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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空了下来，安以柔把床上的被子整理好，把窗帘完全拉开，窗户也打开来，早春微凉的风拂动着厚重的帘摆，指过她的脸。
“是有什么事情吗？”安以柔最终坐到了周寒如的身侧，借着窗外边的光看出周寒如脸色有些苍白。
周寒如和她差不多大，比前前两年天真的面容，她脸上已然多了一种世故镇静，在窗外的光下显得更加生冷，即使带着笑意，也掩不尽其间的憔悴。
看来她最近心事比较繁重，脸颊边凹下去挺多。
周寒如避开窗边的光，侧过身子，轻轻倚在了椅北上，看着安以柔：“最近江佑程经常来吧。”
“来了五次。”安以柔说。
周寒如笑了下：“你倒是记得清楚。”
她这么一句话，安以柔便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记得怎么会不清楚呢，江佑程来的日子，时辰，天气，甚至那天见面时看了她多少眼，和她说了多少句话，她都还能一一数落出来。
有些人在你生命里的重要程度便是如此，关于他的一切，都会像是烙痕般，挥之不去了，刻骨铭心。
“他最近很高兴。”周寒如再次打破了房间里边令人感到难堪的气氛，双手突然便环到了胸前，似刻意想要包藏些什么似的，眼神也不再坚定：“这几年，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这么开心过。”
安以柔不明白周寒如具体想要说什么，不过她已经断断续续了解到，周寒如和江佑程两个人实际关系并不像外界吹夸的那般美满和幸福。
江氏夫妇， 安以静和小武都曾经说过。
江佑程回家后几乎都是睡在客房里，从来也不会主动和周寒如发生什么谈话，两人进了屋关了门格外地陌生。
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安以柔心里确实很安慰，可另一方面也对周寒如生出了许多愧疚感。
如果江佑程是为了她才这样的话，至少对于周寒如是不公平的。
“他想和我离婚。”周寒如深吸一口气，突然像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似的呼地站了起来，因为动作生硬，凳子被她撞了下，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尖锐的响声。
安以柔怔了下，这件事情她已经有所耳闻，不过也是从江佑程偶尔无意的流露和小武那里得知的，这个消息外界都还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的话，又会成为整个南城津津乐道的大报道吧。
“离婚你知道吧。”周寒如站在窗边扭头撇了眼安以柔：“又是洋人的说法，就是江佑程想我和断离关系。”
总这样不说话也不太好，安以柔缓开口说：“我知道。”
“他告诉你的？”周寒如的脸色一下子从煞白变到了泛青。
安以柔好一会才从她这突然的转换中反应过来：“我是说我知道离婚的意思。”
她明白过来，周寒如以为江佑程和她商量过了和离的事情，所以反应才会这么大，安以柔解释过后，周寒如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没激了，她皱了皱眉头。
“你知道我以前，不成亲也无所谓的。”周寒如适时地移开了话题，突然说起从前，如果说这世上除了她父母外，还有什么人了解她或许就只有安以柔了。
她们曾经是朋友，周寒如的目光落在安以柔脸上，撞上了她的视线。
安以柔这次没有回避，双眼冷静地迎向周寒如：“那你现在呢。”
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寒如，那个总想着和男子一般自由自在生活的女子，最后还是成亲了，过着并不满意的生活。是她变了吗？
“现在？”周寒如哂笑：“不是成亲了吗？嫁给了江佑程，你是不觉得我变了？”
周寒如似乎并不是在提问，因为她很快就会自答：“没有，我一直都还是原来那样，属于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向来都不会轻易放手。”
安以柔眼皮一下子便垂了下去。
周寒如只是来告诉她，江佑程是周寒如的丈夫，现在是，以后也依旧会是。
“那你还是真一点都没变。”安以柔觉得倒是她自己，变了许多，当初的狂妄和执著都被江佑程的出现崔得灰飞烟灭。
团团嘻笑的声音从窗外飘进来，周寒如低头往外看了眼：“所以我同意了江佑程的另外一个条件，不离婚的条件。”
安以柔把思绪收回来，有些不解地看着周寒如。
什么样的条件可以让江佑程容忍被威胁呢，以现在周宅一日大过一日的势力来看，周寒如确实有可以不分开的理由和本事，江佑程也只能无能奈何。
周寒如愿意同意他的条件，也算是一种情份吧。
“是什么条件。”为了让周寒如不至于像一个人自言自语，安以柔问道。
“允许他娶你做小。”周寒如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尤其是当看到安以柔一下子抬起头来，满脸震惊的表情时，这种得意就更加明显了。
她们谈论过这个问题。
周寒如的笑在安以柔眼里，只有一种意味，那就是报复，恶毒的报复。周寒如明明知道自己忍受不了做小，还特地主动提出，让江佑程把她娶回家里做小。
“我不会同意的。”安以柔花费了很大的心神才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急促地摇头否定道。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这样他们父子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你也不必担心和团团分开不是吗？”周寒如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说话的时候一副轻快的意味。
这些天她全部都在想着，要怎么样做，怎么样才能破坏江佑程和安以柔。
她不甘心成为了那个独自退场的失败者，所以她绝对不要和江佑程离婚，最后，她想到了一个以退为进的办法，那就是让安以柔做小，先让她进了江家的门再说。
到时候，江佑程会看出来，她们两个究竟谁更适合做妻子。
这样的计划让她感到满意 ，不过也有些许的担忧，她担心会给江佑程和安以柔太多的机会。
听到安以柔居然拒绝了的时候，周寒如并不意外：“那团团呢，做个私生子吗？” 周寒如早便知道了安以柔的弱点所在，一说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