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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恩怒目而视，回敬了他一个脑瓜崩儿，扔下他自己跑了。
纠察院的办事效率没话说，那个传说中血肉横飞的现场“收拾”得让人稍微能接受一点。
至少宋予恩进去看的时候，没有吐出来。
地面上的血迹被小心地清理干净，墙上和天花板上斑驳的血色干涸成一片片，仔细看表面上还有一些粗糙的颗粒，应该是人体某一部分组织。
这些东西密集的在一起，还是蛮震撼人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刚才那个秋缈主动过来带她仔细看过每一个角落。
宋宋诚不欺我，光是站在这里半天，宋予恩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郡主可是有什么发现吗？”秋缈站在他身后，脸色不怎么好看。
宋予恩看着她七上八下的心理状态，刚才好像看到她是最先进来的一批，估计是被吓得不轻。
然而即使心里再怎么害怕，秋缈这样在她身后一句一句为她解答时，脸上却风平浪静。
宋予恩不禁有点佩服这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又偷偷吐槽了霍北一句辣手摧花，竟然让一个女孩子来看这种东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外面的霍北正在和手下交谈，突然打了个喷嚏，换来其他人几句关切的问候。
在旁边看了一圈之后，宋予恩感觉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明显提高了不少，秋缈安安静静的陪着她，如果没有必要，绝对不主动开口说一个字。
所有的血迹都是朝一个方向，那就是周铭死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所以这一块的血格外的多，看上去格外触目惊醒，血肉从这里往其他方向飞溅，所幸都被一块块都被收拾走了。
“尸体除了头颅和四肢，找不到完整的部分。”秋缈声音平板，“头是在床附近找到的，右手和右脚在门边，左边的掉在屋子中间。”
这间屋子是临时腾出来的，里面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宋予恩照着她的描述，一点点还原开始的现场。
“那你们把清理出来的尸体放到了哪里？”宋予恩思来想去没什么结果，突兀一问。
秋缈连连摆手：“那些部分不知怎么的，都像被刀刮了一遍，吓人的很，郡主你不能看。”
看她反应这么大，宋予恩马上就明白过来，是霍北特意吩咐过他们。本来就是随口一问，现在倒真是被勾上几分好胜心。
“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秋缈脸上浮现出着急的神色：“这是世子的吩咐，我们也不敢让您看啊！”
宋予恩也不为难她，莞尔一笑：“我开个玩笑而已。”
她的脑子里转的飞快，根据宋宋的提示和这屋子里的场景，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人肉炸弹。
前世的时候，某些极端分子会把炸药带在身上，跑到人群里面引爆，谁知道古人还有更高级的玩法。
霍北进来时，正好看到她的眼珠子转的飞快，滴溜溜的。
“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宋予恩瞪了他一眼：“你还叫他们干什么了？”
“姑娘家家的看这些东西不好，太血腥了。”霍北也不生气，反而耐心的开口解释，“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好吧，好吧，你有理。”宋予恩盘算了一下，也自己的承受能力，还真的不敢看那些血肉模糊的场面，也就大度的原谅他。
“那我总不能一直闲着，光看你在这里忙东忙西。”
“许太医给你的孤本，你看完了？”霍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嘴角微微上扬。
宋予恩一想到许太医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心虚的不行，又气恼霍北拿这件事来取笑他。
“想吵架出来吵，别破坏的现场。”霍北先一步截住她的话，“我才发现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宋予恩想着也是这么回事儿，气冲冲的走出去，嘴巴上却不肯吃亏：“别忘了，折子戏。”
霍北黑了脸，宋予恩挑衅的冲他回眸一笑，仿佛是在说，来啊，互相伤害啊！
车夫看到自家世子爷和郡主一起过来，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都板着一张脸，像是吵架了，缩着脖子尽量降低存在感，免得牵连到自己。
“回霍家。”
“去锦衣居。”
坐上马车，两道不同的命令同时下达，车夫一脸为难，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你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了？”霍北不置可否。
“哪一句话？”宋予恩明知故问。
“你是妾身的夫，自然是比天都要大的。”霍北偏不顺着她的意思，凑到她的耳朵边，学着她的语气掐着嗓子来了这么一句。
宋予恩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毫无防备就让他得逞了，耳朵感受到一阵温热的气息，突然就红了。
“我胡说八道而已，再说那时候你也不信啊！”宋予恩偏过头。
霍北笑的贼兮兮的，揶揄的看着她，“都是我的错，夫人别生气了，回家你想让我跪多久搓衣板都没问题。”
宋予恩说不过他，没办法只能以后有个时间再去找云娘。
得到了确切的指令，车夫提着的心落回胸腔，他还真的担心这两位主子就这么杠上，还是世子有主意，这才不到一刻钟就把郡主哄得服服帖帖的。
宋予恩回到院子，发现今天出乎意料的安静，就连没事儿爱找她茬的大夫人都没出来晃悠，心里纳罕，父亲真的把她管住了。
好奇归好奇，她也没想着要去看看，这不是上赶着找事儿吗？
她只是诧异了一会儿，就抛开这件事，转头去了碧玉的院子。
因为这毒特殊，碧玉只能趴在床上。她之前特意留下来照顾她的嬷嬷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碧玉姑娘睡着了。”
宋予恩细细的问一遍她身上的脓疮有没有严重，嬷嬷端着一盆弄脏的毛巾，摇摇头：“背上都是没法看的，再过两天，恐怕都要长到其他地方了。”
宋予恩沉默，到底没有进去，一语不发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霍北拿着一本泛旧的书坐在床边，看的津津有味，抬头见正主来了，笑着打趣一句：“你再不来啊，我就看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