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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蝉鸣声
房思琪和刘怡婷并排坐在崇文苑大楼下的长椅上,知了在头顶的凤凰木上叫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整个台南的暑气都喊出来。她们手里各捧着一杯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冰沙,吸管被咬得扁扁的。
“我觉得这个暑假像一块太大的奶油蛋糕,看着漂亮,吃下去会被腻死。”刘怡婷把脸贴在冰凉的塑料杯壁上,声音闷闷的,“我妈给我报了三个补习班,英文丶数学,还有那个该死的物理。她说上了高中就是打仗,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房思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那双白色的帆布鞋在灰色的地砖上蹭来蹭去。“我也差不多。不过……李老师说我可以去他那里拿一些高中的书单,顺便帮我看看作文。”提到李国华,她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轻快,像是在闷热的空气里捕捉到了一缕凉风,“他说高中的语文和初中不一样,要有更开阔的视野。”
“真好啊,李老师对你总是特别关照。”刘怡婷羡慕地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思琪,“有时候我觉得你和他说话的样子,就像……就像在对暗号。那些书名丶那些作家,我听都没听过,你们却能聊得那么开心。”
“哪有。”房思琪脸微微一红,连忙吸了一大口冰沙,冰得太阳穴一阵刺痛,“老师说那是为了培养语感。你也知道,我数学不好,只能在语文上下点功夫。”
“可是,你不觉得李老师看你的眼神……”刘怡婷欲言又止。
房思琪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怎么了?”
“就是……特别慈祥?像看自己的女儿一样。”刘怡婷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笑嘻嘻地撞了一下思琪的肩膀,“哎呀,我要是有这么个博学的爸爸就好了,不用整天听我爸念叨股票赔了多少。”
房思琪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莫名地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慈祥吗?或许是吧。那天在办公室,李老师帮她整理书包带子时,手指无意间擦过她的脖颈,那指尖是干燥温热的,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停留的时间似乎比“无意”稍微长了那么一瞬。她当时只觉得痒,缩了缩脖子,老师便笑着收回手,说她像只受惊的小猫。
“对了,我妈说下周带我去台北玩几天,你要不要一起去?”刘怡婷打断了她的回忆,“我们可以去逛诚品,去西门町吃阿宗面线。”
“我……我得问问我妈。”房思琪有些犹豫,“而且李老师说下周要给我讲《红楼梦》里的诗词,那是这学期的重点。”
“又是李老师。”刘怡婷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思琪,你快变成李老师的跟屁虫了。好吧好吧,大才女,你就留在台南接受文学的熏陶吧,我只能独自去台北堕落了。”
两人笑作一团,笑声清脆,混杂在蝉鸣声中,显得格外年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们身上,斑驳陆离。房思琪看着刘怡婷毫无阴霾的笑脸,心里那一点点莫名的不安被强行压了下去。那是老师啊,是全校最受尊敬的李国华老师,他在周记本上给她的评语永远是那么优美丶深刻,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珍珠。自己怎么能用那种奇怪的念头去揣测他呢?
……
午后的阳光变得有些毒辣,房思琪告别了刘怡婷,独自一人前往李国华的公寓。那是他在学校附近租的一间小工作室,专门用来存放书籍和偶尔给学生补课。
电梯停在九楼,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中央空调发出的轻微嗡嗡声。房思琪按响了门铃,心跳有些快。每次来这里,她都有一种朝圣般的庄重感。
门开了,李国华穿着一件宽松的居家棉质T恤,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到思琪,他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温和笑容:“思琪来了?快进来,外面热坏了吧。”
“老师好。”房思琪乖巧地鞠了个躬,走进玄关换鞋。
屋里冷气开得很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旧书纸张特有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檀香。书架占满了一整面墙,密密麻麻地塞满了书。
“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李国华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
房思琪坐下,目光落在书桌上摊开的一本线装书上。那是《红楼梦》,旁边还放着几张写满字的宣纸。李国华的字写得极好,瘦金体,锋芒毕露又不失飘逸。
“在看什么?”李国华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放在她面前。
“老师的字真好看。”房思琪由衷地赞叹。
李国华笑了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距离不远不近,恰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让人安心的烟草味。“字如其人,其实也是一种修饰。思琪,你的字太娟秀了,有时候要学着把骨架撑开,就像做人一样,要有风骨。”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指着宣纸上的一个“骨”字。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风骨……”房思琪喃喃地重复着,似懂非懂。
“你看这句,‘质本洁来还洁去’。”李国华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磁性,“林黛玉是水做的骨肉,所以她干净丶通透。思琪,你觉得你像谁?”
