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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孤立无援的张殊子正好碰上宋予恩带领的大军时,有几分错愕,更有几分觉得宋予恩不是个人。
这事还得从张殊子上路以后说起,形单影只,为了轻装上阵,甚至节约了口粮,能省的都省了。
而情况和宋予恩估计的竟然差不多,快要到边疆的时候,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前路有人。地上的马蹄印,还有驻扎的痕迹。
张殊子也不傻,毕竟他只有一个人,若是遇上了,后果是可想而知。趁着先发现,早治理,铤而走险选择了另一条路。
按理来说,这北夏想要拦截人,每条路都是要盯得死死的,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张殊子选择走的那条路也是之前偶然得知的,没人,自然是一条险象环环的偏僻小道。所以能躲过一劫,胜在他比北夏人更熟悉这一路南下的状况。
而宋予恩恰逢遇上,单纯是宋宋规划了最佳路线,安全又节省时间。
虽说险象环环,到底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再加上精兵暗骑,是比较辛苦,不过也节省了很大的时间,用来给一路奔波的兄弟伙松口气的时间。
李志在宋予恩选择这条路的时候,也有过疑惑,放着大路不走,走这条路或许更费时间。
当然,他最后也被说服了,到现在还记得宋予恩的原话。
“做他人不敢做,行他人不敢想。”
总而言之,遇上张殊子的时候,张殊子就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宋予恩这边是笑语连连,这几日虽然辛苦,好在一路上并无大碍,心情跟着轻松了很多。
傍晚,穿过树林深处的河边,几万人马终于停下来休息,李志本想去同宋予恩计划一下接下来的路程,远远便看见张殊子垂头丧气地坐着,宋予恩撑着脑袋望着河边。
李志吞了吞口水,现在去打扰是不是太唐突。
想是这样想,脚步还是很诚实地迈过去,听见脚步声,坐着的二人也抬头。
张殊子有几分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笑着道:“初次见面,我就是张殊子。”说罢,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不自觉地离开。
李志恭恭敬敬朝着他行礼,开口道:“将军,叫我李志就行,不必多客气,日后大家便是一家人。”
这声将军,张殊子听着耳根就微微发烫起来,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北燕皇此次还特意奉他为将军,一开始……罢了罢了,他继续垂着头。
“既然能在这儿遇见你,至少证明你还挺有脑子,”宋予恩看出了张殊子的不自然,笑着继续说道:“硬碰硬的风险你承担不了,所以不必觉得有点什么。”
张殊子猛然抬起头,一脸的不敢置信,“我以为我可以,谁知道你也这般想,予恩,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同于其他深藏不露的小公子,张殊子很长一段时间待在边疆,所以说话也是直来直去,什么也不去考虑,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宋予恩但笑不语,只是挑了挑眉,那样子看上去有几分讨打。
李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些人比他想象中,差别也太大了,他摆手道:“不光你觉得失败,我也觉得,好歹我还是个统领,竟然样样都比不过佳予郡主。”
这是有一说一。
张殊子愤愤不平,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丧气道:“差点忘了你还是霍南大哥的老师,我输给你,心服口服。”
听到这句话,李志眼中划过几分错愕。虽说在很多人眼中,霍南击退北夏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兵营中的人却觉得是理所当然。
不光是击退北夏,霍南几战几胜,这一次,北夏突然起兵,若没有点警觉,可能大军兵临城下才会得以知道。
这样的人,他的老师竟然是宋予恩?心中对这个看起来较弱的女子一下子敬佩起来,甚至有几分惊骇。
宋予恩没忍住笑了出来,一把拍在张殊子头上,没好气地道:“我哪是霍南大哥的老师,霍南大哥很厉害,你要继续向他学习。”
“怎么不是,霍南大哥亲自这般同我说的?”张殊子叹了口气,“我真觉得有时候你是无所不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说这个了,说说接下来的计划吧。”宋予恩打断,很是嫌弃地睨了眼张殊子,转头看向李志。
李志连忙回过神,“既然已经绕开了拦截的人马,直接同霍南汇合,速战速决。”
这确实也是这次的目标,张殊子赞同地点了点头。
宋予恩沉思片刻,抬头道:“你们二人领三万人马前去支援,辅助霍南,将北夏兵马全数击退。战俘不能杀,留着。”
“那你呢?”李志皱眉,倒不是因为这个计划有纰漏。
宋予恩笑了起来,“还有那些拦截的人,我统暗骑前去俘获。记住,抓住的不能杀,全部给我留着。”
“看不出来你还挺善良,”张殊子咂舌。
宋予恩哭笑不得,她摇了摇头,“你们要记住,在战场上给敌人留希望,就是对自己的迫害,我不过是要将这些人当成礼物,送人罢了。”
“送给谁?”
“北夏和西凉。”宋予恩一字一句,眼中满是戏虐。
这是最好的礼物,宋予恩拍了拍手,起身道:“好好休息一会儿,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张殊子,你其实做的很好。”
被点名的张殊子一愣,等到回过神,宋予恩已经负着手离开,眼神有几分复杂起来。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李志笑着问道。
定定望着那抹背影,张殊子很是认真地道:“可以改变天下的人,”话音一落,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扭头继续道:“我们好好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可不能被她小看了。”
宋予恩去了哪儿?自然去寻了暗骑的统领。暗骑就像他的名字一半,像影子,光在哪里,他们就跟在身后,寂静。这一路上,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见宋予恩过来,流云便上前行礼,他就是这次行动的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