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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似乎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哟！”被点了名的越凌丝毫不慌,她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只要我是人类,这不就够了吗？就我目前听下来,你们方家只与异族作战,对吧？
目的是保护人类世界的安定。既然我不是异族，那就对你们没有威胁,不是吗？
我作为一个普通人类,就算实力再强,或者有什么别的阴谋诡计好了，可这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关系吧？
多我一个战斗力,对人类来说也许反而是一件好事呢~！你想想？”
“这可说不准。”那女人冷冷一笑,“现在的异族一代比一代狡猾！就连人形龙族都能出现第二个了,说不定也会出现其他能完全隐藏自己异族特征的怪物呢？”
“这个嘛……嗯！你说得也不是没有可能呢！”越凌很认真地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继而，她又笑着摊开双手：“横竖你们方家的行事作风我也算是领教过了——宁杀勿纵嘛！只要是疑似有危险的存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解决掉就是了！”
“那是为了……”
“为了人类世界的爱与和平？嗯嗯！我知道的~！”越凌不无讽刺地嘲笑着她,“不过你们这幅样子,是不是有点太过了？简直恨不得直接把人类推到所有物种的对立面才好？”
那女人横了她一眼，勉强分辩着：“所有的异族都有自己的生存领地,只要它们不擅自越界，我们也不会主动去干涉它们……但是,只有龙族不行！”
“为什么？”越凌好奇，“就因为它们的食物是人吗？”
“没错。”那名女子认真点头，“根据方家所留下的史料记载，在上古时期,这个世界是由龙神所统治的。那时，所有的种族都是龙神的眷属……唯有人类——是龙神的食物。”
不去在意越凌等人惊愕的眼神，那名女子接着说道：“说来也是讽刺，这‘食物’的身份，反倒成了人类当时最好的庇护伞。因为实力不强，也没有特殊的能力，如果没有龙神的庇佑，人类几乎不可能在条件残酷的上古时期生存得下来。
但是后来，其他异族都逐渐消退，原本最弱小的人类反而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唯一主宰。”
越凌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只觉心中一阵恶寒。
因为弱小、无能、繁殖力极强，所以人类被选定为龙神的食物；但也因为适应性够强，人类得以熬过了所有的其他异族，占据了整个世界。
这个故事何其惊悚而恶心！
就算那女子叙述的语气再平和，仍让越凌不寒而栗。
“后来，神龙一族与人类达成了协议——龙族继续为人类提供庇护，保佑人族的领地风调雨顺，江河不兴。但人类也需按时日奉上贡品，用自己同伴的生命，填饱这些贪婪龙族的肚皮。”
听到这里，越凌不禁摇了摇头。
这种单方面胁迫式的协议，注定不可能长久。
果然，就听那女子又说道：“但是人族逐渐兴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满于和龙族的约定。天灾，我们可以自己克服；江河，我们可以自己治理；就算生活再不顺利，我们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改变这一切。凭什么为了得到所谓的一点点庇护，就必须要放弃自己同伴的性命？”
越凌没有吭声。
她认可这个观点。没有人应该为其他人的幸福生活而牺牲自己。遇到困难，本就该同心协力战胜它，而不是牺牲同伴的性命去逃避它。
当人族终于发展到了能凭借自身努力战胜□□的阶段，他们对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神明也就到了产生反抗意识的时期。
“数千年前，人类与龙族间，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无数曾被龙族压迫过的异族，这一次也选择了站到人类这一边来。
直至最后，我们把所有的龙族都逼到了绝境，将极少数仍存活的龙族封印在禁地里长眠……可是，唯独让能够完美伪装为人类的龙王逃过了一劫。”
“为什么龙王会看起来和人类一模一样呢？”越凌回头看了眼罗垣，问出了这个她一直不明白的问题。