房思琪有些紧张,手指绞着衣角:“我……我不知道。我没有黛玉那么有才情。”
“你有。”李国华的声音笃定而轻柔,他微微倾身,目光透过镜片锁住她的眼睛,“你的作文里有一种灵气,那是别人学不来的。你就像这块未被雕琢的璞玉,只要稍加点拨,就能发出光来。”
被老师这样夸奖,房思琪的脸颊有些发烫。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来,把手给我。”李国华忽然说。
房思琪愣了一下,犹豫着伸出了右手。
李国华轻轻托住她的手掌,他的手掌宽大而干燥,掌心带着微微的热度。房思琪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显得格外小巧白皙。
“别紧张。”李国华微笑着,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毛笔,笔尖蘸了点清水,“我教你运笔的力道。感受一下,力量是怎么从肩膀传到指尖的。”
他握住她的手,引导着她在桌面上虚空书写。
“横平竖直,这是规矩。但在规矩之外,要有自己的意态。”李国华的声音就在耳边,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廓,带起一阵细微的酥麻。
房思琪浑身僵硬,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手上的动作,却无法忽略那只包裹着自己手背的大手。老师的手指有力而稳定,指腹有些粗糙,摩擦着她娇嫩的皮肤。
“这里,要顿一下。”李国华说着,握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往下压。
这一下用力,他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向她靠拢。手臂贴上了她的肩膀,隔着薄薄的夏装校服,她能感觉到老师手臂肌肉的温热。
房思琪下意识地想往后缩,但李国华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语气依旧是严肃的教学口吻:“别动,心要静。心不静,字就散了。”
房思琪不敢动了。她告诉自己,这是教学,老师是在教她写字。可是,那种异样的感觉像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老师的呼吸声丶身上的味道丶还有手掌的热度,都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
“你看,这样转折,是不是就有力了?”李国华带着她的手画出一个圆润的弧度。
他的头微微低着,视线似乎并没有落在“字”上,而是滑过了她细白的脖颈,落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那是少女初长成的青涩曲线,在白色的校服下若隐若现。
房思琪并没有察觉到这道目光,她只觉得手背上被他握住的地方越来越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老师……我……我想喝口水。”她小声说道,声音有些发颤。
李国华松开了手,那种压迫感瞬间消失。他直起身,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喝吧。慢慢体会,不要急。”
房思琪端起水杯,大口大口地喝着,试图用水压下心头的慌乱。
“思琪啊,”李国华靠在椅背上,看着她,“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花时间教你吗?”
房思琪放下杯子,摇了摇头。
“因为你懂。”李国华叹了口气,似乎带着无限的惋惜,“这个世界上,漂亮的女孩子很多,聪明的也不少,但像你这样既漂亮又聪明,还能读懂文字背后灵魂的,太少了。你是特别的。”
“特别的……”房思琪咀嚼着这三个字,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动。在家里,父母总是忙于工作,虽然物质上从未亏待她,但在精神交流上,她总是孤独的。而李老师,他是第一个告诉她“你是特别的”的人。
“所以,我不希望你被世俗污染。”李国华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双肩上。
房思琪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要耸肩躲避,但那双手并不沉重,只是虚虚地搭着,像是一种长辈的勉励。
“你要保持这份纯净,这份‘质本洁来还洁去’的纯净。”李国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种神谕般的庄严,“只有这样,你才能写出真正的好文章。”
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在帮她抚平肩膀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大拇指无意间滑过她的锁骨,触感微凉。
“好了,今天先讲到这里。”李国华收回手,那种若有若无的触碰感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这几本书你拿回去看,下周写篇读后感给我。”
他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书递给她。
房思琪接过书,如释重负地站起来:“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李国华送她到门口,看着她换好鞋。
就在房思琪伸手去开门的时候,李国华忽然叫住了她:“思琪。”
“嗯?”房思琪回头。
李国华站在玄关的阴影里,光线有些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温和的声音:“记得,你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有什么心事,随时可以来找老师。”
