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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佑程一直呆到下午团团醒过来后,睁眼就看见那个穿着黄绿色军装的大男人还坐在他身边。
他迷糊着眼睛,转头看了看安以柔,喃喃地伸着小胳膊喊娘亲。
安以柔抱过团团安慰他说:“娘亲在呢,团团乖。”
此时房间里除了安以柔江佑程,宋兰芳和田嫂也一直在呢,她们不知道江佑程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下午,江佑程都没怎么开口,只是反复端详着团团沉睡的样子。
几乎像做梦似的,转眼之间他就成了一个父亲,在这之前他只觉得自己是个行尸走肉。
“他是谁呀, 怎么一直看着我。”团团揉完眼睛后问安以柔,同时对江佑程表现出了极为明显的好奇。
江佑程怕自己吓到他,所以咧嘴笑了开来:“我是你爹。”
大家看着江佑程沉默了一下午,突然见他这么笑了,都有些怔愣,尤其看他笑得又自然,又流露出几分大男孩气质的模样,尤为意外,连安以柔也似头次见江佑程似的,愣在那里。
只有团团眨巴了两下眼睛,脸色忽地便亮了起来,在安以柔怀里扭动着小身板;“是爹爹吗?是我的爹爹吗?”
被团团问到,安以柔脸上才倏地一红,偏过头低下轻声说:“是。”
接下来团团便高兴得不得了,扑到江佑程怀里一个劲儿地叫着爹爹,江佑程也一声一声地应着他,好像要把这些年欠的那些称呼都应回来似的。
“你带我去外边玩。”团团搂着江佑程的脖子,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吵着要去外边,不要呆在房间里。
江佑程应他一声好,便把他扛在肩膀上往外边走了。
房间里剩下几个沉默了半天的女人,宋兰芳看着江佑程走远的背影,同安以柔说:“他们父子总算是相认了。”
安以柔没有说话,田嫂接了宋兰芳的话说:“可不是,你看团团多高兴啊,他哪里是想出去玩,根本就是想让大家看看他的父亲,每回他都老被人问到 爹是哪个。”
“答不上来就使劲地哭。”宋兰芳叹了口气,之前安以柔多数时候都在外边工作,回来后,团团见了她倒也不闹着找爹爹,可是安以柔不在的时候,团团可是经常为这事吵吵的。
现在好不容易见了爹地,知道自个同别人一样,也是有爹地的人,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的。
连江佑程都变得像小孩子一样了,在医院里边的花园里,心情愉快地同那些姨太太或者老头子们聊天,动不动就把团团举起来同他们说:“这我儿子。”
这一切, 安以柔从楼上往上边看,都看见了的,她体会不到江佑程这一刻做父亲的喜悦,不过的了能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幸福正涌入她的心田,那是看到团团和江佑程后,油然生出来的情感。
至夜的时候,小武来了一次医院,江佑程正陪着团团打完针,哄着他睡着了,小武走进来轻声 立了个正,看了一眼安以柔,然后小声说:“夫人让我来接您回去。”
这样让人满心若春风游过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江佑程站起来, 面上的笑意已经随着夜晚的来临慢慢收敛,只剩下一脸正色,他看着安以柔,大概是这么久以来,头次这么认真。
“我负了你。”江佑程薄润的嘴唇动了动,以手捏弄着帽子,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他说:“但谢谢你。”
他说不上为什么要说谢谢,大概是看到团团的那一刻,他就满心地感激,这是大概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最好的礼物了,这种冲动的情绪其实让他自己也大为吃惊。
屋子里的人都屏住呼吸,以为江佑程还要说什么话,毕竟他的呼吸都突然变重了几分。
可是没有,江佑程沉默了一会过后,便把帽子扣在了头上,然后把脚步放轻,走出了房间,小武这才敢凑过来和床上睡得正香的团团打了个小小的招呼便走了。
房间里宋兰芳和田嫂都看着安以柔。
安以柔对于江佑程那句无端的谢谢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才意识到宋兰芳她们还在盯着她,她回过神笑了笑说:“你们先回去吧,也不早了。”
“还是你回去休息吧,都累了这一天了,你要是病倒了可怎么好。”宋兰芳心疼道,安以柔这些天确实一直往下变瘦,她这个做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安以柔摇头说:“我能有什么累的,就每天守在这里而已,团团却每天都要遭那么多罪。”
大概生病以来,也就今天团团一整天都不哭不闹,江佑程在的时候,打针也变得异常开心,一点也不怕疼,还一直说男子汉就要像爹爹那样,要打坏人,不怕疼。
小小年纪,还知道要打坏人了,安以柔最后只把田嫂劝了回去,宋兰芳还是固执地留了下来想陪陪安以柔。
“其实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夜深的时候,娘俩躺在同一张床上,宋兰芳难得和安以柔谈起了江佑程:“我算不上什么过来人,可到底人心是肉长的, 我感觉得到,他对你的态度不一样。”
宋兰芳没有真真切切地体会过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她也不能明白,可是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江佑程在望着安以柔时,那种欲言又止的痛基和怜爱。
安以柔自然不会比母亲宋兰芳逊色,母亲感受到的,她更加体会得到,只是作为当事人,她不知道如何应对,因为江佑程只是那样一双眼睛看着她,丝毫没有作出其它明确的表示。
“那又有什么用呢。”安以柔提醒母亲说:“他成亲了。”
他有妻子,是南城里边数一数二的厉害女人,那个女人是周宅里边的周寒如的,她曾经的好友,所有这些身份加在一起,安以柔除了虚无,便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宋兰芳这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