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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凌回想起当初,自己当修仙界前大佬的时候,那个只有魂体的自己,要第一次以本来面目去见当时还不知真实身份的方宇涵时,下意识变出的就是那一身鲜艳的嫁裳。
也许,那身来不及被夫婿亲见的婚服,注定就是为了方宇涵准备的……
越凌满脑子胡思乱想,就连两名女佣去隔壁准备婚纱都没有发现。
待她再回过神来,是因为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挂钟上的时间显示,是出发的时候了。
越凌起身前去开门,然而门才打开,就看到一只手朝着她而来。随即,她的口鼻被人捂上了一块手帕。
越凌第一时间屏住呼吸,但还是迟了少许,不小心吸进去两口。这刺鼻的味道迅速让她的神智开始模糊。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越凌心底越来越沉。
难道这次凶手的目标竟然不是温普敦侯爵,而是她?!
越凌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委顿在地。她头上的皇冠掉落在一旁,而门外的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朝她俯下身去。
不知过了多久,越凌逐渐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里。看布置,似乎是一个仓库。
越凌微微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捆绑住。大约是因为犯人觉得,区区一名女子,即便不限制她的行动,她也做不了什么。
越凌刚一动弹,就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醒了。”
“是你绑架了我?”越凌警觉道。
这一次,是他们大意了。他们只知道犯人对温普敦侯爵怀有恨意,如果看到他的病痊愈,一定会再次下手。
可是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名犯人竟然毫不在意地改变了目标,并没有再次对温普敦下手,而是直接绑架了她。
信封上写着温普敦的姓氏——可是当下在伦纳德大宅中,姓温普敦却并不止侯爵一人。
越凌现在的身份,正是温普敦家的大小姐小姐,她的姓氏自然也是温普敦。那封预告信,其实是写给她的……
“是你不该出现。”那人的声音低沉且粗哑,显然是一名中年男子。
他站在越凌身后不曾露面,只是低声说道:“你不应该出现……如果你不出现,现在嫁给伦纳德家少爷的人,就会是我的小莉莎。”
他的话让越凌听出了古怪:“你的小莉莎?你是谁?你跟莉莎又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那人好似很奇怪越凌这问话,他从嗓子底发出几声诡异的怪笑,“莉莎,就是我的女儿!明明她才是温普敦家的小姐!嫁入名门伦纳德家的机会,应该是她的!
你这个从新大陆那种地方跑回来的野蛮人,怎么能跟我的莉莎比!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抢了我女儿的好姻缘!”
越凌越听越觉得奇怪,且不说这人为什么会认为莉莎才该是今天的新娘,重点在于——
“莉莎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他的父亲明明就是奥尔德里奇先生!”越凌大声道。
那人缓缓走到越凌面前,用一种奇怪地眼神打量着她,道:“你如果是温普敦家的女儿,又怎么会不认识我?我如果不是奥尔德里奇,又能是谁?”
“你明明就是……明明就是——”越凌看着站在眼前的中年男子,眼睛慢慢地瞪圆了。
“你是韦伯斯特·亚当斯先生啊!h镇的治安官!”越凌喊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韦伯斯特·亚当斯?”面前的亚当斯先生全无在h镇时的温和老实之感,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阴森的气息。本来整理得整齐贴服的发散乱在鬓角,眼中还透出隐隐的寒光。
他冷笑了几声,啐道:“你在胡说什么呢?那种废物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呸!他只会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面对喜欢的女人都不敢告白!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就算他告白,玛利亚也不会喜欢他的!那个废物!玛利亚爱的人是我——始终是我!因为,我和玛利亚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怎么爱法?爱到杀死她么?”越凌冷笑道。
很显然,眼前的亚当斯先生与他们之前所见到的并非同一个人——至少在精神状态上,眼前的这位非常不正常。
越凌觉得,这个宛如疯子一般的亚当斯先生,很可能就是那个残忍地杀害了玛利亚夫人,并且接连对劳尔伯爵以及温普敦侯爵下毒的凶手。
“我没有杀玛利亚!”亚当斯像是被她这句话刺激到了,立刻高声反驳道。
“我没有杀她!”亚当斯又神经质地重复了一遍,“我那天,是去向她求婚的!是意外……我意外地碰到她的父亲,劳尔伯爵正在劝她回家……
玛利亚当然不会同意的!她那么爱我,只会与我在一起!”
