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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是专门关押重刑犯的地方，位置偏僻，一路上走过去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
守卫得了北燕帝的命令，一看到霍北出现在附近，就做好了准备。
“大人，里面请。”
领路的狱卒早就等在门前，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看到霍北身后还有一个穿着华美衣裙的女人，诧异地看过去，顿时露出惊艳的目光。
霍北一个冷眼扫过去，狱卒赶紧移开视线，再也不敢多看一眼，走在前面领着两个人往里走。
天牢构造特殊，要先绕过一小段完全用砖石砌成的走廊，直到外面的光再也照不进来，就是一间连着一间的牢房，有的里面是空的，而有的则从黑暗里冒出黑黢黢的影子，不时响起铁链碰击的哗啦声，证明里面并不是空无一物。
“霍大人，小心脚下。”
天牢内部一片昏暗，牢房的墙上都有一面小小的窗户，仅仅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头部通过，少的可怜的光从里面照进来，完全不足以照明。
“这里就是天牢？”宋予恩看着火光照亮脚下的方寸之地，有种走错地方的感觉。
和她印象里那种环境很差、犯人彪悍的牢房不同，北燕的天牢地面都是用一块一块完整的石板铺成，墙壁光滑，砌得整整齐齐的，像连在一起的格子。
“您是……佳予郡主？”狱卒犹豫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宋予恩点头称是，她透过一根根铁栏杆，看到每间牢房里都配了一张简陋的木板床，甚至还有被褥整齐的铺在上面，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这里真的是关押那些罪孽深重之人的地方吗？看上去高了可不止一个档次。
狱卒眼睛偷偷瞄了霍北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放开了话匣子。
“郡主您可别小看这里，凡是进了这天牢的人，不管在外面有多威风，只要待上半个月，保准什么事都交代了。”
狱卒说起这个神情有些得意，目光撇了撇旁边一个牢房，关在里面的人衣着干净整齐。
要不是看到上面那个大大的囚字，压根不会想到他居然是一个犯人。那人原本是戴着手铐脚铐，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触及狱卒那不经意的一眼，浑身瑟缩一下，十足畏惧的表现。
宋予恩心里有些不舒服，又不好表现出来，闷声跟在霍北后面。
这条路很快就走到尽头，狱卒摸出一大串钥匙，找到其中一把，打开面前墙上又一道木门。
“刚才那只是普通的牢房，关的都是罪不怎么重的人，这第二道就全是犯了重罪的，大人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狱卒简单介绍着，“最里面还有一道，那是死牢，死了都不足以偿还罪孽的人就在那儿，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他的话是最简单的叙述，字里行间却又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宋予恩怀疑，如果不是碍于他们的身份，这人绝对不可能只说这三言两语。
霍北寸步不离的站在她的身边，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
比起刚才那所谓的普通牢房，这里的气氛明显就有了变化。
虽然同样都很干净，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怪异的臭味，像是血液糅合了其他味道，根深蒂固的天天打扫都挥之不去。
“人在哪？”从进来开始就一语不发的霍北说了第一句话。
狱卒似乎也不喜欢里面的味道，脚步明显加快了很多，最后停在其中一扇铁门面前。
没错，这里两边都是一扇扇厚重的铁门，完全阻隔了视线，无法看清门后的情况。
“就是这里了，二位是要自己进去吗？”狱卒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像是期待着他们把自己留下来。
“不用，你先下去吧。”宋予恩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
狱卒没坚持，弯了弯腰转身就往回走。
“在这里待久了，心里都已经扭曲，没得救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宋予恩叹了口气，“小灯子就在里面吗？”
霍北对她的话表示赞同，拉开那道铁门：“进去看看吧。”
门后面的构造像一个小型的审讯室，一半关人，另一半摆着桌子，和各种零零散散的刑具。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小灯子，而是另外两个人。
其中一个穿着狱卒的衣服站在正中间，另一个人是蹲在地上，手边拿着一个药箱。
听到有人开了门，只有站着的人回过头，脸上似乎很不耐烦，看到霍北身上的官服，立马就变了态度。
“您就是霍大人吧。”语气里满是谄媚。
他走向前，身后的那副血淋淋场景暴露在眼前宋予恩眼前。霍北脸色沉了下来，想拦着已然是来不及了。
像是大夫的人拿着软布慢慢替地上的人擦拭着浑身的血迹，地上都染红了一大片。
“这是怎么回事？”霍北话里满是冷意。
小狱卒一听就知道他这是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大人别冤枉我们啊，这个人一来就关在这里，我们可什么都没做。”
“那他这是怎么了？”这次说话的是宋予恩，她注意到地上那人身形像极了小灯子。
小狱卒才刚被调到这里来没几个月，仅仅适应了里面动不动就见血，遇上霍北和宋予恩这样气场极强的人，腿吓得打颤。
“这是上头送进来的人，没有指示我们哪敢随便乱用私刑，是他自己突然就变成这样子了，怕他死了不好交代，我还特意请示了典狱长，找了大夫给他看看。”
小狱卒为了自证清白，拍了拍那大夫的肩膀：“林大夫，你倒是说说这个人是怎么了？”
那柳大夫停下手里的活儿，一张枯树皮似的脸死气沉沉的。
“林某学艺不精，查不出病因。”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丝毫看不出身为医者的仁心。
“那他身上有没有伤你总知道了吧？”小狱卒急了。
“他身上好好的，连个口子都没有。”林大夫一双眼珠子往外凸，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除此之外看都没有看边上还有两个大活人。
“大人，这下您总相信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