“龙王可以将自己的血脉与任何异族融合为一体。只不过……其它异族的血脉都有可能会污染影响到龙族的血脉，而唯有人类，才是龙王血脉最好的承载体。”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个，那女人却显得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所以……罗垣他现在其实就是一个人类，对吧？只有当他的龙王血脉彻底觉醒的时候，他才会恢复为龙族？”方晴同学一如既往地能抓住奇怪的重点。
“小妹妹，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想。”那女人皱眉，“彻底觉醒的龙王？你以为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
数千年前，无数人类高手集结了不知多少异族的精英领袖一齐联手，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勉强将龙王击退！
结果呢？这数千年来，龙族是消失于世间了，但我们人类和其他所有种族都一样一蹶不振了！当年讨伐龙族的阵容，如今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现的了。
你要想等他彻底成为龙王再去讨伐，那我劝你还是趁早省了那条心！真到那个时候，只怕全体人类一齐上，都只有玩完的结局！”
“这……应该也不至于吧？”一直没出声的阿斐突然说道，“数千年前……那还是刀耕火种的时期吧？哪就能跟现在相提并论了呢？
龙王真觉醒了又如何？一排ak47打过去，难道还解决不了吗？实在不行还有导弹呢！再不然，不还有核弹吗？那么多飞机大炮高科技的武器，怎么可能就必须全体玩完了呢？”
眼下的阿斐，完全没有了身为修仙者的记忆，在他的认知中，就只有现代科技社会的存在。自然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了这么多高科技的武器，竟然还会奈何不了一只史前生物。
“你说得倒是轻巧！”那女人嗤笑，“龙王是不会死的！只要它还有一丝血脉尚存，就能无限再生！而人类，恰好是它最好的食粮和药物！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一个活人幸存，它就绝不会死！”
“……那当年你们到底是怎么杀死龙王的？”越凌的双眼里都闪着好奇的光芒。
这个逻辑已成了闭环——人类想杀龙王，但龙王的伤药和食物都是人类。所以，除非人类自绝于世间，不然龙王根本杀不死啊！
当初方家是怎么做到的？这可真是让人太好奇了。
那女人却抿紧了唇，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转移了话题：“总之，你们只需要知道，当年能付出的代价，我们现今决计拿不出来就对了！认清这个现实，再考虑其他的吧！”
安静了好一会的方老板敲了敲桌板：“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同意现在就杀死罗垣的。且不说另外那名人形龙族是什么状况尚不明朗，至少，罗垣现在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杀了他，未必会对局势有所帮助，说不定反而有害。”
“不错，比起杀了他，你们是不是应该优先考虑一下其他方法呢？”越凌托腮，“有句话不知道你们知道不？“与时俱进”！听说过嘛？
难得这一次的龙王这么配合人类，你们不是应该趁机研究一下有没有办法把龙王变为人类，或者改变一下他的食谱结构，或是彻底封印龙王的觉醒……之类的事情？
总不能每隔一千年就来这么一趟吧？万一下一代的龙王特别凶残怎么办？
你看，现在的方先生是运气好，碰到罗垣这么温顺的龙王。可龙也是每条性格都不一样的吧？至少我们今天看到的那个龙族脾气就很不怎么样……
万一下一代的龙王就是脾气差到没得救，而那时候人类又正好没有足够的强者能应对，你们要怎么办？”
“就是就是！”阿斐永远觉得越凌说得很有道理。他的头点得像在捣蒜，连声附和道：“而且按照你的说法，这都已经数万年过去了，你们还是在一代代重复着当年的老办法！
人类都从山洞住到楼房了嗳！怎么你们一点与时俱进的觉悟都没有呢？这也太不应该吧？吃老本也没有这么吃的啊！”
那女人柳眉倒竖，重重瞪了他们一眼。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开口反驳，也并没有冷笑以示嘲讽。似乎确实也把他们的这建议放在了心上。
“其实……我想知道的是——”罗垣突然提问，“你说只有方家的直系血脉可以杀死龙族，那是真的么？是怎么杀的呢？”
“吸食生气。”方老板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句，“龙族可以吸食人的精气，而方家直系血脉却可以把包括龙族在内的，所有异族的生气都当做饵食来吸取。
