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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从姬尚的话里捕捉到一个小细节,他好奇地问道:“阿尚,屈揽洲和你,应该是死仇啊,为什么我听你提到他的时候称呼还是挺亲切的?”
姬尚近期的计划是,抽时间再去一次葬书岭,看看能不能发现大地之眼的踪迹。当然,这需要屈揽洲和他一起同行。屈揽洲还不知道,他们之所以能突破蝙蝠的音波攻击,正是因为他和姬尚两人联手,姬尚的血加上他的心脏,方是完整的自然之体。
古书曾有记载,自然之体乃造化神奇,修炼到圆满的自然之体能沟通自然界所有生灵,无所无碍。也许,想要窥探大地之眼的秘密,非二人一起不可!若书上所言为实,那么拥有圆满自然之体之人,甚至可以无视无妄海的结界,在诗界与魔界之间自由穿梭。不过人族拥有自然之体的人从未有人达到圆满境界,不然魔族早该闻风丧胆了。
其实,即便拥有自然之心,也不一定拥有自然之体。自然之体是指兼有自然之心和自然之躯的人。有很大可能,拥有自然之心的人肉身还是凡夫俗胎。目前,就连屈九歌那样喜欢炫耀的人,都从未标榜过他儿子拥有自然之体。一方面是他确实没有,另一方面,拥有自然之体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很容易遭人谋害,特别是魔族,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杀人。
而姬尚,就恰恰是得天独厚的人,他的身体正是自然之躯,所以他未明心时诗力、诗魂,与同龄人相比,就已经积累得十分不错了。明心之后更是一日千里。
自然之体也像诗心一样可以可以进化,姬尚的身体和心脏分离,更别说进化自然之体了。
姬尚跟玉龙说了再探葬书岭的计划,希望玉龙能与他同行,玉龙自是欣然应允。
姬尚难得地笑了起来,眼里俱是真诚。
“屈揽洲其人,与其父截然不同,是个单纯善良的人,我已经想通了,不会再因为他父亲所犯下的罪来迁怒他!”
“你们才见过几次,你就真的觉得看清他了?”玉龙想不到,如此血海深仇,姬尚竟然可以说什么不迁怒。要知道,他的心脏可还在屈揽洲的胸膛里,他怎么可能是无辜的!
“你别太过良善,而因此委屈了自己!”他的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成分。
“玉龙,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真的无法做到去伤害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天真善良的人。如果我这样做了,岂不是跟屈九歌一样吗?”
“你,”玉龙正要反驳,姬尚又继续道:“在葬书岭中,他一直身先士卒,几次三番冒险救下同伴,他真的与他父亲不同!你可知道,自然之心在一个邪恶之躯里是存活不了的!”
玉龙语塞,最后只能气鼓鼓地道:“我与他不熟,你若是真觉得他好的话就随你,反正,没有心脏活不久的人也不是我!”
“玉龙,别这样嘛,我不是也在想办法嘛,肯定有办法能让我没有心脏也能活下来的,你看我都好好活了这么多年了!”
“阿尚,你难道就准备把心脏送给屈揽洲算了?”
“那我还能去把他直接心脏挖走,让他一命呜呼啊!”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如果真的觉得屈揽洲是个好人,你不是应该把事情真相告诉他,让他自己抉择该怎么办吗,也许像他这样单纯善良的人不愿意抢占人家的心脏呢?你不能自作主张,要替别人做主,觉得是在保护自己,万一人家知道了还怨恨你呢!”
姬尚沉默良久,方道:“玉龙,如果你是屈揽洲,你知道后会怎样?”
“我会立刻调查这件事,如果是真的,我一定会把心剖出来还给你!”玉龙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我就是怕这样的结果!就当我是自私吧,我不想看到屈揽洲因我而死。而且,心脏哪有随便移来移去都可以的道理,万一我们两个都因此丧命呢?万一被屈九歌知道我的存在,直接把我杀了呢?”兔兔飞 .tutufei.
玉龙本来还想反驳,却被最后一个可能性说得忧心忡忡。
是啊,还有屈九歌呢,即便屈揽洲真是小绵羊,他父亲可是真正的恶狼。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很有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阿尚,要不我们还是先暗中收集屈九歌的罪证,先将他扳倒,然后再考虑你的心脏的事?”
“正是这个理,我也是这么计划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一步步来,事情也许会有两全其美的转机呢!”
“但愿吧,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你不是还答应我以后有机会要与我一起守卫边疆,保家卫国的吗!”
“知道啦,我没忘,你这说话的语气,怎么那么像我爹呢!”
玉龙又交代了几句,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姬尚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梳理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然后想起要帮伏龄找一些适合他的灵药。
他来诗宫前,刘长卿、林逋还有谢朗,分别给了他不少灵液诗器。他取出随身印章,在里面翻找起来,他找出了三瓶上品筑基灵液和两瓶上品固源灵液,准备第二天拿给伏龄。
正当他想退出印章时,他看到印章空间里静静地躺着一枚花纹独特的铜制纽扣。
“这不是在葬书岭水井里捡到的纽扣吗!”
姬尚将其取了出来。当时还想着求证一下这是不是屈九歌掉的,事情一多就给忘了。
他仔细地端详了纽扣一番,这材质是上好的黄铜,上面的花纹有一只老虎和云纹,老虎神态凶猛,眼神锐利,不太像一般的凡物。
“不知道能不能从这上面的花纹找到这颗纽扣的主人!”
姬尚想了想,把纽扣上的花纹画在了纸上,让蓑羽鹤跑腿带去了楚国丹阳,他父亲和师父在的地方,他们见多识广,也许会知道。信上,姬尚还特地让他们从屈九歌开始查起。
鲁元收到姬尚来信后,当即展开调查。他本来就安排了人潜伏在楚王宫里,要查屈九歌有没有这样纽扣的衣服,是不难的。他仿制了好几颗这样的纽扣,让在里面扮小厮的手下拿着一颗去楚王宫的制衣局去问。他本以为会很容易就打听清楚,没想到,手下传回来的消息却说,制衣局的人都说没见过这种纽扣,很有可能并非楚王所有。
鲁元回信如实跟姬尚说起,安慰他不要着急,说他会继续查下去。
姬尚便也只能先将此事放下。
鲁元和姬午未自得知屈九歌庶子的存在后,一直在琢磨怎么能够让屈揽洲得知他的堂弟还活着的事情。
他们相信,只要他知道姬尚的存在,他一定会愿意把心脏还给人家的。他自己愿意,这事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