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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是不是你干的！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他拽起藏在桌下的柳环冷声道。
柳环摇头，一脸不解：“什么……事情？”
“我听不明白世子的意思，你拽疼我了……”柳环脱开他的手，撒娇意味明显。
霍南耳根子轻，见不得女人对她说软话，也就动容了许多，他松开柳环的手，还说了句：“疼……吗？”
柳环自然是摸清了霍南的心思，脆弱的埋下脸：“疼。”
霍北在一旁看着，许久未说话。
“世子……怎么来了？”柳环说了句疼后，看向霍北，闪着怜意。
霍北没说话，倒是霍南根本没看出柳环的鬼心思，回答她：“遭人偷袭，霍北来相救，你自是该谢谢他……”
柳环笑着，走到霍北前，扭捏着做作：“霍世子……”
霍北脸色没有表情，情绪都敛在面里，他大步掠过柳环，坐在那椅子上轻声对外：“把丫鬟带上来……”
这丫鬟是他在五百里敌营塞外发现的，看样子是走错了路，当时他发现敌营少了半数人，于是就把那丫鬟抓来。
抓来一问却是霍南营中的，霍北大觉不妙，塞外的主营地通常是十分隐蔽的，这丫鬟毫无顾忌跑到敌营，定是被人发现了霍南营地的轨迹。
所以，他赶紧跑去了霍南营地。
暗卫押着上来，丫鬟直接倒在地上，看似一张纸片人般。她哭着，显然被刚刚的事情吓了一大半……
柳环看到丫鬟，眼神暗了暗，像是想到了什么。
霍北敛起眸色深不见底，他食指中指并用，有条不紊地敲着案，很久启唇：“父兄……先坐。”
霍南越发看不清霍北了，他从将领耳中听过霍北在京中的事例，从大夫人之死到后来他斩获清河王大批在京城的势力。
就知道，这个弟弟是变了。
“霍南……怕。”柳环握住正要坐下的霍南，脸色看着不是很好。
霍南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霍北扣着暗，声音冰冷道：“来人把军医请来，好好看看柳姨娘，别是落了胎。”
“世子什么意思？这是……觉得姨娘矫情吗？”柳环横着脸看霍北，显得理直气壮些。
霍南看着，也觉得霍北有些过了：“环儿……霍北不是这个意思，霍北……她现在性子差，你别是这样对她说话。”
霍北却摆了摆手，态度很强硬。
军医没到时，三人处境很是冷漠，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倘若一根针掉下一般。
直到军医推开账帘，才打破了这寂静。霍北看了眼军医，指着柳环道：“看看柳姨娘胎儿可稳……”
军医弯了弯身子，走到柳环前，柳环见他逼近，往后退了几步：“世子何意？这是不想让我待在军营吗？”
霍南也觉得勉强，说道：“环儿……既然不想让军医看，那便不要强人所难了。”
霍北气定神闲瞟了眼柳环，没说话。
柳环听到霍南为她求情，顺势走了三步故意跌下，看着跟戏班子里的苦情戏一样，她趴在地上，脸上极委屈：“世子……环儿自觉并未招惹霍世子，为何世子偏偏要如此针对我？”
“难道是怕王爷与世子争抢嫡位，我还不至于妖惑人心到这一步，霍世子一手遮天，王爷自然比不了。”
霍南听到这话，赶忙把她扶起：“你说什么？他可是我的胞弟……”
柳环被她搀着，话却未断：“胞弟？王爷怕是不知……世子可从未觉得你们是手足，你自告奋勇来了这边疆，可他是极开心的……”
“在京城让大夫人入狱，并死在狱中，现在辅国公府可是他的天下……霍世子可并未那么简单，为了夺嫡不惜害死自己的母亲……”
霍北突然打断，脸色不清道：“柳姨娘是怎么知道大夫人身亡的？”
这话敲醒了霍南，他看向柳环，有些许质问。
边疆离京城要横跨几座山，柳环怎么轻易得到京城中的消息，这不免让人起疑。
柳环心虚的抓紧霍南的袖子，她在京城留有几个眼线，都是为了好掌控京中消息，她做此都是为了霍南……
“我……我是从军营打听来的。”柳环低下眸不敢看霍南。
霍南是不信的，但柳环怀有身孕，他只好对霍北道：“知道些也没什么大碍，霍北……你不必与她见识。”
柳环低着眸，嘴唇哂笑。
霍北扣着手敲了很久又道：“父兄何时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你可知道刚刚厮杀时，遍地的尸首？”
“若我未前来，怕是整个军营已经被敌军淹没。”
柳环抬起眸蛮横道：“霍世子这是何意？敌军淹没军营和我有什么干系……再说了人也不全死完，这不是全活着……说这些有什么用？”
霍南听到这话，眸色变深，甩开她的手：“你竟这般迂腐……”
“我们拼命厮杀，竟被你说得轻易，你可知道这次我们营中死了大半士兵，他们有的不过十五，年纪还未及冠……”
“有的也未娶妻，一辈子都葬送在这疆场上，更有甚者，一辈子抛头颅洒热血，却得不到半点勋章……”
说时，霍南哽咽，眼中明晃晃好像看到那些士兵站在他面前，霍南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在营帐中的士兵都忘了。
他是自私了些，忘了儿时先生一遍遍念着的，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沉浮雨打萍。
想时，他潸然泪下，霍南还是悔悟了，他自倨清傲多年，却因为柳环忘了自己的抱负，若不是霍北把他叫醒，这辈子怕是要落入遗憾中。
霍北看着，勾起唇角，父兄因柳环这半辈子都落入了歧途，他重生来后，还是拉了一把，让他明白，家国与私情是并不共存的。
“军医把脉，看看柳姨娘有没有什么大碍？”他轻扣着案，清冷道。
柳环看到霍南似是行尸走肉一般，不为她说话了，若是她假孕的事被发现了，那可是不行的。
“霍世子……我没有什么大碍，也不需要军医把脉。”柳环冷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