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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莱斯顿，白昼从不象征安全。
有人燃尽生命与病魔搏斗，
也有人将仓库的门锁得比心门还紧。
他们说这就是秩序??
可秩序从不喂饱饥饿的人。
而在最沉重的夜色中，
...
酒馆内的气氛逐渐凝重，喧闹声中夹杂着低声的议论和叹息。尤因和他的几个战友沉默地喝着酒，眼神里透着一种久经风霜后的疲惫。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却让我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你们几个，最近在干啥？”我问。
尤因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但很快又凝聚起来：“还能干啥？打零工、修屋顶、搬石头……有时候连一天的饭钱都挣不到。”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们几个原本在码头上干活，可前两天码头被封锁了，说是有人感染了瘟疫，连货物都不让进。”
我点了点头，这和阿兰说的情况一致。教会那边的圣水失效，疫情已经失控，整个艾德尔顿都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黑雾笼罩着。
“你们愿意加入救援队吗？”我直接开口。
尤因几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叫雷蒙的士兵率先开口：“你真打算干这个？不是说笑？”
“不是说笑。”我语气坚定，“我知道这很危险，也知道我们不是医生，不是药剂师，但至少我们可以把食物和药品送到最需要的人手里。至少，我们可以做点什么。”
雷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我加入。”
“我也是。”另一个叫格雷的士兵低声说道。
尤因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你还是老样子，从来不肯低头。我加入，我们几个都加入。”
我心中一松，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谢谢你们。”
尤因却摇了摇头：“别谢我们。我们只是不想再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掉，却什么都做不了。”
酒馆外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窗户咯吱作响。我环顾四周，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工人们、低声咒骂的商人、眼神空洞的流浪汉……他们或许并不知道，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而我们，已经站在了风暴的边缘。
“我们得先有个基地。”我说，“不能在明面上活动，否则治安队会盯上我们。”
尤因点头：“我知道城东有个废弃的仓库，以前是军用的，后来被废弃了。没人管，也不容易被发现。”
“好。”我说，“明天我去找阿兰，让她帮忙联系地下组织，看看有没有医生或者药师愿意加入。”
雷蒙皱眉：“医生？现在连教会的教士都不敢出门了，谁还敢去贫民区？”
“总有例外。”我说，“我们不能放弃希望。”
尤因笑了笑：“你还是那个苏勒，从没变过。”
我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他们的杯子：“为了活着的人，也为了那些已经死去的。”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无声的誓言。
第二天清晨，我找到了阿兰。她已经在城东的一间废弃教堂里等我。那座教堂曾经是贫民区最重要的信仰中心，但自从疫情爆发后，教会的人就撤走了，只剩下破败的石墙和倒塌的钟楼。
“你来了。”她看到我，微微一笑。
“我带来了几个老兵。”我说，“他们愿意加入。”
阿兰点点头：“我也联系了几个地下组织，有医生、药师，还有几个搬运工。他们愿意帮忙，但前提是必须确保安全。”
“安全？”我皱眉，“你指的是治安队？”
“不止是治安队。”阿兰低声说道，“还有教会。他们最近在搜捕‘异端’，任何未经许可的医疗行为都会被视为异端行为。”
我心中一沉：“你是说，他们已经把瘟疫当作某种‘神罚’？”
“差不多。”阿兰叹了口气，“他们开始宣传，说这场瘟疫是神对人类罪孽的惩罚，只有信仰才能得救。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涌向教堂，而教会却拒绝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我握紧拳头：“这群混蛋，他们根本不在乎人命。”
阿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得小心，苏勒。教会的人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那我们就更得加快行动。”我说，“我们必须在他们彻底封锁这座城市之前，把物资送到最需要的人手里。”
阿兰沉默片刻，然后点头：“好，我支持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别太冲动。”
我笑了笑：“我什么时候冲动过？”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每次你这么说的时候，都是最冲动的时候。”
我耸耸肩：“那就当我冲动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开始秘密组织救援队。尤因和他的战友们负责运送物资，阿兰联系的医生和药师则负责分发药品和治疗病人。我们利用废弃的仓库作为基地，白天分头行动，晚上回来汇总情况。
疫情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第七街的尸体越来越多，街道上弥漫着腐烂的气味。我们只能趁着夜色偷偷将尸体运到城外的乱葬岗。每次行动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被治安队发现。
但最让我担心的，不是治安队，而是教会。
他们开始在街头设立检查点，搜查所有可疑人员。甚至有传言说，他们已经开始处决所谓的“异端分子”。我们不得不更加小心，每一次行动都像是一次赌博，赌的是能不能活着回来。
有一天晚上，尤因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教会的人找到了我们的一个接头点。”他说，“他们抓走了两个搬运工，还有一个医生。”
我心中一沉：“他们知道我们的基地吗？”
尤因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但我们不能再用那个仓库了。”
我咬了咬牙：“我们必须转移基地。”
阿兰也点头：“我认识一个老神父，他曾经是教会的一员，但后来因为反对教会的某些做法被驱逐了。他现在住在城西的一个旧修道院里，也许可以暂时借用那里。”
“好。”我说，“今晚我们就转移。”
我们连夜将物资搬到了修道院。那是一座破旧的建筑，墙壁上爬满了藤蔓，院子里长满了杂草。但至少，这里远离市中心，不容易被发现。
就在我们刚安顿下来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修道院的大门，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他们……他们找到了……他们来了……”
我冲上去扶住他，他的眼神涣散，脸色苍白，身上满是伤口。
“谁来了？”我急切地问。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外面。
然后，他死了。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武器上膛的声音。
我立刻意识到，我们被发现了。
“所有人，准备战斗！”我大喊。
阿兰和尤因立刻带着其他人躲进了地下室，而我和几个老兵则守在门口。
门被一脚踢开，十几个身穿黑袍的教会士兵冲了进来，手中拿着长剑和火枪。
“你们被指控为异端分子。”为首的教士冷冷地说，“放下武器，投降。”
我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动手！”我大吼。
战斗在一瞬间爆发。
火枪的轰鸣声、剑刃的碰撞声、人们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我们人少，但我们熟悉地形，也熟悉彼此的配合。尤因和雷蒙联手对付几个教士，而我则与那个为首的教士正面交锋。
他的剑法凌厉，但我也不遑多让。我们在修道院的走廊里缠斗，每一次交锋都像是生死较量。
最终，我抓住了一个破绽，将他一剑刺倒。
战斗结束后，我们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损失不小。有两个人受了重伤，还有两个失踪。
“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阿兰说，“他们一定会再来。”
我点头：“我们得找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一个地方。”尤因低声说，“在城外，有一座废弃的矿坑，以前是帝国的军用设施，后来被废弃了。那里足够隐蔽。”
“好。”我说，“我们立刻转移。”
我们带着伤员和物资，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离开了修道院。身后，那座破旧的建筑在火光中燃烧，像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我不知道这场战斗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我们能否真的拯救这座城市。但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有力量，我就不会放弃。
因为，我们是一群不愿屈服的人。
一群，还在为希望而战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