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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人？”北燕皇沉声问道。
“奴才……不敢说。”高公公一时有些迟疑。
“又不是你行刺，你不好说什么？”
“恐是裕泰太子，云川落。”
“抓人。”北燕皇抬步离开，丢下冷冷的两个字。
高公公默然在原地，眉眼闪烁。
一行人再此启程返回燕都，相较于来时的惬意，路途似乎太沉重了些。而要说那任慎之，终于用最短时间赶回了燕都，得知事情结果，当下正眼巴巴地守着燕都门外，等待着圣上归来。
而天色渐晚，城门外终于出现了大部队的身影，瞧见那黑压压一片暗骑，任慎之提着的那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
那抹明黄色身影走近时，任慎之又提了口气。
“恭迎陛下！”
北燕皇踱着步子负手，见面前垂着头的任慎之，眼里划过一丝责备，一言不发。
孟佩站在一旁，望着两人莫名的情绪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上京出了什么事？他走近道：“陛下，移步回宫吧。”
北燕皇扫了眼孟佩，喜怒不言，只是冷哼了一声，“任慎之，你随朕一同回宫中。”说罢，便挥袖离开。
任慎之点点头，连忙跟了上去。
剩下一大群大眼瞪小眼的臣子弄不清状况，一时也忘了离开，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北燕皇同任慎之倒是走了，高公公甩着拂尘还在那儿，高高地端在那儿，似是有事交代，最奇怪的是，暗骑本该随北燕皇随行离开，城门外的大臣们一个个脸色也跟着变了。
“这是怎么了？”张殊玉垫着脚尖张望着，扭头望着身侧的宋予恩。
宋予恩背着手活像是个老太太般，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许是有什么要事要宣布，等着便行了。”
这边话音刚落，那头高公公终于抬起眸子，扬声道：“各位今天早儿回去歇息吧，因赛马一事，陛下邀请裕泰太子云川落进宫商议。”
虽说是邀请，这话却是说得不容置疑，人群中的云川落先是一愣，随即连忙应声而道。
“谢公公传话，不过云某挚友受伤，还望陛下谅解，待若若清醒，云某自然会进宫。”
大臣们再一次松了口气，得，自己吓自己，没毛病，正准备抬脚离开，却瞥见高公公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气氛再一次跌进冰点。
“云公子别为难小的。”高公公递了个眼神同暗骑的队长，下一秒，黑压压的又围了上来。
云川落捏了捏手，心里咯噔一声，只好点头答应。看这样子，怕是事情已经暴露了。
他在人群中扫了眼，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直到对上了霍北那双冷咧的眸子，嘴边不自觉多了抹苦笑。
大臣们这才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却是一个个识趣地离开城门外，辛苦一天，不如各回各家。
“霍北，走吧。”霍伊正今日似乎情绪有些低落，口气说不上愉悦。
霍北垂眸，“父亲大人先回去，儿子还有些事要处理，”
闻言，霍伊正眉头一皱，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不知过了多久，他长叹一口气，“做你想做的吧。”说罢，便坐会了轿子。
张殊玉同张殊子被张毅叫回了家，跟那些早早离开的大臣们一样的敏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知道天要变了。
最后城门外就只剩下了霍北宋予恩，还有高公公等人。
“霍小世子，宋侧妃，二位可还有什么事？”高公公也不动。
“公公怕是贵人多忘事，陛下也让臣进宫一趟。”霍北拱手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高公公脸色一变，扭头望了眼云川落，“成，三位请随我入宫。”
本是寻常，却因为暗骑的存在，显得事情与众不同起来。
“霍北，是你？”云川落眉眼间多了几分狠厉，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霍北一手拉着宋予恩，懒洋洋地扭头，“云公子这话，我就有些听不明白了。”
云川落冷哼一声，“我可是裕泰太子，上京会困得住我？”
“云公子，”宋予恩眨巴眨巴眼睛，插话道：“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吧，这样就承认了？我相信裕泰愿意用一个小小的皇子，免去战争之累的吧。”
“你！”云川落瞪眼，“我可是太子！”
“恩，只是一个太子。”霍北插刀，冷冷睨了眼他。城内的事，在进城前他就已经收到了顾景澜的消息。
除了有些意外，更多的便是哭笑不得。什么叫做天上有天，他扭头望着宋予恩，眼里写满了赞叹之色。
宋予恩却是一句话也没说，眨巴眨巴眼睛，无辜极了。
“……”云川落默然。
御书房的大门大大开着，许是太久没开门，阳光里蔓延着灰尘，袅袅的檀香似有似无，宫里已经点起了灯。
在城内还好，一进这朱门内，云川落便被人五花大绑起来，跟在霍北宋予恩身后朝着御书房而去。
云川落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北燕皇竟一点也不顾他太子的身份这般直接，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挑起了北燕皇的恻隐之心，也不知道自己莽撞的试探，惊起了多少浪花。
北燕皇一身常服，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东西，听见门外的动静，放下了手中的麾笔，轻轻拍打着扶手，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陛下，霍小世子宋侧妃也来了。”高公公小声提醒道。
“你们二人来凑什么热闹？”北燕皇轻轻抬眸，语气里听不出其他的情绪。
“陛下不是有事要问我吗？”霍北挑了挑眉，“如果陛下没有想问的，那我有话同陛下说。”
“说说看。”北燕皇来了兴致。
“请陛下严惩裕泰太子，云川落！”霍北一字一句道，“赛马场上马儿突发狂一事，是云川落所为，臣不得不为侧妃要一个说法。”
“哦？”北燕皇坐直，“上京的马儿惊了裕泰大家殷若若小姐，这不应该是上京的过错？”
“上京的马儿皆是马中精品，再加上供皇室御用，在调出来时，也经过层层筛选，马儿无故发狂，是有心之人在暗中做了手脚，上京还没责怪，裕泰自然也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