“知道了,谢谢老师。”房思琪用力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她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手背上仿佛还残留着老师掌心的温度。她抬起手看了看,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淡淡的红晕。
是自己多心了吧?老师是那样高尚的人,怎么会有别的意思呢?他在教她写字,教她做人的道理。那种亲近,应该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喜爱吧。就像爸爸也会拍她的肩膀,摸她的头一样。
房思琪抱着书走出大楼,外面的阳光依旧刺眼,蝉鸣声依旧聒噪。她回头看了一眼九楼的窗户,那里拉着窗帘,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她不知道的是,在那扇窗帘后面,李国华正站在缝隙边,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手指轻轻摩挲着刚才握过她手掌的那只手,放在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质本洁来还洁去……”他低声吟诵着,声音里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可惜了,这块玉,终究是要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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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残破的饼干
台南的夏夜像一口煮沸的浓汤,黏稠的湿气裹挟着柏油路面蒸腾出的余热,死死地捂住这座城市的口鼻。崇文苑大楼下的路灯昏黄,几只飞蛾不知疲倦地撞击着灯罩,发出“笃丶笃”的闷响。
房思琪背着书包,手里提着一袋刚买的文具,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楼下那片老旧的透天厝时,几个摇着蒲扇的阿婆正聚在榕树下,压低了声音,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往巷子深处的一户人家扫射。
“看见没?陈家的那个查某囡仔回来了。”
“哎哟,那个打扮哦,裙子短得都要看到屁股了,脸上涂得像个猴子屁股。”
“听说在高雄那边做那个……不干不净的。还没成年就跟男人跑了,现在被人玩腻了才晓得回来。”
“作孽哦,陈家老两口的脸都被丢尽了。我要是有这种女儿,早就一头撞死了。”
房思琪的脚步顿了顿。陈家的女儿,大家都叫她“饼干”。记忆里,那是一个总是扎着马尾辫,笑起来很大声的姐姐。小时候,饼干姐姐还给过她一颗牛奶糖,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饼干是什么样?为什么大家要用那种像是谈论一堆腐烂垃圾的语气谈论她?
她下意识地往巷子里看了一眼。那扇斑驳的铁门紧闭着,二楼的窗户透出一丝惨白的灯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像是在掩盖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房思琪收回目光,心里那种莫名的沉重感又浮了上来。她不懂大人们嘴里的“不干不净”具体指什么,但她能感觉到那是某种黏糊糊丶黑漆漆的东西,一旦沾上,就再也洗不掉了。她加快了脚步,逃也似地跑进了崇文苑明亮的大厅,仿佛只要进了这栋有着保安和冷气的高级公寓,就能把外面那个肮脏的世界隔绝在外。
……
同一时刻,李国华的黑色轿车缓缓滑过街角,停在了那条巷子的阴影里。
他熄了火,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红色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照亮了他那张平日里温文尔雅丶此刻却布满阴郁与渴望的脸。
这一周,他在房思琪身上花费了太多的耐心。那个像白瓷一样精致丶脆弱的小女孩,需要用最轻柔的羽毛去扫,用最风雅的诗词去喂。他享受那个过程,那是精神上的狩猎,是把一张白纸染上颜色的艺术。每一次看似无意的触碰,每一次在她眼中看到的崇拜与羞涩,都让他获得一种形而上的满足感。
但是,身体里的野兽在咆哮。
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丶那种隔靴搔痒的暧昧,虽然高级,却无法宣泄积压在下腹那一团最原始丶最暴虐的火。他需要肉体,需要一具可以随意揉捏丶不需要怜惜丶甚至可以肆意破坏的肉体。他需要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走下来,在泥潭里打个滚,把那些满口的仁义道德像吐痰一样吐出去。
他推开门下车,皮鞋踩在有些积水的地砖上,发出“啪嗒丶啪嗒”的声音。他熟门熟路地绕过那棵榕树,避开了还在闲聊的阿婆们的视线,闪进了那条狭窄逼仄的巷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馊水和发霉的味道。李国华皱了皱眉,但随即,这股味道反而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感到一种堕落的快感。
他走到那扇生锈的铁门前,没有按门铃,而是掏出一把钥匙,熟练地插进锁孔。“咔嚓”一声,门开了。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水泥。他踩着嘎吱作响的木楼梯上了二楼,推开了那扇透着惨白灯光的门。
屋里很乱,地上扔着几本时尚杂志和吃剩的外卖盒子。空气中混杂着廉价香水丶烟味和一种陈旧的脂粉气。
陈春妹——或者叫她饼干——正趴在床上翻看着一本漫画书。她穿着一件极短的粉色吊带睡裙,两条腿晃荡着,脚趾甲涂成了刺眼的亮片蓝。听到开门声,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露出一张妆容有些晕染的脸。
