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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越凌仔细检查了一会,发现方宇涵确实意识全无，就连气息都非常微弱。
“他到底做了什么啊？！”越凌近乎哀嚎地大叫了一声，认命地蹲下身子，拍了拍方宇涵的脸。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好消息是,方宇涵的情况虽然看起来凶险万分,但一时半会的，倒也没有生命危险。
越凌仔细查看了一遍,发现他身上虽然有不少血迹,但是伤痕都并不明显，有些伤口已经止血结痂。她要是来得再晚一点,说不定他都能自愈了！
不过因为受了巨大冲击的缘故,他的五脏六腑也受到了一些伤害。但越凌查探了,也都已经在恢复中了。
“真是……天赋异禀啊！”越凌啧啧出声,总算是放下了心。
方宇涵的伤势虽然看着吓人，但并不怎么要紧。现在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昏迷未醒,越凌不知道他会不会还有什么自己探查不到的问题——比如,脑子。
为了保险起见，越凌并没有试着移动他。
横竖在这里，目前看来还是安全的。没有不安定的自然环境,也没有不长眼的魔兽乱窜。让方宇涵待在这里养伤,可比擅自把他移到外面去要理智得多。
毕竟在越凌记忆里，方宇涵可并没有魔兽免疫体质。要是把他扛出去了,结果反而引来一堆魔兽围攻的话,她还真没有自信能够护得住他。
毕竟她现在也只拥有模糊的视力，与那些可以靠感觉在整座永夜谷中畅行无阻的失明魔兽可是不能比的。
“他不是都已经渡完劫，可以踏破虚空了吗？”
整个人放松下来后,越凌就开始忍不住抱怨了：“亏我还在担心他会不会直接踏破虚空跑了，让我没方向可追。结果呢？他脑子又有哪抽住了啊？跑魔界来做什么啊？！
要是穿越两界真那么简单，原主绛焱魔尊何必花费那许多气力，拼掉一条命去打开深渊裂隙啊？！”
就连她，也是万分谨慎做好计划的。
先把不容易受到影响的3344送过去探路，而后接下来的行动也都是在她自己掌握中的。
可方宇涵呢？明明又没有关于穿越的记忆！在这个世界，他不是应该自认为是一个普通的，最多就是修为稍微高一点的修士而已么？
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决定孤身闯魔界的啊？！梁静茹吗？！
她每次穿过来都半死不活的，那纯粹是因为她运气不好，一直被天道嫌弃着的关系。
可是方宇涵每次都把自己搞得死气沉沉，那——真的全是自找的了……
“阿斐呢？怎么也不拦着他一点！”越凌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当然，她也很清楚自己这是迁怒，并不会真的觉得这是阿斐的责任。
毕竟用想的也知道，方宇涵这货要犯起倔来，就连她都是没办法的，阿斐又能拿他怎么样？何况他眼下的实力还不如方宇涵，难道还能强行把人打晕吗？
“阿斐说，他们在魔神之境里找到了一个早就荒废了的祭坛。”
3344的声音陆陆续续从那边传来：“听方宇涵说，以前这里是魔神之境的禁地，被数不清的凶猛魔兽所包围。你们以前在魔神之境里修炼时，你也从不允许他靠近这里。”
越凌托腮陷入了回忆。
上一次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她是直接灵魂介入的，没有原主身体可用，因此，也没有得到过原主的记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原主绛焱仙尊有把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都详细记录下来的习惯。也是从她的记录里，越凌才得知了魔神之境这个神奇的地方。
想当初，为了让方宇涵的实力能在短时间内达到顶点，越凌冒险提议让他试着去闯一闯魔神之境。
如今想来……她这个主意其实很糟糕。
绛焱仙尊能从魔神之境平安归来，并不代表方宇涵也可以。
绛焱仙尊的身份极可能与绛焱魔尊一样，是有问题的。她们二人的身份与永夜谷和魔神之境这两个相互对应的秘境绝对有关联。
在她从踏入永夜谷开始，就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原主的这具壳子与永夜谷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年的绛焱仙尊与魔神之境很可能也是如此。