哪怕是龙王，只要还未能完全觉醒，那他的能力就是有限的。若被吸取了全部的生气后再受重创，又不能及时恢复，一样也要接受死亡的结局。”
越凌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
这么看来，她的那套功法倒跟方家的路数更加相似一些。
“等一下！等等！如果只有方家直系血脉能够杀龙族的话，那么……现在能够杀死罗垣的，不就是方家的那位族长叔叔、方老板、以及——”谢斐的眼睛慢慢瞪圆了，边说边缓缓转身指着方晴的脸。
“我？”方晴同样瞪大了眼睛，回望着他。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那名女子点了点头，“方先生如今的身体几乎已经出不了门了……如果方老板也派不上用场了，那么最后即便再怎么不情愿，小姑娘，你也必须承担自己应尽的责任……”
“不会有那种时候的！”方老板重重一拍桌子，斩钉截铁道，“罗垣要是真的无药可救了，我自然会亲手杀了他！”
“我同意。”罗垣面色极平静，他慢慢点了点头，“方老板，如果我真有一天无法控制自己了，请你务必杀了我。”
见到罗垣言语坦然，举止也全无激进之处，那女子的语气总算缓和了一些。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跟我回一趟方家老宅吧。”那女子道，“我已经将这里的事情告知了方先生，虽然他并不知道有第二个疑似龙王的存在，但也已经同意让你们回去一趟，问明究竟了。”
“艹！”阿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既然你们老大都已经同意见人了，你干嘛还一直在那儿作梗啊？是有病吗？！”
“因为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那女子怒视阿斐，“先生身体本就不好，再用这种事情打扰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家伙明明就是龙王，直接杀了便是了！是你们固执己见不肯下手才不得不多此一举。
若不是因为我不是你们的对手，早就下手了结了这家伙，哪还需要在这里与你们啰嗦这半天？！”
“你！！”
“好了好了。”眼见阿斐又要与那女人吵起来，越凌只得再一次站出来打圆场，“有什么好争的？现在什么都没个定数呢，就要吵成这样？那日后只怕你们要争的日子还多了去呢！”
阿斐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坐到一边，双手环胸，气呼呼的，不说话了。
而那女子却还是冷笑了一声：“说得也是。就算你们再怎么挣扎，最后也注定是徒劳无功，白费时间而已。我又何必跟你们计较？”
“够了！”眼见几人又要掐起来，方老板拍了拍桌子，打断了他们无意义的口水战。
“你们几个，跟我回方家一趟；阿斐，你留下看店。”方老板简单地做出了安排。
对于这个决定，阿斐肯定是不服气的：“凭什么你们都去，就我一个人留下啊？”
然而方老板不动声色地搬出了一个杀手锏：“大学快要期末考了，你此前为了兼顾店里的生意，缺课已经到了极限了吧？现在如果再翘课，就只能挂科了。你是想重修吗？”
阿斐无言以对。
在小伙伴们都为了人类未来的生死存亡而努力的时候，他却只能一个人默默留下来，为了自己的期末考试而拼搏……这未免也差太多了吧？！
越凌本以为，要去传说中的方家老宅，肯定是要经过长途跋涉的。
毕竟听起来是承传了足有数千年的古老家族，就算老宅位于深山老林、桃源仙境什么的，也不足为奇。
这样的一趟行程，就算再怎么抓紧时间，至少也得留出一个一两日准备行装才行。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女子压根没有打算给他们留什么准备行装的时间。
她一刻也没耽搁，转身出门就拉开了她自己之前开来的一辆越野车的车门，催促着让他们几个上了车，油门一踩就载着他们直接上了高速。
到了车上，方老板才终于想起要为大家介绍一下。
“她叫方青。”方老板指了指正在开车的女子，“她是方家养女，也是现任族长的助理，同时，还是我的搭档。”
在车厢内，那女子已经拿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口罩和墨镜。她微微抬眼，从后视镜里冷漠地向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越凌其实毫不意外会在面具下看到阿青这张熟悉的面孔。
早在知道她投靠了系统总部，成为了穿越者的时候，越凌就很清楚——自己与阿青终有再见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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