他脸上的神色时而激烈,时而柔和,两者的转换甚至毫无预兆:“果然,她言辞激烈地拒绝了劳尔伯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玛利亚爱的只有我!
我激动地现身向她求婚,并将代表热爱的玫瑰送给了她!
她……她不肯接受……为什么?为什么?!
一定都是劳尔伯爵和温普敦侯爵的错!他们凭什么……凭什么以父亲的身份擅自决定我们的人生?!如果没有他们……只要没有他们,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越凌面色铁青,她已经从这疯狂的亚当斯先生的描述中,得以窥见玛利亚夫人死时的景况了。
想来,亚当斯先生应该暗恋玛利亚夫人多年,但是他很清楚,玛利亚夫人的心中只有奥尔德里奇先生一人。
所以他不惜以奥尔德里奇先生的名义与玛利亚夫人通信——也许一开始只是为了给心上人一些慰籍,也给自己一些幻想。
然而,在日复一日的扮演中,他渐渐迷失了自己。甚至,在他的身体内部产生了一个相信自己就是奥尔德里奇先生的人格。
这个人格坚信自己就是那个与玛利亚夫人相爱,却因为世俗的反对而不得不分开的悲剧贵公子,并在这样的妄想中越陷越深。
那一日,他的主人格可能想要告诉玛利亚夫人真相,但是不巧,却被他撞见玛利亚夫人与劳尔伯爵的争执。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些什么,被压抑的人格反制了主人格,跳出来以奥尔德里奇先生的身份向玛利亚夫人求婚了。
玛利亚夫人就算再糊涂,平时有可能分辨不出信中的笔迹,但她绝不可能认错自己爱人的容貌。
因此,本就情绪激动的玛利亚夫人,可能与亚当斯先生当场产生了争执。在两方都很激动的情况下,意外发生了——玛利亚夫人就此身亡。
不论是亚当斯先生还是他这个疯狂的人格,都不可能愿意承认心爱之人被自己害死了这个事实,于是,他选择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劳尔伯爵和温普敦侯爵的身上。
他从与玛利亚夫人的通信中,早已得知了当年发生的一切。可以说,他对罪魁祸首的劳尔伯爵和未能及时伸出援手的温普敦侯爵都怀恨在心。
身为治安官,他有着最充足的作案时间和条件——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
他也可以在事后从容地回到现场去销毁证据,将能够证明他与玛利亚夫人常年保持书信来往的信件全部带走。
亚当斯先生本身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治安官。他拥有极好的人脉网,身手又极佳,即便潜入贵族家中,也不会轻易被人察觉。
而因为工作的关系,他熟悉各类毒物的属性和制作方法——当他用自己的专业素养来犯案的时候,可谓如鱼得水。
至于所谓的不在场证明,只怕多半也是伪造出来的。毕竟那都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以他的身份,更改一下出勤记录,和后面某天的真实外勤调换一下,就算是同行的人也未必能记得确切日期。哪怕方宇涵问到了同行者,对方也未必就记得具体日期,还是要看记录才能知道。
在没有监控的这个年代,能为时间作证的,只有人类并不靠谱的记忆和能被轻易篡改的记录而已。
越凌他们预测的没有错——像亚当斯先生这样谨慎又狡猾的犯人,除了设局将他引出来之外,恐怕再没有其他办法能抓到他的把柄了。
可糟就糟在,他们估错了受害人。
谁都没能想到,亚当斯先生竟然会因为她和方宇涵的婚礼,而决定把她当做下一个动手的目标呢?
现在越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亚当斯先生并没有在劳尔伯爵家见过她——至少现在他并没有认出她就是那个无辜替他背锅,差一点上了绞刑台的厨娘。
“你抓我来,就因为不想让我挡了莉莎的路?”越凌试探地问道。
亚当斯先生点了点头:“这些贵族最在意面子。所有的宾客都已经到了,若是不想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伦纳德家就必须在今天举行婚礼。
可惜——新娘丢了。
不过没关系,在伦纳德的宅邸里,不是还有另外一位温普敦小姐吗?
