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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涵与越凌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听得越凌开口道：“无瑕姐，你一路上照顾阿绯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
温无瑕看了眼越凌又看了看方宇涵。她知道他们两人应该还有要事相谈,也清楚方宇涵对太子的心思与别不同。
因此她并未多想,十分贴心地点点头道：“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就算是就别重逢，你们两个也别聊得太晚了，记得早点休息。”
说罢,温无瑕便转身离开了厅堂。她还细心地以太子要商谈机密事宜为名，打发了下人们,并为他们掩好房门。
“她是不是误解了什么？”越凌看着温无瑕离去的背影,满是无奈地说道。
“我倒觉得，她并没有误解什么。”方宇涵毫不在意地凑了过来，大手搭在越凌的肩膀上。
难得分别良久之后,终于盼到了独处时间，方宇涵还是很想好好珍惜使用的。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靠得更紧一点，便有一只毛烘烘的脑袋硬是挤进了两人中间，将那原本刚刚有一点苗头的温馨气氛，驱赶的一丝不剩。
“这狗是怎么回事？”方宇涵怒了。
“是狼！狼好嘛！”越凌强调道。
“都差不多。你看看它,这么黏人！哪里还有一点点狼的尊严？”还没谈情说爱就被打扰了的方宇涵非常愤怒。
“狼和狗明明就差很多！”越凌为自家爱宠努力争辩道。
可是方宇涵依旧很气。
他其实并不介意越凌养宠物，可这前提是，这宠物得乖！得懂事！就像他们的3344和520一样,什么时候有胆子在他跟越凌谈情说爱的时候跑出来打扰了！
眼下这头不知道是狼还是狗的玩意，如此没有眼色！真让人讨厌！
“不过这不是重点。”越凌结束了无谓的争执，说道，“你来看看,阿绯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总觉得，在这个没有任何超自然现象的世界里，出现它这么通人性的动物，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而且，它可以看见3344，也能听得到它的声音！”
方宇涵总算是消了气，把手放在银狼的额头上，细细查看。银狼斜瞟了他一眼，感觉有点像翻了个白眼，但却并没有反抗。
方宇涵检查了一会，沉吟道：“它能看见3344倒是没什么稀奇。有时候野兽的感观确实比人类更敏锐，更何况它又是观察力本来就以敏锐著称的狼。能够察觉到一些人类察觉不到的东西，也不算奇怪。”
方宇涵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头狼确实有点不太对头……但我又有点说不上来。”
“麻烦说人话。”越凌冷哼道。
“嗯……应该这么说，”方宇涵斟酌着措辞道，“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这些需要守护者修补的世界，都是因为有漏洞，所以造成了某些命运线偏差的。
而这种漏洞呢，自然形成的概率极小。一般来说，都是由外来力量强行介入造成的。”
“这我知道。”越凌翻了个白眼道，“好比上个世界的顾意，或者说再之前的你，都是因为个人原因挤占社会公共资源的‘个中翘楚’。”
方宇涵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不是重点。我们现在说的是阿绯的问题。我发现，它的灵魂有外来的迹象。”
“你是说？阿绯其实是穿越的？”越凌闻言吓了一大跳，“这世道，连狼都会穿越了？”
“还是说……它原本其实是个人？”越凌看阿绯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我就说，它怎么能那么通人性！”
“那倒也不是。”方宇涵说，“阿绯的情况有点奇怪。它的灵魂有外来的迹象，但又确实是原装的没错。有点像本来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灵魂，投胎转世的时候跑错了方向，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倒是真奇了。”越凌拖着腮沉吟，“投胎转世还能乱跑的么？”