“哟,老师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满不在乎的轻佻。她没有起身迎接,只是把漫画书往旁边一扔,扯了扯嘴角,“我还以为你在哪个好学生的被窝里讲《论语》呢。”
李国华没有说话,反手关上门,顺手反锁。他脱下西装外套,挂在椅背上,然后开始解衬衫的袖扣。他的动作慢条斯理,眼神却像盯着猎物的狼,冰冷而直接。
“少废话。”李国华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在这里,他不需要维持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饼干知道他是什么东西,正如他也知道饼干是什么货色。
饼干嗤笑了一声,从床头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刚要点火,李国华已经走到了床边。他一把夺过她嘴里的烟,揉碎了扔在地上,然后粗暴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哎,疼!”饼干叫了一声,但身体并没有怎么挣扎,反而顺势软了下来,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床上,“老师今天火气很大嘛。”
李国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张脸虽然年轻,但眼神已经浑浊了。在那层厚厚的粉底下面,是过早凋谢的粗糙。她不像房思琪那样有着让人屏息的纯净,她是一块被人嚼过的口香糖,是一块掉在地上的饼干。但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毫无顾忌地踩踏。
他猛地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膝盖顶进了她的双腿之间。
“这就是你回来的原因?”李国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讽,“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关你屁事。”饼干翻了个白眼,手却熟练地环上了他的脖子,指甲在他后颈上轻轻抓挠,“反正你也离不开我这破烂身子,不是吗?那些好学生太娇气,经不起你折腾。”
这句话像是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李国华眼中的暴戾。他不需要被拆穿,他只需要服从。
他一把扯住饼干的吊带裙领口,用力往下一拽。“嘶啦”一声,劣质的布料发出一声悲鸣,瞬间裂开,露出了里面有些松弛的灰白色内衣和一大片皮肤。
“啊——你疯了!这裙子我刚买的!”饼干尖叫着,抬手去推他的胸膛,但那力道与其说是反抗,不如说是调情。
李国华根本不理会她的抱怨,他像是在拆一个并不期待惊喜的快递包裹,动作粗鲁而急切。他的一只手狠狠地揉捏着她胸前的软肉,手指陷进肉里,几乎要掐出青紫的痕迹。
“唔……”饼干闷哼一声,眉头皱了起来,嘴里却发出了一声含混的丶习惯性的呻吟,“轻点……你是要把奶挤出来吗?”
“闭嘴。”李国华低吼道。他不需要语言交流,尤其是这种充满市井气的脏话。他只想把这具身体当成一个容器,一个垃圾桶,把他在房思琪面前积攒的所有伪装丶压抑和兽性统统倾倒进去。
他直起身,迅速解开皮带,金属扣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裤子滑落,那根丑陋而狰狞的欲望弹了出来,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饼干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老师还是这么精神啊。”
李国华没有理会她的调侃,他抓住她的脚踝,用力向两边分开,将她整个人拖向床沿。饼干的背在粗糙的床单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张开。”他命令道。
饼干顺从地张开了腿,那姿势熟练得让人心寒。在那片阴影里,早已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李国华没有任何前戏,也没有任何爱抚。他甚至懒得去润滑,直接扶着那根硬挺,对准了那个入口,腰部猛地一沉。
“呃!”
干涩的侵入带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痛楚,饼干的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操……你干嘛这么急……”她倒吸着冷气,双手死死抓着床单,指节泛白。
李国华根本不在乎她的疼痛。相反,这种阻滞感和紧致感让他感到兴奋。他咬着牙,双手掐住她大腿内侧的软肉,用力往里顶送。
“滋……咕滋……”
随着他的强行闯入,原本干涩的甬道被迫分泌出一点体液,混合着摩擦声,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水声。
“放松点。”李国华喘着粗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感觉到里面的肌肉在痉挛,紧紧地绞着他,这种绞杀感让他头皮发麻。
“你也……你也弄点水啊……”饼干疼得眼角渗出了泪水,但她并没有求饶,反而像是习惯了这种对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试着调整呼吸,放松身体去接纳这个庞然大物。
李国华冷笑一声,俯下身,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不是亲吻,是实实在在的咬。
“啊!”饼干痛呼出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就在这颤抖的瞬间,李国华找准机会,腰部发力,狠狠地一挺到底。
“啪!”
