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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出现一幕幕,斑驳陆离的回忆。
日光正好,王速跪在他那狭小的院中,双膝都跪的发红发紫了。
他在屋内漫不经心看着,像是在看笼中鸟雀一般:“找我做什么?”
“沈望既然可以成为刘公子的左膀右臂,我想我也是可以的。”只听门外一声年轻气盛的男声。
刘礼坚挺的鼻梁翘着哼气,饶是脾气,坐在窗棂上看着那王速冷笑:“要你?你连世子妃都可背叛,背叛我不也是简单的事情!”
这跪着的半大童子比他年纪稍小,心计谋虑却是不比宫中那里老狐狸差,可惜了年纪太幼支撑不了这野心。
为了攀登皇位,这童子天真烂漫的说他是皇上遗落在外的皇子。
他淡淡摇了摇头,只说道:“你太张扬了,太年轻了。”
那半大童子却幼气未尽:“年轻?刘公子是觉得沈望必定高中吗?”
“不然呢?”他了无生趣道。
“那等着瞧。”
留下这话,王速果然高中状元,那天沈望出尽洋相,他却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事后王速背叛宋予恩,刘礼乘着森寂的月光问刘礼:“你背叛世子妃,她不气吗?”
这是他第一次提到宋予恩,不知道为什么在青山寺那一行,提到世子妃就可以想到王娴。
有时候,刘礼在想世子妃和王娴或许是同一种人,而他们这种人还真是狼心狗肺了些。轻而易举的背叛那个曾经救济过自己的人。
依稀间,他垂下眼睫,有些羡慕王速了。
不知是哪种羡慕,只是薄凉一笑,嘴角渗着凄苦的不甘。
“刘公子,姐姐不气,她答应我了。”
他也想唤那人姐姐,愣怔片刻心中的猜忌全散了,他以为会是话本子里的爱恨别离,没想到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王速该是有多好的福气啊!
走在这么一条路上,被人恶弃,背叛道离,总未想过有一人是暗中倾轧。
“姐姐说,她心疼我。”
“心疼……”他念着那个字,心像被激荡了一遍。
一阵敲击的落地声,使他的回忆消逝,刘礼抬眸看着那纷飞的奏折砸在地上。
王娴跪在地上,压着自己的胆寒掷地有声道:“皇上!那刘族长本是该死的,不过是早死晚死一说,刘礼犯的也不是大错!”
“请皇上饶恕刘礼,念在他从幼时被刘族长刻薄相待,被同胞欺辱的份上,便是饶了他吧!”
说着,王娴两只手叠加在额头,磕着。
宋予恩站在一旁拱手道:“皇上,臣女觉得既然刘礼先动用私刑在线,罔顾司法,不如撤去官职好好罚他在家思过。”
王娴看着光滑锃亮的地面,汗珠淋漓,都说伴君如伴虎。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虎气,就跟世子妃一般,竟然惹了圣上。
瞳孔微微颤动,深呼一口气再次道:“皇上!我爹从小教导我子不教父之过,念在刘族长犯下的恶行,刘礼大义灭亲实在是……朝前典范!”
“呸!是前朝丑事,但刘礼现在任守刘族长,若是把刘礼关到大理寺,这样说出去有辱皇面。”
“呸,呸,有辱皇室威信,请皇上从轻发落,摘下刘礼的官职,让他在刘家自生自灭。呸,呸好生做族长,延续刘家血统。”
一段话讲完,磕磕巴巴,三个错处。苏德胜憋着笑,皇上也被气笑了:“你这憨头憨脑的,连句话都说不清!”
王娴以为皇上要责罚她,立马磕了三个响头:“皇上,且莫罚民女,民女就是想替刘礼开罪。如果皇上实在不同意的话,就当,就当民女放了两个屁。”
“哈哈哈……”皇上大笑,站起走到王娴身上:“起来吧!”
王娴深吸一口气,站起偷偷瞧着皇上的面色。
“不用偷看,朕没有生气!”皇上看着王娴笑容满面道。
她这才舒了口气,摸了摸额头的红印娇俏道:“皇上这是答应民女,开罪刘礼?”
皇上没说话,目光放在跪在地上的刘礼身上:“早在之前,我就已经罚过他了。”
罚过了?王娴震惊瞪大眼睛,所以她刚刚出了那么多丑,还在圣上面前说市井话,真真是把脸丢在皇宫了。
她已经想到父亲会用鸡毛掸子如何打她了,王娴默哀三声,轻咳了嗓子:“那民女就告退了。”
“朕还未让你走呢!”皇上盈盈笑着,随后道:“你父亲前几日上朝有意让朕给你许一媒亲事。”
王娴听到这个,面如土色,暗暗揪着宋予恩的袖子使眼色。
宋予恩会意,替王娴答道:“皇上,臣女觉得不妥。”
“怎番不妥?都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十七这个年纪都和你一般现在都是妇人了。”皇上掀了掀眼皮,淡淡道。
宋予恩转了转杏瞳,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臣女觉得之前易公子和王小姐退婚一事闹得也是愈演愈烈,现在城中还是传闻王小姐不配婚嫁一事的传言。”
“臣女觉得还需再等些时日。”
皇上点头,搭着手掌:“朕也不是乱点鸳鸯谱,王娴你若是心喜之人,朕便给你指婚。”
王娴后知后觉,跪下领下这句赏赐。
最终离开了前殿,苏德胜走在前面带着他们去昭华殿。
刘礼是之后出来的,他面容红润了许多,眼睫下的一片阴鸷消散,站在殿前看着明媚光下的背影纹丝不动。
“你是不是傻啊!帮刘礼干什么?本少爷上次不是同你讲了,刘礼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不离他远点帮他干什么!”易迁没完没了道。
王娴捂着耳朵不想听他唠叨,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再多管闲事了。”
“你以为我愿意啊!”易迁悻悻道。
王娴白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那易迁又开始道:“你看路行不行,低着头干什么!地上有金子吗?”
宋予恩和顾清澜很有默契的相识一眼,走在两人前面。
她烦躁的瞪着易迁:“你有完没完啊!”
“抬头!”易迁冷声道。
王娴不耐烦的抬起头,欲要说话,看到刘礼走来。
她张着嘴梗塞,明媚的眸子黯然失色。
“你来干什么?”易迁挡在王娴面前。
刘礼不看易迁,盯着身后的王娴:“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