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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中秋，宫里的宫女们结束完工作，三两个约在一起放天灯，手中拿着的兔子灯委实可爱。
宋予恩踢了踢脚，还说来接她，人影都没一个。
回想起那小厮匆匆忙忙的脚步，有些沉思起来。
能让霍北着急的，除了大哥，就是上次在天香楼的那个顾景澜了。只是今日顾景澜不是也要进宫，为何刚才没在宴会见着。
“宋姨娘！”身后突地传来一道叫唤声，直把宋予恩吓得一跳，回头见着是刚才的那个小厮，左右张望，却没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世子已经在马车上了，因为不太方便，就让小的来接宋姨娘。”见她四处张望，小厮开口解释道。
不太方便？难不成在宫里还有小情人？宋予恩皱眉，却没再停驻，抬步就往前走。
“宋姨娘……”
“我不听！”
“……走这边。”
脚步一滞，宋予恩身子僵了僵，摸了摸鼻子，转身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随意走走。”
小厮强忍住心中的笑意，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开始带路。
莫名有些恼怒，宋予恩跺了跺脚，抬步跟了上去。
朱门外停驻着一辆马车，四周僻静，一个人影也没有。宋予恩越走是越走些迟疑，难不成有诈？
“你确定？霍北在这儿？”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小厮点头，“世子有些不太方便，宋姨娘放心吧。”
顿了顿，还是抬步上了马车，捞开帘子，见着里面的光景不由得一愣，金屋藏娇？
原来马车里不仅有霍北，还有一个头上包着绷带的顾景澜，没想到第二次见面竟是这幅场景。
见她来了，顾景澜还咧着嘴拱了拱手，“好久不见。”
霍北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宋予恩，“坐下吧，傻愣在那儿干什么？”
“我是不是……打扰了？”好半天，宋予恩才挤出一句话。
霍北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不走就下去。”
“走走走。”宋予恩哧笑了声，坐在了二人的对面，端端正正地，活像是上课般。
马车徐徐动了起来，宋予恩眨巴眨巴眼睛，问道：“这是怎么了？头？”她指了指自己的头，看向咧嘴笑着的顾景澜。
提到这事顾景澜就一肚子火，抱着手没在说话。
霍北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不回答而又道：“皇后没把你怎么样？”
宋予恩摇摇头，想起那个美丽而又……可怜的女人，“没有，看你样子还有点可惜？”
霍北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拐了拐身旁的顾景澜，答道：“皇帝管这小子要钱，他不给，结果就被茶杯给砸了。不过也没事，他皮厚。”
好在他赶到的时候，顾景澜已经出来了，看样子皇帝没有想杀他的意思，不然就不是流点血那么简单的事了。
“你皮才厚。”顾景澜冷冷睨了眼他，嫌弃道：“他手倒是伸得坦坦荡荡，那些钱都是我的，凭什么要上交给他？”
得，是个守财奴。
宋予恩有些好笑，提醒道：“你以为你不给他就不要了？没理由也给你找得出千百个理由，要不要试试？”
“你们两个人！”顾景澜顿时有些激动，这句话落在耳中真是熟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话都说得明明白白。
宋予恩哧笑，“千金散尽还复来，身外之物罢了，又不是赚不回来，给他吧给他吧。”
金句频频，车厢内又是一顿，顾景澜看向宋予恩的眼神变了变，迟疑道：“千金散尽还复来？嗯？”
“天生我材必有用。”宋予恩自然而然想到了另一句，下意识开口答道。后知后觉，才觉得车厢里的气氛不对劲，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怎么了？”
“看不出来，你肚子里还真有点东西。”霍北冷嗖嗖地答道，眼中却有抹赞叹的神色一晃而过。
顾景澜却是鼓起掌来，嫌弃地看了眼霍北，道：“霍北你这是嫉妒人家吧。”随即又侧目望着宋予恩，有些夸张地合起掌来，“才女，可还有赐教？”
宋予恩哭笑不得，却是认真了起来，问道：“霍南要去边疆，皇帝又找你要钱，难不成要打仗了？”
霍北摇头，“北燕国强民胜，总有些人会觊觎，近些年同周边国家关系处理得不是很好，北燕皇自然是要做好准备的。”
“周边有哪些国家？”宋予恩继而问道。
霍北一滞，本以为宋予恩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没想到竟……他顿了顿，回答道：“西凉，北夏，裕泰，北燕，其中北燕最为繁华，其次就是西凉。北夏和裕泰虽小，其实力不容小觑，近些年有合作，想要朝着北燕发难的趋势。”
“西凉呢？”
“中立。”
马车里安静了下来，宋予恩沉思着，怪说不得要敛财，若是中立的西凉也倒戈了，北燕可就是四面迎敌了。
“我才不管，我只是心疼我的钱！”顾景澜环着手冷哼一声。打仗同他有什么关系，谁有钱谁就是大爷，不管是哪方输了，他的钱都只会是他的。
像是看破了他的想法，宋予恩嘴边勾起一抹笑容，“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乱世之下，秩序可有可无，你守得住你的金山银山吗？换句话来说，你要钱还是要命？”
话音一落，顾景澜被堵得哑口无言，眨巴眨巴眼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宋予恩侧目又看向霍北，认真道：“那你呢？”
有些大逆不道，不过她必须得问清楚，若是霍北觉得北燕不值得他留下，那就早些做好准备离开就行，若是要留下……要做的，可不只是准备准备。
霍北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眉头轻轻拧了拧，好半天才开口道：“北燕是我的家。”
尽管他曾迫害过自己，毁他前途，伤他亲人，但那些都不是这个国家的错误，仇恨忘不了，自然也不会忘记那些曾经拥有过的美好。
宋予恩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心里拿定了主意，转头对着顾景澜笑得灿烂，“想赚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