两具身体重重地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响亮的皮肉拍击声。
饼干的头猛地向后仰去,嘴巴张大,发出了一声破碎的丶变了调的尖叫:“啊——!”
那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像是一只被踩断了脖子的鸡。
这才是他要的。不是房思琪那种含羞带怯的躲闪,不是那种需要他小心翼翼呵护的脆弱。而是这种真实的丶赤裸的丶带着血腥味的肉体碰撞。在这里,他是绝对的主宰,是可以肆意施暴的暴君。
“叫出来。”李国华喘息着,开始大幅度地抽送。
床铺是一张老旧的双人床,弹簧早已松动。随着他剧烈的动作,床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丶吱呀”声,节奏急促而刺耳,像是在为这场暴行伴奏。
“嗯……嗯……啊……慢点……李国华你个王八蛋……慢点……”
饼干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粗俗的咒骂和无法控制的呻吟。她的身体随着他的撞击而前后晃动,像是一艘在暴风雨中即将解体的破船。
李国华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粗暴地揉捏着她的乳房丶腰肢,甚至用力拍打她的臀部。每一次拍打都留下红色的掌印,发出清脆的“啪丶啪”声。
“烂货。”他在她耳边低语,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快意,“你就是个烂货。”
“是……我是烂货……啊……”饼干眼神迷离,嘴角却挂着一丝扭曲的笑,“那你是什么?……操烂货的……老狗……”
这句话激怒了李国华,也更加刺激了他。他猛地加快了速度,像打桩机一样疯狂地凿击着。
“噗嗤……噗嗤……”
液体的声音越来越响,那是汗水和体液混合在一起搅动的声音,淫靡而肮脏。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浑浊不堪,充满了汗臭味和腥膻味。李国华的汗水滴在饼干的胸口,和她劣质粉底融化后的泥泞混在一起。
他看着身下这张扭曲变形的脸,脑海里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房思琪那张清纯无瑕的面孔。
如果……如果是思琪在下面……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毒蛇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他想象着把房思琪压在身下,撕碎她那件洁白的校服,看着她惊恐哭泣的眼睛,听着她用那把读过唐诗宋词的嗓子发出这种下贱的叫声。
那种背德的快感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思琪……”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动作却更加凶狠地发泄在饼干身上。
“啊!啊!太深了……顶到了……我不行了……”饼干翻着白眼,双手胡乱地抓挠着李国华的后背,指甲划出一道道血痕。
李国华感觉到了那股紧缩,那是高潮的前兆。但他强行忍住了。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他要把这一周积攒的所有欲望都榨干,他要让这块饼干彻底碎掉,才能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扮演那个受人尊敬的老师。
他猛地停下了动作,拔了出来。
“哎?”饼干正处于迷乱之中,身体空虚的感觉让她茫然地睁开眼,“怎么了?”
李国华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根东西依旧怒张着,挂着亮晶晶的液体。他伸手抓住了饼干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将那根东西抵在了她的嘴唇上。
“含着。”他命令道,声音沙哑得像是在砂纸上磨过。
饼干愣了一下,眼中的迷离稍微退去了一些,露出了一丝厌恶和疲惫。但她看到了李国华眼中那种不容置疑的暴虐,那是她熟悉的丶属于“恩客”的眼神。
她吞了一口唾沫,顺从地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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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恶之花
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滋滋作响,像一只垂死的蝉在做最后的挣扎。房间里的空气浑浊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混合着廉价香精丶陈旧的烟草味以及那种令人作呕的丶发酵过的人体体液气味。
李国华按着陈春妹的后脑勺,手指深深地陷入她染得枯黄杂乱的发丝间。他不需要怜惜,不需要技巧,只需要一种绝对的掌控。
“唔……咕……”
陈春妹的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吞咽声,那是被异物强行塞满后的窒息反应。她的眼角因为生理性的痛苦而渗出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冲刷过脸上那层厚重的粉底,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沟壑。她的双手无力地抓着李国华的大腿,指甲隔着西装裤的布料掐进了他的肉里,却根本无法撼动这个正在施暴的男人分毫。
李国华低头看着胯下这张脸。这张脸曾经也是干净的,虽然没有房思琪那种令人心颤的灵气,但也曾有着乡下女孩特有的红润和质朴。可现在,那张嘴被撑得变了形,口红糊成了一团血红色的污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玩坏了的劣质橡胶玩具。
那种温热丶湿滑丶紧致的包裹感从下身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堕落的吸附力。每一次喉头的收缩,都像是一只湿软的小手在抚慰他暴躁的欲望。
“深点。”李国华冷冷地命令道,腰部没有任何预兆地往前一顶。
“呕——!”