因此，她当年才会成为唯一一个从魔神之境活着回来的人。
如果不是正好碰到绛焱魔尊强行开启深渊裂隙，打碎了魔神之境，只怕方宇涵还真就有可能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当然，这也有可能因为他是位面之子，这本就是他时运的一部分。
“魔神之境不是开启时间不定的吗？怎么刚刚恢复，就又开启了？”越凌突然想到这一茬。
“是……是这样没错啦！但是……”3344吞吞吐吐了半天，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确实很不可思议，但——它就是这么听话！阿斐说，方宇涵当时只是抱胸往那儿一站，它就自己开了门。阿斐都很震惊的。”
“行吧！”越凌无奈，“位面之子嘛！总归要有点特权的。”
3344显然也很同意这说法，它继续转述：“进入魔神之境以后，方宇涵就直奔这个秘境禁地来了。他的逻辑非常简单——魔神之境肯定与深渊裂隙有关。他还指出了这些年来灵启大陆的魔兽一直无法根除的原因，一定也是因为魔兽的来源就在这里。
他觉得魔神之境的某处说不定就与魔界相连着，所以，这一片被魔兽群严加看守的禁地，毫无疑问就是最可疑的地方。”
“……逻辑没毛病。”越凌想叹气了。
深渊裂隙一出现，魔神之境就碎裂了；等深渊裂隙被封死了，魔神之境就再度恢复了——确实不管怎么想，这两者之间都肯定有所关联。
再加上无法根除的魔兽……
她能想明白的事情，方宇涵没道理想不清楚。
若换成别人，就算想明白了这些机窍，却又不会那么了解魔神之境。
但方宇涵与别人不同，他是在魔神之境里修炼过数百年之久的人。
这么一想，他会决定跑来冒这个险，确实也不能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阿斐呢？”越凌到底没忍住，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如果他们是一起进的魔神之境，那阿斐怎么没过来？”
“他也不清楚呢！当时他们是想办法清除了守卫在禁地附近的魔兽，才能进入了禁地查探情况的。”
越凌点了点头。
这倒也不奇怪，这处禁地外围的魔兽群数量本就极多，又极其凶猛。哪怕是方宇涵，在封印深渊裂隙之前，他也是没有清理的能力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与当时，不可同日而语。
方宇涵在封印深渊裂隙后立即迎来了天劫，现在的他，是货真价实拥有渡劫之境实力的强者。
而阿斐那边，壳子的硬件实力有可能暂时跟不上，但内在同样也是曾经踏破虚空的高手啊！
他们两人现在想要对付这些魔兽群，倒也算不上是什么难事了。
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阿斐也应该跟着一起来到了永夜谷才是吧？怎么现在她面前的人只有方宇涵一个呢？
“宿主。我刚刚探查过附近的情况了……这片禁地——如果我的数据记载没有出错的话，这里与乾坤镜空间最初的形态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越凌惊叫出声。
乾坤镜空间的原主是绛焱仙尊，那空间具有灵性，内部的样子完全是依照主人的心意改变的。直到后来，乾坤镜空间绑定了越凌的灵魂，她才依自己的喜好，对整个空间进行了大幅改造。
再后来，空间里又增加了灵泉，养上了从各个小世界收集来的珍稀动植物，与最初的样子就截然不同了。
但乾坤镜空间最初的形态——那无疑是来自于原主绛焱仙尊的记忆。
越凌早已不记得空间初始的样子了。但3344是系统，它不像人类，记忆有可能淡化或被主观意志篡改。它所存储的资料，只要没被销毁，就只会是最正确的原始记录。
现在它说魔神之境禁地里的样子，与乾坤镜空间最初的形态是一样的，那就肯定不会有错！
阿斐没有去过她的乾坤镜空间，但是——方宇涵……他应该还是记得的吧？
他的记忆应该还停留在这个修仙世界的时期。在他记忆中的乾坤镜应该和初始状态差不离。
那时，越凌和乾坤镜空间还没有绑定，她也不觉得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同，所以，对乾坤镜空间的内部改动很少，几乎还保持着绛焱仙尊离开时的模样。
当方宇涵看到那些与她的空间相差无几的景致时……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他们当时在禁地里找到了一个废弃的阵法，并且试图激活。”3344还在尽责地转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阵法明明被补完了，却始终无法启动。
