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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现实,使得众人纷纷陷入沉默，场面顿时进入了尴尬的冷寂。
越凌气得几乎想要冲过去暴揍顾意一顿——既然是不能选的答案，他干嘛还要特地告诉他们呢？就为了看他们纠结的样子？好玩吗？
仔细想想,以顾意别扭的性格推论,这动机还真有可能就是真相。
“可是……那个攻击龙脉的人究竟是谁？”
方晴一如既往地跑偏了方向：“我们几个都是昨天晚上才知道这里藏着龙王真身的。在这世上的人类里,除了我们四个，也就只有远在千里之外的叔叔知道了吧？
这人却在今天一大早就带着武器来攻击龙脉了……他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他真的不是你们的人？”
顾意挑了挑眉,他还是很不信任方家的人。
“他要真是我们的人,那刚刚他还跑什么啊？！”越凌没好气地怼他,“见到同伴来了，难道不是应该打一声招呼,然后我们一堆人一起一拥而上,哪怕一起用压的,也够压死你了！然后,他想做什么，还不是随他了吗？”
顾意撇了撇嘴，不屑地嘲讽了句：“就算他真不是你们的人，那也至少是潜伏在你们那边的细作。你们自己嘴巴不严,走漏了风声,就算因此蒙受了损失，也是自作自受！”
方老板和方晴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
顾意说得一点没错,他们几个人包括方先生在内，都没可能将这绝密消息外泄,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方家有内鬼。
此人不但熟悉方家的结构，也知道方家拥有哪些非常规武器，甚至有可能，他一直从某个角度监视着整座方家祖宅。
毕竟他们昨晚只在祖宅里讨论过有关龙脉之源的话题,除非他们当时的对话被人彻底窃听了去，否则怎么想，其他人都没有可能会得知这个消息。
“会不会是方先生呢？”罗垣轻声猜测道，“也许……那人就是方先生派来的呢？”
以方先生的实力，要在一夜之间调集人手来攻击龙脉之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而他又正好是对终结方家宿命最为上心的人，从动机上来说，也是最为合理的推测。
“从动机上来说，确实也不是没可能。”方老板沉吟道，“只是，要真是叔叔的话……我想，他绝不可能只派一个人单枪匹马杀过来……这操作实在太蠢了，蠢得不像是叔叔会做得出来的事。”
“哈……哈哈……说得也是。”越凌忍不住干笑了两声。
方先生给人的感觉是理智到近乎无情的，这种无情不止是针对别人或别的事，哪怕对自己也是一样。
这样的他要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去做一件事，必然会全力以赴，除非是有完全的把握，否则他绝不会轻易出手。
若是方先生出的手，那就算不是派一整支军队过来，至少也得是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小队才说得过去。
考虑到他们昨天已经把龙脉之源的情况，甚至是龙王真身的大小都如实汇报给了方先生。
以方先生的性格和手段，如果他真有心一举消灭龙王真身的话，有很大概率应该是——直接远距离放个导弹过来吧！
其实在昨晚的讨论中，方先生已经隐隐透露出了自己有这个意思了。只是由于这样操作起来，需要惊动的部门太多，估计在一时半刻间，他也还没有机会实施这方案呢！
考虑到这一层，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方先生的计划没来得及实施，还好有神秘人先给他们打了个样……要不然，真等方先生安排妥当，一发导弹过来，估计就不是小半个国家受灾，而是大半个世界没了！
虽然从此能够顺利摆脱龙族的威胁，但是如果把半个世界送给它作陪葬，还真说不清楚这生意是合算还是赔本赔到家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越凌觉着也确实证明了，顾意这货果然是与现代社会脱节太久了。
他把毁坏龙王真身的方案说出来的时候，肯定是没想过真让越凌他们来破坏这里的。他甚至有可能完全没想过，如今的人类已经有能力威胁到龙脉之源这万古不化的冰层了。
然后这位爷就这么不经意地口嗨了一句，差点让龙族和人类双双玩脱了！
“说好的龙脉之源有结界封印的呢？说好的任何生物一旦接近都会立即被雪崩吞噬的呢？”越凌一想到眼下的一切灾难都是因为这个没常识的老古董胡乱说话所致，对顾意就愈发没什么好脸色了。
“好嘛，不但我们随随便便就上来了，就连那扛着武器的不知道谁，怎么也能轻而易举地跑到这里，还拿火箭筒轰了冰湖呢？”越凌埋怨着，“你们这龙族的安保措施未免也太豆腐渣工程了吧？！”
“你问我？我比你更想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果不其然，一提到这个话题，顾意立即跳了脚。
“龙族的守护阵法绝不可能出错的！除了龙族以外，任何生灵都不可能进得了龙脉之源！”顾意再次强调道。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的申明，所有人都在用一种诡异地眼神望着他。
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一个、两个、三四个……现在两拨人马在龙脉之源都确实是进退自如的。怎么看这安保系统，也和靠谱没有一毛线关系吧？
不过……
越凌摸了摸下巴，也许顾意说的……就是真的？
他们几个人里，罗垣本就是龙王，自然不会被阵法排斥；而方晴兄妹则是方家直系血脉——方家直系血脉指的就是当年方家女子与龙王所生之子的后代。