“偶尔会发生这种情况。”方宇涵回答，“某些异常能量造成的波动，导致灵魂投放位置的偏移，也是有发生机率的。”
“那就是说，这个世界的漏洞可能是因为阿绯造成的，但却并不是它故意的？”越凌似乎弄明白了，“那我们就不必特地将它清除了吧？”
以前修补漏洞，越凌都得想办法将造成漏洞的穿越者之类的打发回他们自己原来的世界，她从没二话。
不过那是因为她与他们没有感情，所以下手再狠也没所谓。可现在她和阿绯的感情已经很深了，当然舍不得。
“也没办法清除。”方宇涵两手一摊，“它的灵魂本来就是这身体原装的。若你真要清除，让它回哪儿去？”
“那就好。这么说，我们只要把主线剧情纠正过来，任务就算完成了？”越凌点点头道，“反正阿绯只是一头狼，想必也没可能影响主线剧情的。只要我一直带着它，就不至于再出什么岔子。”
“虽然我很不想同意……”方宇涵神色复杂，口气有点酸，“不过就现阶段而言，是这样没错。”
“说起来，你那边的主线剧情处理得如何了？”方宇涵顿了顿，又道，“我一直没能回京，不知道你那边的情况进展到哪。那个重生女，你处理好了么？”
“好得不能再好了。”越凌拍手笑道，“被皇帝斥责，罚入庵堂面壁三年。就算三年后誉王顾念旧情接她回府，作为被皇帝斥责过的皇子正妃，她也再没脸面活跃于上流社会了。”
“那就行。”方宇涵点点头道，“只不过她到底是苏家嫡女，要小心别让她借了苏家的势力，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应当不至于。”越凌挥了挥手，道，“苏家为了保住她的正妃地位，在皇帝和誉王面前丢了好大的脸面。连我那儿，都收到了苏家送的好几大车赔罪礼物。
雍景帝也发话了，若她再敢惹事生非，便要连苏家一同治罪。
苏家那是传承了多少代的钟鼎之家，哪会不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想来不会由着一个已出阁的姑娘继续胡闹下去。”
“这样就好。”方宇涵听她这么说，也放下心来。
他到底是当过皇帝的人，换位思考了一会，点头道，“我认为，等这次你再回雍国时，太子之位应该就稳了——只要誉王和苏家女别在你离京的当口再生事端就好。”
“他不敢的。”越凌笃定道，“以他的能耐，也就三不五时给我使使小绊子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皇帝尚能容忍一二；若是他真的做得太过了……以雍景帝的年纪和身体状况，要真努力一把，再生几个皇子出来，完全不是问题。
想玩玄武门，他也得先是那统领天下兵马的秦王才行！”
“说的也对。”方宇涵点点头道。
誉王一脉也已在朝中经营多年。他的母族许贵妃家更是有不少人脉，其中一位族叔听说正在雍廉边境任职。
然而就算如此，也不过与母族不显、根基不稳的太子堪堪打个平手。要与强势独断的雍景帝相比，那真是差开八只脚了。
他要想在雍景帝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只要超过了皇帝的容忍范围，那么就算他真是雍景帝特别偏爱的儿子，估计也落不到什么好。
更何况，这个偏爱程度，恐怕远不到特别的级别。
就越凌这段时间的观察，雍景帝对待太子的态度虽然确实比对待誉王要严厉得多，但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发现雍景帝有什么事是明显偏帮着誉王的。
在大事上，雍景帝确实做到了对两名皇子一视同仁，一碗水端平。
当然，这也许与他身为帝王，不以个人好恶决定国家未来的强势性格有关。
“说到皇子……”越凌习惯性地一边撸银狼的皮毛，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廉国那位太子殿下几时能到，你们有消息了么？”
按照双方商议好的流程，她与廉国太子会先在雍廉边境碰头。然后，她越过国境前往廉国；而廉国太子则继续前进，去往雍国都城。
“听说也是这两日就要到的。”方宇涵笑道，“他们可比我们着急。一日不议和，那七座城池就在我们手中一日。
虽说廉国人的优点是跑得快，现在这几座城池基本上都是空的。可要安置撤离的七城百姓，还得安抚国民情绪……林林总总拉拉杂杂的烦心事不少，让廉国皇帝心烦得很。”
对于这种情况，方宇涵还真是很有经验。想当初，他只不过撤了一座都城的百姓，后续处理的各种繁杂事务便足以让他想起来都觉得头痛，何况廉国如今是一口气连撤七城？