后来也不知怎么了，阵法突然又被发动了！结果就是方宇涵直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成了我——阿斐说，他突然见到我的时候，也很震惊。”
废话能不吃惊吗？大变活人哎！还是一个大男人一下子变成了一颗球，还是一直下落不明的某一颗。
越凌思索了一会：“小甜心，你把那个阵法扫描下来发给我看看。”
3344很快把资料传来——毕竟，越凌才是真正精通阵法的那个人。
她上次来到这个世界，知道自己的最终任务是封印深渊裂隙的时候，就开始潜心研究阵法相关了。在这方面，就连方宇涵也不如她精通。
后来又因为机缘巧合，越凌几次在幸领略到更为高深的阵法。可以说，她在这一领域的研究是专业级的。
“……这……”越凌仔细研究了一番，眉头又拧紧了：“这是一个请神阵法。”
“请神阵法？”3344迷糊了，“那是什么呀？”
“因为人类过于弱小，所以很多时候会需要祈求神灵的帮助，于是就诞生了这种请神阵法。”越凌粗略解释了一下，“由人类付出代价，换取神明的降临，帮助人类度过难关——灵启大陆曾经有过神族的存在，会拥这样的阵法流传下来倒也不奇怪。”
“所以……请到的神是指——方宇涵？”3344还是很糊涂。
越凌轻笑出声：“不，‘神’指的是你。根据你提供的这个这个阵法图来看，你们现在所处的灵启大陆那边应该是阵法的下端——也就请神者的位置。
这样的请神阵法，需要双方配合才可以发动。请神者献上祭品，发动阵法，神也需要应和才行。一开始方宇涵和阿斐补完了阵法却没有动静，那就是因为阵法的这一端根本没有人在，无人回应。等你到了那里，阵法的两端都有了‘人’，这才意外触发了阵法。”
“我怎么会是‘神’？”3344懵了。
“这与你是不是神没有关系。所谓的‘请神’阵法，只不过是一个说法。事实上，这就是一个通过阵法的某一端献祭，把另外一端的生命召唤过去的阵法。
要说是‘请神阵’也可以，要说是‘恶魔召唤阵’也行。功能是一样的。
原理就和我当初献祭能量开通转移噬星兽的阵法差不多……只不过，因为没有乾坤镜作为阵眼，所以这个阵法对献祭能量的消耗大得惊人。
还好，当时踏入阵法范围的‘人’是你。你虽然勉强也算是生命体，但绝大部分构造依旧是人工智能，所以，召唤你所需要的能量并不多。想来，方宇涵能勉强保住一条也是因为这个。
要是当时误入其中的，是哪怕稍微强大一点点的魔兽，他都有可能被阵法直接吞噬，连片骨头渣都不剩。”
“……宿主，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被你骂了呢？”3344听得有些胸闷。
因为自己特别弱，所以方宇涵才能保得一条命在？
宿主看起来似乎是在表扬它，但它听着……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呢！(╯‵□′)╯︵┻━┻
“别想太多，现在我们的问题是：这个阵法应该是单向的。也就是说，只能从魔神之境那边召唤，从魔界这边是无法开启的。”
“……啊？”3344泄气了。
按照这个规则，它与阿斐应该也可以开启这个阵法。但是考虑到方宇涵已经犯了一次蠢了，他们没可能明知故犯再来一次吧？
下一次就未必这么好运，能够换来一个像它一样生命能量这么弱的生物，像方宇涵那样，虽然身负重伤还能勉强保得命在。万一不小心挂了那可怎么办？那可就真变成“献祭”了……
至少，现在把越凌跟方宇涵凑到一起了，虽然歪打正着，但他们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如果接下来没有其他办法的话，这样似乎也凑合？
越凌正在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人却忽地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越凌的胳膊。
越凌没有防备，被吓了一大跳。她低头去看，那人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哟，你醒啦？”越凌拍了拍他的手，“松开。”
方宇涵死死攥着她的手，一点都不肯放开。他的力气大得越凌都能听到自己骨节轻微作响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终于找到你了！”
越凌一愣，又颇有些尴尬：“那个……你知道我是谁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