这样说起来……说不定在阵法的判断里，他们也算是龙族的成员？
至于越凌自己嘛……呵呵~她本来就是黑人黑户。这类守护阵法，大概根本读取不到她的信息，那当然也判断不出她是不是属于应该排斥的类型。
最后就是那个扛着武器来龙脉之源搞破坏的家伙了。
但是关于那家伙，他们昨晚就已经有所猜测了。
毕竟能够使用那套神秘功法的人，就只有方家血脉。再加上龙族的守护阵法同样对他无效……
可以说，眼下他们基本能够确定，那家伙就是方家流落在外的直系血脉没跑了。
越凌能够想得到的事，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想不到。
就譬如最为细心又思路清奇的方晴，首先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哥哥，以前方家曾有过直系血脉独自前往龙脉之源的记载么？”
方老板一愣：“方家素来重视直系血脉的安危，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就像这次，要不是迫不得已，祖宅的人全都离奇消失了，方先生也不会同意他们几个就这样贸然前往龙脉之源的。
方晴这话一出，越凌立时就明白，对方跟自己想到的是同样的问题。
果然，方晴接下来一个问题就是：“那你们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清楚那名袭击者的身形呢？那个人会不会……是个女的？”
方老板也反应了过来：“女人？你是怀疑……阿青？”
确实，目前看来，最为可疑的人就是阿青。
阿青当时是被打晕了没错，可在方晴兄妹赶到以前，她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方老板并没有在那里感受到任何法术的痕迹，所以，她到底是醒来后自行离开的，还是有人趁她昏迷把她带走的，这就说不清楚了。
更何况，她对方家极为熟悉。要是她的话，的确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方家祖宅，并且找到自己想要的任何物资。
至于血缘……那就更说不准了。
她与方家走得这么近，与方先生也非常熟悉，就算她的体内真的有些许方家血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不是么？
虽然她这么做的动机尚不明朗，但是就可行性上来说，这种推测已经是最大的可能了
但是，方晴这一番合理推测，很快受到了无情的打击。
“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这种程度！”顾意冷哼道，“刚刚跟我争斗的那个人，很明显是个男人！”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这个可能也被封杀的话，那他们就真的完全猜不出那人到底是谁了。
“总之……”越凌轻咳了两声，转移了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现在冰湖没事吗？周围冰壁上的那些……龙兄，有没有受到伤害呢？”
没办法，毕竟现在形势比人强。眼下形势逆转，关键的杀手锏反而被捏在了龙族的手中。
如果他们真的还像以前一样，打算对龙族赶尽杀绝，要是把顾意逼急了，他一个心情不爽，直接鱼死网破把龙脉给毁了，那大家就只能集体凉凉。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些被困在冰壁之中的龙族虽然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但要真把他们最后的那点想头也给掐灭了，保不准他们就还真会铤而走险来个同归于尽！
现在已经不是想着怎么消灭龙族的时候了！他们反过来得想办法保护这龙脉之源不受破坏才行！
倒过来想，如果他们这一路通行无阻的原因，真的与血缘无关的话，那面对如此不靠谱的龙族自保系统，说不定方家以后还得多出一个保护大型珍稀野生动物的职责来呢！
这样子的对手，打又打不死，碰又碰不得，说不定还得小心翼翼地供着……真真是让人头疼得不行！
还好眼前这位龙族代表并不是真正的顾意本人。要按着顾意原本的性子来，绝对不会跟他们客气！
已知有这么大个把柄落在他的手里，还指不定能怎么要挟他们呢！一言不合就发布“同归于尽警告”那是肯定的！
还好还好，好在现在顾意脑子里已经被加载了不知哪代龙族的记忆，眼下的思维模式还是个史前老古董级别的，大概停留在视人命如草芥的上古时代。所以根本不会去想，如今的人命其实金贵非常。
要不然，他只怕要更肆无忌惮地可着劲儿折腾了！
面对越凌这突如其来的示好，顾意极度不习惯。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瞪视着她：“你想做什么？”
“咳咳……”越凌轻咳了两声，也知道自己的态度转变得太快，有些过了。
没办法，她还是会忍不住把原本顾意那别扭又阴险，奸诈又无耻的性格代入进来，时常忘记他现在虽然还是傲娇又别扭的性子，但已经只是个与时代严重脱节的老古董了。
“就……龙脉没事吧？”还好罗垣同学很好地领悟到了越凌的意思，上前一步问道，“冰湖受到的伤害是否能够恢复？这里的变故是否还会继续影响整个天下的山脉？”
身为龙王的罗垣发话了，顾意再怎么不情愿，也还是勉强开了口：“问题不大。这种程度的损伤，假以时日，冰湖会自动修复好的。只要别继续攻击它，我想，也不再影响到其它地方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三更……最后一个世界好麻烦啊……怎么还有那么多事！我会尽快完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