“百姓都撤了，那士兵呢？”越凌问道。
廉国再怎么习惯逃跑，总不能直接跑个精光，把城池送给他们雍国吧？
“士兵倒是都留着，”方宇涵道，“不过一样狡猾得很。一见事态不对，打不赢了，立马干脆投降。所以七座城池打下来，总共也没死多少人。
现在俘虏全被将军安排去开矿采石，做苦力了。粮草还靠廉国那边送来，若那边不送粮草，就让他们饿死拉倒。”
“难怪了。”越凌笑出了声，“这么一来，廉国皇帝确实得急着议和不可了。这位将军倒真是个妙人。”
让敌方为俘虏付伙食费的做法，越凌还真是生平仅见。不得不说，这个主意确实妙。
廉国失了地盘，有大把流离失所的百姓要养，还要付被俘兵士的伙食费……每天一进一出多少钱粮损失？自然是多一天也不愿意等，恨不得马上议和，好把城池和俘虏都要回去。
“马将军是多年老将了，经验丰富，十分可靠。”方宇涵也跟着笑了起来，“边境有他，出不了乱子。到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去廉国，也能放心些。”
“喂！我好像还没说会带你同行吧？”越凌挑眉道。
“陛下旨意都下来了，让边境驻军选派一名校尉，带一支军队跟去廉国保护你。你不带我，还想带谁？”方宇涵薄唇微抿，语气中满是威胁地眯起了眼。
“我当然是……带阿绯啊！”越凌一把抱紧银狼的脖子，理直气壮道，“天底下，还有比阿绯更可靠的保镖么？且不说它能以一敌众，单看它这逃跑的本事——只要我骑上阿绯，哪怕对方□□是千里良驹，也别想能追得上我！”
“不是追不上，是不敢追吧？”方宇涵双手抱怀，嫌弃地看了眼银狼，“让狼追马还好说，驱马追狼？你怎么想得出来？再名贵的良驹也不会有这个本事的！
不过，你首先应该操心的难道不应该是……怎么把它带进雍国都城么？难道你打算一路都把它藏在车厢里闷过去？”
越凌拧紧了眉头。一旦进入廉国，就会有廉国官员前来接应。他们不像雍国的官员，不必看她脸色行事。对阿绯加入队伍的安排，未必会赞同。
可是要是接下来的旅程都得让阿绯藏在马车里，那也不妥。
它毕竟是狼，又不是狗。就算是条狗，还得要每天遛一遛呢！像阿绯这般天性自由散漫惯了的狼，要真把它拘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未免也太可怜。。
“要不……”越凌犹豫道，“还是阿绯远远地跟着我们吧。廉国山林比雍国更为繁茂，阿绯只要小心点儿，应该不会被发现行踪。
到时候，就让它在廉国都城外找一处山林暂时住一阵子。我让3344跟着它，不但可以照顾它，万一我们这里有什么意外，也能及时通知它来接应。”
3344与越凌的灵魂绑定，所以可以随意调动她空间里的一切。远去廉国都城的路上，就算阿绯找不到足够多的食物，有空间里的库存，也足以保证它的伙食水准了。
“主人……我觉得受到了严重的歧视！”3344蹦出来抱怨道，“我原本不是负责饲养你的么？为什么现在沦落到饲养狼了？！”
从饲养主人直线滑坡到饲养主人的宠物，3344觉得自己的地位实实在在地受到了动摇。
“乖啦乖啦！”越凌安抚道，“你想呀，除非我像上次那样出现预判失误，不然一般情况下我都不会让自己饿着的对吧？但你辛辛苦苦修建了那么棒的农场，一直派不上用场，那多浪费呀！”
“好像……说得也对哦。”3344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逻辑，但还是觉得自己好委屈。
“乖！要是阿绯能够自理伙食，你就跟520换个班，偶尔回来陪陪我。其实你俩功能都一样，但你比它多了个联通我空间的功能，多有用啊！在这方面它就不能代替你了。”越凌努力地吹着3344的彩虹屁。
“真的吗？宿主，你真的觉得，我比520更有用？”3344瞬间来了精神，连尾音都扬了起来。它整个球都开心得发光了。
“当然是真的啦！520怎么能跟你比？”越凌一点不心虚地狂吹猛捧。
“主人，我觉得我受到了伤害。”520默默地在方宇涵的身后飘起，看着那对吵得欢腾的主仆，小小声地抱怨。
“……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系统了，就别跟3344计较了。”方宇涵努力了半天，只憋出了这么一句鼓励的话。
520悠悠叹了口气，又飘了回去。它就知道，指望自家主人明白怎么安抚系统受伤的心灵，是它的奢望。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