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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恩故作深意地笑着，又反复道：“想见小皇子吗？”
雅妃听此乐开了花，拍着手掌：“阿娘要见小皇子，要见小皇子。”
她看了王娴一眼，然后又道：“那你要告诉我，你和小皇子是什么关系？”
雅妃垂下脑袋，又吟唱起那首摇篮曲。
王娴听得耳朵快起茧子了，早磨破了耐心，正要嚷嚷几句却被宋予恩拦下。
她看着雅妃，之后雅妃突然道：“阿娘的小皇子真可怜，被皇后夺去替刘家做嫁衣。她不能生！凭什么夺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当时才刚刚落地，而她落了一胎，就把我的孩子抢走了。”
说着，雅妃精神涣散地扣着指甲。
王娴立马兴奋了起来，雅妃的孩子被皇后夺走，不正说明皇后并非是小皇子的亲娘。那雅妃杀小皇子的事也绝非可能。
串联在一起，所有的事情便是明了了。
那些雅妃曾掉胎杀害皇后胎儿的传言便也是假的，说不定就是被皇上捏造的。
她顿时觉得皇上在自己心底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地位下降了。
宋予恩和王娴离开冷宫，一路上两人都在思考着。
直到到了没人的地方，宋予恩瞥了眼王娴淡淡道：“极有可能皇上当年为了攀附刘家，所以就把雅妃的儿子过继给了皇后。”
王娴瘪着嘴，又道：“那这些人也太乱嚼舌根了，明明雅妃是受害者却被当成了凶手！”
宋予恩认同地点了点头，又道：“是非黑白现在还不清楚，咱们去看看贤妃。”
贤妃在东宫偏昭华殿的位置，但离昭华殿并不远，也不近。
这适中的位置隔了很多小道，都可以通往贤妃的内宫。
这也给了贤妃很多便利，只需要几个暗道就可以直达昭华殿。地处阴暗，不容易被人发现。那几条小道又没有宫女走。
如果从这几个小道通往昭华殿，几乎是可以实现在短时间内杀人，在放回昭华殿的目的。
宋予恩决定和王娴尝试一下，两人各自规定一炷香的时间，如果要背着一个很重的尸体，在把碎尸放回原处应该花费一炷香时间。
正好和从小道过去时间同等，如果这么算下去，应该是无异的。
她们两人从贤妃的后宫到昭华殿总共花费了半柱香，这也说明了如果要背很重的东西，需要差不多一炷香。
两个时辰碎尸到背回昭华殿是足够的。
做完这个实验后，两人一道去了贤妃的宫殿。
招客的丫鬟是之前在亭子里被打的丫鬟，她把我们带进里面。
宫殿十分豪华，琉璃瓦在光下散着奇异的光，透过光看去，十分的刺眼。
奢华的碎石小路，两排每一株小树都异常的昂贵，宋予恩和王娴相视一眼，不亏是当年最得宠的后宫妃子，这排场倒是比皇上都大。
寻常内宫的丫鬟都没有这里多，她瞟了几眼，丫鬟们正在洒水，且都聚在一个地方。
细细看着，那地方稀疏一片血迹。
痕迹十分的不清晰，但也是一大片。
她瞄了眼，被女侍挡住：“世子妃好好走路，别磕着了。”
看似关心，其实也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宋予恩微微笑着，没说话。
王娴脸色不佳，这没眼力见的宫女竟然这般说世子妃。
但她忍住了，没多说什么。
到了贤妃的殿里，只见贤妃摇着罗扇娇俏地坐在皮裘椅子上，那双洁白的长腿十分诱人。
贤妃也是到了年纪，但容貌不变。
依然的风韵犹存，十分妖娆。
没一帧摇扇的动作如山水墨画一般，目若秋波，口含朱唇妖冶不失风雅。
“来了。”她轻瞟了眼宋予恩，听闻过世子妃的名声佳话。
两人福身，贤妃招手让小侍婢去端茶。
她们坐到贤妃身侧一旁，隔着案，相看了一眼。
宋予恩先说了来意：“皇上痛失皇子，让臣女和王小姐来查案。”
“查案？”贤妃扇风的动作顿下，又恢复以往的从容：“怎的查到本宫了？本宫难不成有嫌疑吗？”
夹枪带棒，犹若毫无硝烟的战火。
宋予恩赶忙拱手：“自然不能怀疑到贤妃头上的。”
贤妃居于后宫位置多年，手段也是很硬的。虽然不如男子在战场厮杀，但能从后宫拼出一条血路，也是极其厉害。
她轻笑着：“世子妃真爱说笑，本宫还以为世子妃前来是审问本宫的。”
看着贤妃不怒自威，王娴下意识的低头有些恐惧。
宋予恩却似笑非笑道：“臣女此番前来的确是因为小皇子一事。”
在这后宫中还是头一次有人敢不恐惧她的威压，她嘴角轻地勾起：“世子妃也渴了，喝点茶吧！”
她没有端茶，站起负手悠悠转了一圈：“贤妃的殿里为何这么多送子观音画。”
这些送子观音都是她在菩萨面前开过光的，只要虔心祷告一定会有孩子降世。
她脸色微微变了：“世子妃问这个做什么？本宫不是来听你审问的。”
“小皇子一案还未查出凶手，所有人现在都有嫌疑。”宋予恩直视着贤妃道。
贤妃突兀握紧了椅把：“世子妃是真的不知好歹啊！”
宋予恩没说话，继续背手观察着。
而王娴低着头已经不敢看贤妃的表情，她能感受到头上正顶着一把冷刃。瞬时就有可能掉下，直接杀了她。
默默烧了一炷香，祝福宋予恩能在贤妃的眼神下活着走出去。
“王娴……”宋予恩突然回头，望了眼她：“你来说说我们在小道都发现了什么！”
要她说？
只见贤妃瞬地盯着她，冷眼看着：“本宫倒要听听你们是怎么给本宫治罪。”
宋予恩转身却道：“贤妃，我们奉皇上之命来调查，怎么能是治你的罪呢？”
“你！”贤妃立刻拍向桌案，倏地站起：“你真当本宫是死的吗？”
她看着贤妃恼羞成怒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五成把握了：“臣女是奉命行事。”
“别拿皇上来压本宫，本宫在后宫从不怕这些，你以为你一个世子妃，就真当本宫惧你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