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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没有说什么！”云川落捏着小厮的肩膀疯狂的摇动，眼珠子瞪得都要掉下来。
小厮被他吓得一愣，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颤颤巍巍道：“殷殷先生什么都没留下来。”
仿佛给自己判了个死刑，云川落心底深处无限落空，不知过了多久，劲儿大得小厮脸色苍白下来，云川落终于松开了手。
小厮哪还敢留下来，连滚带爬地离开房间，屋内蔓延着无尽颓然，云川落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地搭在肩上，活像是个疯子一般。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色又是一白，颤颤巍巍冲出了房间，望着门口驻守的侍卫，他倒吸了口凉气，脚步戛然而止。
“云公子，今日风有些大，您还是进屋躲躲吧。”高公公笑得一如往常，落在云川落眼中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吃人的魔鬼一般，愣愣地推后了几步。
许是想到了回去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云川落壮了壮胆子，“你们这是在拘禁我？好大的胆子，我可是裕泰的太子！”
高公公笑了笑，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裕泰太子爱民心切，非要继续在北燕调查若若小姐的死因，这个消息传回去，您的父亲和兄弟们肯定会十分欣慰的。”
云川落又是一愣，刚才攒足的劲儿一下子泄了个干干净净，他止不住地发抖起来，嘴唇白得跟纸一样。
众所皆知，那裕泰可不像是北燕，光是太子之位的竞争就已经是挤得头破血流，云川落不回去，指不定让多少人笑得嘴都合不拢，就算是回去了，其余几个王爷的势力定会发展得恐怖。云川落不回去，支持他的人定会倒戈。
他顿了顿，眼神划过一丝沉色，“杀害殷若若的就是宋予恩，我亲眼所见，你们北燕这是为了保藏罪人！”
“云公子糊涂了吧，若若小姐是早晨死的，除了您之外，那时候还无人靠近这座宫殿。云公子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免得说错了话，穿出去了不好听。”
高公公冲着那两个侍卫使了个眼神，下一秒，云川落便被侍卫抓起来拎回房间里，那样子跟拎只小鸡似的，云川落哪挣脱得开。
高公公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四周，小碎步匆匆跑向北燕皇所在的大殿。
北燕皇正处理着文书，肩上搭了件黑色的外袍，上面用金线勾勒着正蓄势待发的龙身，看上去就让人生畏。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望着高公公，嘴边噙起一抹笑容来，“如何？云川落知道这个消息后有什么的反应。”
“回禀陛下，云公子……云公子很是吃惊，不过，就这样把云公子拘禁在宫中，倘若传了出去，裕泰那边不好交代啊。”高公公边说边观察着北燕皇的神色。
他伺候着这个男人数十载，从来都是喜怒不言于色，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北燕皇放下手中的奏折，眼神变了变，一手扶着椅子撑坐直起来。
他沉思片刻，开口道：“他得罪的可不是朕一个人，再说，刺杀朕，朕也不能不给他一个交代。”
虽说内容是让人倒吸一口气，偏偏北燕皇还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
许是坐的有些久了，他站了起来，伸手拢了拢外袍，来回踱步着。
大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高公公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北燕皇挥了挥手，明明发丝都凌乱着，偏偏仍然透露着那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高公公点点头，小碎步离开。
殿内空荡荡的，作为一个皇帝，可以说是节俭的有些害怕了。他左右踱步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眉间紧紧皱着，很快又舒展开来。
想起了那时宋予恩勇斗殷老先生，那抹身影和记忆深处的那人重叠起来，北燕皇哭笑起来，“都二十年了，你还不放过朕，真是如你所说……”
“让朕活在永无止境的悔意中啊。”
……
“陛下封我做郡主？”宋予恩跟吃了只苍蝇似的，杏眼大大地瞪着。
霍伊正面色今天有些难看，淡淡地冲着宋予恩点了点头，“文书隔几日便会下发，日后你就不必害怕谁还能欺负你了。”
剩下半句话霍伊正并没有开口，区区一个郡主之位罢了，不过几十年以来，这是北燕皇亲口下旨封的，甚至还题了封号，就连亲生的宁夏郡主也是没有这般的殊荣的。
霍伊正常常叹了口气，没在继续说什么，转身离开。不知今日的辅国公在朝堂上受到了什么委屈，那背影看起来萧索极了。
宋予恩微怔，很快便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碗筷，扭头看向大夫人，不接地问道：“父亲这是被谁欺负了？”
陈韵眼中闪烁，喉咙有些干涩，她顿了顿，回答道：“不知，快先吃饭吧，待会儿道菜都凉了。”
陈韵默然，那个眼神那般的颓然，她自然是见过的。而那样的眼神，霍伊正只给过一个人，她也只看到过一次。
霍伊正怪怪的，跟着大夫人也有些奇怪，宋予恩仿佛闻到了八卦的气息，很是自觉地闭上嘴乖乖吃饭，大大的杏眼里写满了疑惑。
等到宋予恩成为郡主，封号为佳予。
这个消息传出来时，正在闭门反省的孟慈气得把牙口咬碎。她自然是知道宋予恩大战殷老先生的事，却没想到北燕皇竟然会封她为郡主。
“小姐，老爷唤你去书房。”
门外传来小丫头的声音。
孟慈怔了怔，很快将眼底的疯狂掩藏下去，她淡淡应声道：“我随后就来，你先去同父亲说一声。”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虽说这段日子的沉默孟慈并没有真正反省出了个什么东西，不过却是将自己丢下的理智捡了起来，学乖了很多。再加上殷若若之死，不知为何，她却松了口气。
孟慈整理整理外袍，推门便向书房走去。
至于父亲要同她说什么，孟慈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