陈春妹猛地瞪大了眼睛,喉咙深处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干呕。那根粗硬的东西直直地撞上了她的悬雍垂,带来一种几乎要将内脏捅穿的错觉。
李国华并没有因此停下,反而因为这种濒临极限的反应而感到更加兴奋。他享受这种把人逼到绝境的快感,这让他觉得自己是神,是主宰一切的暴君。他在学校里是那个温文尔雅丶满口仁义道德的李老师,在这里,他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野兽。
过了许久,直到他感觉到那股紧绷的欲望稍微得到了一丝缓解,才猛地抽了出来。
“啵。”
一声清脆而淫靡的水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那根东西带着晶亮的唾液弹了出来,在空气中微微颤动,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膻味。
陈春妹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狼狈地抹了一把嘴角牵连出的银丝,胸口剧烈起伏,那件早已被撕破的吊带裙挂在腰间,露出大片青紫交加的皮肤。
李国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赤裸裸的嫌恶和未被完全满足的贪婪。他伸出手,粗暴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真骚。”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口浓痰吐在她的脸上,“你才多大?二十岁不到吧?就这么骚。那种下贱的样子,简直像是天生就是为了干这个的。”
陈春妹被迫仰着头,脖子扯得生疼。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随即慢慢聚焦,那里面没有羞耻,只有一种早已破碎后的死寂和疯狂。
她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牵动了嘴角的伤口,显得有些狰狞。
“呵……”她喘息着,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我这么骚……还不是你干出来的吗?我的好老师。”
这句话像是一根尖锐的毒刺,精准地扎进了李国华心里最隐秘丶最不想承认的脓包。
李国华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当然记得。五年前,这个女孩还叫陈春妹,还穿着那身有些土气的校服,怯生生地站在他的办公室里,问他作文怎么写才能得高分。那时候的她,虽然不聪明,但眼睛是亮的。是他,一步步地诱导,一次次地洗脑,用所谓的“文学灵感”和“身体写作”把她骗上了床。是他亲手撕碎了她的衣服,也是他亲手撕碎了她的人生。
可是他不能承认。承认了,他就成了罪人。他必须把她定义为“天生的荡妇”,是她勾引了他,是她骨子里就带着下贱的基因,他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闭嘴!”
李国华暴怒地低吼一声,扬起手,“啪”的一声脆响,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陈春妹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但她没有哭,甚至连叫都没叫一声。她只是回过头,用那种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她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里满是嘲讽,“你在那些好学生面前装得像个人样,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烂。你嫌我脏?李国华,我的脏是在皮肉上,你的脏是在骨头缝里!”
“烂货!”
李国华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他不需要这个烂货来审判他。他要让她闭嘴,用最原始丶最暴力的方式让她闭嘴。
他一把抓住陈春妹的一条腿,用力向上一折,几乎将她的膝盖压到了她的肩膀上。这是一个极其羞耻且毫无尊严的姿势,将她最为私密的部位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灯光下。
那里红肿丶泥泞,还残留着刚才激烈性交后的痕迹,像是一朵被暴雨摧残过的烂花。
“既然你这么喜欢叫,那就叫个够!”
李国华咬着牙,没有任何前戏,甚至没有去扶正,直接挺着腰,借着刚才留下的体液,如同一根烧红的铁杵,狠狠地凿了进去。
“滋——噗!”
那种肉体被强行撑开丶填满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啊!!”
陈春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这一次不是装出来的,那种撕裂般的痛楚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钉在案板上的青蛙,五脏六腑都要被捣碎了。
“痛……痛死我了……李国华你个疯子……”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本能地伸手去推拒他的胸膛,指甲在他胸口抓出一道道血痕。
李国华根本不在乎那点疼痛,相反,这种疼痛更加刺激了他的兽性。他压在她的身上,像一座大山一样让她动弹不得。他的双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腰肢,手指几乎要陷进肉里,每一次撞击都用尽了全力。
“啪!啪!啪!”
皮肉撞击的声音密集而响亮,像是一连串急促的鼓点。
“叫啊!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只会叫了?”