莉莎,我最爱的女儿……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只有她,才配得上优秀的伦纳德少爷!”
“可是,您还记得么?伦纳德少爷本来就是我的爱人。”越凌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他,“你忘记了吗?当初,我们去h镇寻找莉莎小姐的时候,我就与伦纳德少爷在一起了。
你这样拆散了我们,与当初温普敦侯爵和劳尔伯爵拆散你与玛利亚夫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亚当斯先生听到她这话,瞬时愣住了。显然,他没想到越凌会这么说。
沉默了半晌后,亚当斯咬着牙道:“这不一样!我的莉莎,和你们都是不一样的!
她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
等到婚礼一结束,我就会杀了你!到那时,伦纳德少爷就会忘记你,与莉莎在一起了。”
“你真的爱莉莎吗?想要给她最好的一切?”越凌眼神犀利地望着他,语气中带着不容回避的指责,“难道不是你夺走了她所拥有的一切么?她的母亲,她的家人……莉莎好不容易才拥有家人。
难道你觉得杀了我,菲尔顿就会爱上她?这么多年来,玛利亚夫人爱上别人了么?你为什么觉得菲尔顿会因为我死了,就转而爱上别人呢?
如果你把我杀了,又要伦纳德家的人怎么看待莉莎?要温普敦家的人怎么想她?我的父亲——莉莎的伯父又会怎么待她?”
“不、不会的!”亚当斯先生被她一连串的问题打入了迷雾中,他低吼着抓住了自己的鬓发,眼眸更阴鸷,“那就——杀了,都杀了!
劳尔家全都是莉莎的!温普敦家也是!将来……将来伦纳德家也会归莉莎所有!所有对莉莎不好的,伤害了莉莎的,统统都杀了就好了!”
“那我觉得,最该杀的人就是你自己!”越凌忍不住提高声音怒骂道,“如果没有你,莉莎直到现在还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莉莎与玛利亚夫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也许艰苦,也许确实让她头疼,但毫无疑问,那段时光是她最珍惜的宝贵回忆,而玛利亚夫人也始终是她最珍爱的母亲。
亚当斯先生眼神闪烁:“你……你不能留了!你的存在会让莉莎失去一切!”
他说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条与他极不相配的洁白丝带。
——看来,他确实是想用这条丝带勒死凯莉,完成他所谓的仪式感。
但越凌又怎会让他轻易得手?
亚当斯刚凑过来伸手想拉她的时候,越凌已经一把抓住亚当斯的肩膀,一个错位翻身而起,腰部猛地使力,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反手将亚当斯摔在地上。
未等亚当斯反应过来,越凌一跃而起,往下就是两拳,重重揍在亚当斯的眼睛上,附赠他两个乌青的黑眼眶。
紧接着又是连续两声金属撞击的声响,等亚当斯终于看得清楚时,双手已然被金属镣铐扣在了身后。
越凌又从自己的裙摆下摸出了一副镣铐,将亚当斯的双脚也拷了起来,这才安心地坐到一旁,微微喘了口气。
“还好还好。”越凌暗自庆幸,“还好我准备充分!”
要说这欧式裙装虽然繁重又累赘,但最大的好处就是,裙撑下面无论偷藏多少东西,都不会被人发现。
幸亏她当时已经准备要换婚纱了,早早换上了宽大的衬裙和裙撑,她这还是考虑到这个世界的裙撑尺寸还算正常,只装了些必须品——若是换成星际位面她那个大帐篷一样的裙子,里面都能直接藏下一挺机关枪!
“你……怎么会?”亚当斯不死心地挣扎着,“麻药的效力应该还……”
就算这位温普敦小姐的搏斗能力超出了他的预计,但她没道理这么快就能恢复行动力才是。要知道,他所配置的麻药相当有力,可以让人丧失很长时间的行动力。
“说个常识给你听。”越凌微笑道,“吸入式麻醉剂,如果在接触到的瞬间就屏住呼吸的话,麻醉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哦!
就我吸进去的那小半口,顶多只够我小睡一会儿的。
所以,如果下次你还想用麻醉剂害人,至少得保证对方持续吸入才行。”
他们虽然料错了亚当斯先生,但亚当斯先生也料错了她。她越凌,可从来都不是乖乖等着骑士拯救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