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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婆婆望着我满是疑惑的脸，笑了起来。
末了，指了指满头银发的男子道：“这个老家伙认识你祖母，还和你祖母打了好几架，可惜都输了，输了还不承认……”
“我哪有不承认了？”银发男子，脸涨的通红；“李沐云，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我闻言心下大惊，原来穆婆婆不姓穆，她姓李，而且她的名字叫李沐云。
那她岂不是不就是嫁给了前犬戎王的沐云公主？
我不敢相信的望向银发男子：“那老爷爷你岂不是……”
“乞颜毕力格。”
我在大宇的时候，多多少少听说过乞颜毕力格和沐云公主的传说。
为什么说它是传说，是因为这里面还有一段佳话。
乞颜毕力格当初来大宇朝贡的时候，一眼就看上了当时的大宇第一美人沐云公主，那个时候先帝都还是个孩子，算起来是李元治爷爷辈的事情了，当时的皇帝自然不同意啊，大宇第一美人下嫁犬戎蛮子。
这要是传了出去，多不好听啊。
但是当时的犬戎在乞颜毕力格的带领下，很势强大。
虽然乞颜毕力格嘴上说着来朝贡，实则当时大宇帝带回去的东西比送过来的还要多，所以他张口要取沐云公主，大宇帝也不好明面上拒绝。
于是便想出了比武招亲。
这个习俗是犬戎的传统，而且当时的乞颜毕力格年富力强，犬戎本就骁勇善战，他自然以为他能夺得头魁。
而且事情也如他所料，大宇的良将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眼见的他就要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抱的美人归的时候，突然杀出来一员猛将，那个猛将就是我的祖母……
后来乞颜毕力格虽然输给了我祖母，但是大宇帝还是同意将沐云公主下嫁。
条件是乞颜毕力格在位期间，不会骚扰大宇西北边界。
我恭敬的给乞颜毕力格和李沐云行礼：“见过犬戎王，见过沐浴公主。”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们现在就是普通人，你还叫我穆婆婆，我爱听。”李沐云亲切的拉着我的手；“当年若不是你祖母拼死护送和亲队伍，我也不可能活着走到犬戎地界。”
李沐云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宇到犬戎，隔着西北大漠。
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只身嫁到犬戎，先别说生活上多么不习惯，但是那些不希望大宇和犬戎交好的人，必然是要制她于死地而后快的。
她没有深说，但我也能感受到她一路的不易。
李沐云叹惜了阵，问我道：“你祖母可还好？”
“祖母……过世了。”
我的话音刚落，乞颜毕力格开了口：“怎么就死了，估计都是让你们那个昏庸的皇帝闹的，当初让她留下来非不愿意，真不明白，她喜欢的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
“哎哎，你说的那个昏庸的皇帝是我哥！”李沐云瞪了眼乞颜毕力格。
乞颜毕力格闻言住了口。
别看乞颜毕力格一副很厉害的样子，却处处被娇小的李沐云压制。
李沐云见他不说话了，又道：“当初你送镯子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答应过，只要拿着镯子来，你有求必应，如今你要帮帮她的孙女。”
乞颜毕力格居然答应了。
当初祖母说过，祖父去世的手她也想跟着去的，她之所以活着，是因为牵挂着我们这些后辈。
我没想到祖母去世后，还在守护着我们。
望着手腕上的玉镯，眼睛不觉湿润了起来。
想着明日一早，乞颜毕力格就会命人送我去东境找我兄长，我的心稍稍宽了起来。
吃过饭，我来到牛棚。
既然要走了，也应该来谢谢救了我一命的姜颖，虽然乞颜毕力格已经答应我会好好照顾姜颖直到他康复，但是我还是应该当面谢谢他。
他脸色苍白，半依在草甸上，唯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还能看出他还活着。
我以为他就算不是重伤不治，可我还没靠近他，他已经警觉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的时候，稍稍松懈，半催着眼帘：“是你。”
“恩。”
很早就认识了姜颖，但是我们之前却没怎么说过话；“我来是想谢谢你救了我，我明天就要启程去东境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乞颜毕力格和沐云公主会照顾你的。”
“你要去东境？”
“恩。”
“不回大宇了？”
姜颖问的话很奇怪，我回不回大宇和他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吧：“不回了。”
他闻言居然怒了，精光在细长的眸子里跳动：“放下大宇的一切逃走？”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怒了，这个帮着九公主对付大宇的人，为什么突然要我回大宇：“大宇倒了，不正是你的目的吗，这样九公主就会开天恩，给九黎画上一块地，那里没有人瞧不起九黎人，那里没有奴籍。”
“我以前也这么想。”
“现在呢？”
“现在不这么想了。”他眼神里满是伤痛，眼眶湿润的仿佛要掉下泪水来。
我真的没有办法想象姜颖这样的人，如果哭起来是什么样子，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伤心，又究竟是什么人把他伤的这么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
姜颖沉默了。
我见他不说话，只能转身离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伤心，但正如我祖母说的，人啊，哪有活的不难受的。
牛棚外月朗星稀，明天应该是个可以赶路的好天气，适合赶路。
想着明天就可以去东境找兄长，我的脚步轻快了起来，可我刚跨出牛棚，姜颖的声音却从后面传了过来：“洛羽死了。”
洛羽，姜洛羽。
我不就是姜洛羽吗？
不，我的名字，是姜颖妹妹的，姜颖的妹妹是冬儿。
可冬儿在大宇的安府，怎么会死，我蓦的转身：“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九公主想要夺的北境的主控权，就让洛羽去刺杀黑水王，洛羽她向来胆小的……她怎么可能杀的了黑水王……”姜颖说着说着抱头痛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