李国华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滴在陈春妹的脸上。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那个敏感而脆弱的宫口。
“嗯……啊……啊……慢点……不行了……要死了……”
陈春妹的声音渐渐破碎,变成了无意义的呻吟和哭叫。她的身体在剧烈的撞击下像风雨中的枯叶一样颤抖,原本推拒的双手渐渐无力,最后只能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将那块灰扑扑的布料抓得皱成一团。
“咕滋……咕滋……”
随着抽插的频率加快,结合处分泌出大量的爱液,混合着汗水,发出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湿润声响。那是肉体在极度摩擦下发出的悲鸣,也是欲望在泥潭里打滚的声音。
李国华看着身下这个女人。她的脸扭曲着,嘴巴张大,眼神迷离而痛苦。这副样子丑陋极了,一点美感都没有。
可是,他的脑海里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另一个身影。
房思琪。
那个穿着洁白校服,坐在阳光下读诗的女孩。她的皮肤是那么白,像刚剥壳的荔枝;她的眼神是那么清澈,像山间的溪水。
如果……如果是思琪……
李国华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疯狂地置换着眼前的人。
他想象着自己正压在房思琪那张柔软的小床上。那个房间里应该有淡淡的茉莉花香,而不是这种恶心的霉味。他想象着自己也是这样,抓着思琪纤细的脚踝,将她折叠成一个羞耻的形状。
思琪肯定会哭吧?她那么娇气,那么敏感。她的哭声一定像小猫一样细弱,带着颤音求他:“老师……疼……不要……”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李国华就感觉到一股电流窜过脊椎,让他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他在现实中对待房思琪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那天在书房,他只是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借着纠正姿势的机会,让自己的胸膛贴上她单薄的后背。即使隔着两层布料,他也能感觉到少女身体特有的那种紧致和温热。当他的手指假装无意地滑过她的锁骨时,她瑟缩了一下的反应,让他回味了整整一个晚上。
但也仅此而已。他不敢太快,他怕吓跑了这只珍贵的小鹿。他要像烹饪一道顶级佳肴一样,慢慢地丶一点点地把她拆吃入腹。
可是现在,在这间肮脏的出租屋里,在陈春妹这个“烂货”身上,他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这种被压抑的破坏欲。
“思琪……”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把所有的暴虐都倾泻在陈春妹身上。
“啊!啊!太深了……顶坏了……李国华……我不行了……”
陈春妹翻着白眼,身体开始剧烈地痉挛。那种痛苦和快感交织在一起的浪潮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的双腿无力地挂在他的臂弯里,随着他的动作大幅度地晃动。
“噗嗤丶噗嗤……”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李国华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甬道正在疯狂地收缩,像是一张贪婪的小嘴想要把他彻底吞噬。那种紧致度虽然比不上处女,但在这种极度的抽插下,依然带给他巨大的快感。
“还要嘴硬吗?嗯?”
李国华俯下身,一口咬住陈春妹的乳尖。
“啊——!”
尖锐的刺痛让陈春妹的身体猛地弹了起来,又重重地落回床上。
“不……不敢了……老师……饶了我吧……啊……好深……”
她终于崩溃了,带着哭腔求饶。在这个暴力的男人面前,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她所有的尊严和反抗都被撞得粉碎。她只能顺从,只能迎合,只能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李国华松开嘴,看着那上面留下的深深齿痕,满意地狞笑了一声。
“这才是好学生。”
他并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用力地挺动腰身。床架发出濒临解体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坍塌。
汗水像雨一样落下,两具身体在昏暗的灯光下纠缠在一起,像两条在泥沼里互相撕咬的蛇。没有爱,没有温情,只有赤裸裸的欲望和发泄。
李国华感觉到那股积蓄已久的能量正在向顶端汇聚,但他强行压抑着。还不够,这种程度的羞辱还不够。他要让这个女人彻底记住这种感觉,记住是谁在主宰她。
他猛地将陈春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这是一个更加屈辱的姿势,像是一只等待交配的母狗。
“跪好了。”
李国华一巴掌拍在她白花花的臀肉上,那里的皮肤立刻泛起了一片红浪。
陈春妹把脸埋在枕头里,呜呜地哭着,却不敢违抗,顺从地摆好了姿势。
李国华看着眼前这个毫无防备的入口,那里面正流淌着浑浊的液体。他深吸了一口气,那股腥膻味充满了鼻腔。他再次扶着那根硬挺,对准了那个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的洞口,缓缓地,却又不容拒绝地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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