堂的他，在看到她时的眼神，依旧清亮得如同当初的少年。
她还记得他最后对她说的话。
他说：“再见。”
她以为那是诀别，却没想到，他们竟真的还能“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是第二更吧？都有点记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