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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淼此举的目的自然是逼其道歉认错,可那巴褚天也是个倔性子,见他竟然抬着棺材来大闹寿宴,也当场翻了脸,红了眼。
于是,两人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最后新仇旧恨一起算,竟不顾身份与往日情面,当着众人的面大打出手。
别看这两人都是养尊处优,打起架来却半点不含糊。
巴褚天伤了头,当时流了满脸的血,瞧着甚是唬人,而李淼的胳膊也挂了彩。最终一场寿宴不欢而散。
本以为此事就算了了,谁知三五天后,巴褚天许是年龄大了,竟伤势恶化,就这样丢了命。
至此,两家彻底决裂,从此以后便见了也如仇人。
巴褚天当时乃是巴家的顶梁柱。他这一倒,巴家差点四分五裂,幸好巴家老二也就是巴萧寒及时赶回家中,以一己之力镇住了混乱的巴家。而后迅速让当时年仅十五岁的巴夜雨坐上了巴家当家的位置,一路扶持,这才让巴家逐渐稳定下来,直至走到了今日。
两年前,巴夜雨到了适婚年龄,巴家老夫人给他看了许多名门贵女,谁知道这巴夜雨一个都不喜欢,提出要娶李嫣为妻。
他不在乎巴李两家的恩怨,甚至觉得李淼并未做错,只是阴差阳错这才造成这场悲剧。
可老夫人却不这么想,她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岂料巴夜雨亦是随了其父,十分固执,还说除了李嫣谁都不娶。
母子俩自此僵住了,谁也不肯退上半步,后巴老夫人实在没有法子,便为此绝食十日,甚至放言这个家里有她便没有李嫣,有李嫣便没有她,只要他敢娶李嫣入门,她便活活饿死自己。
巴夜雨虽然固执,对李嫣亦是一腔深情,可他却也是个孝子,怎能真的看着母亲死去?
万分无奈之下,他强忍悲痛,与李嫣话别,随后便听了母亲的安排,娶了老夫人为他安排的新娘,也就是现在的妻子夏姬。
说到此处,方兴未忽然叹了口气,面露惋惜。
“怎么?”小清亦是唏嘘不已,却也有些疑惑:“事到如今,你还在为他们惋惜?”
方兴未摇摇头,缓缓道:“他二人之事的确让人唏嘘。但其中无辜受累的夏姬也甚为可怜。婚后两人一直未所出,世人皆道是巴夜雨身体羸弱,天生便无能,却不知是他心有所属,一直自贞,压根就没有碰过夏姬。”
小清大吃一惊,久久未语,没想到这时间竟然有这样痴情的男子,为了心爱的女子守贞……
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其实要做起来非常难,这个巴夜雨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与此同时,她也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倒是真的很想见一见这个与众不同,为情守贞的男子。
“方掌柜,可否为我引荐?”
方兴未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姑娘,你怎就不死心?巴夜雨早些时候与我说过,此生已经对不起夏姬一人,绝不会再害第二个女子,更何况他已经心有所属,就算你有倾城之姿,也不会让他青睐于你。”
见他如此认真地劝告自己,小清起了玩笑之心,故意说道:“我却是不信这世间有不偷腥的猫,我一定会让他拜倒在我的裙下,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怎如此肯定,那巴夜雨能够坚持本心,不会被我所惑?”
方兴未还是不信:“有自信是好事,不过太过自信只会备受打击。”
“掌柜对我就这般没有信心?”小清越发逗弄起他来,略作沉吟,脑中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不若这样吧,我们打个赌。”
“打赌?”方兴未饶有兴致地问:“你说说看,怎么赌。”
小清给他倒了杯茶,悠悠道:“若是巴夜雨肯娶我过门,你名下的店铺便随我挑选一间。”
方兴未一愣,随即笑起来:“姑娘倒是野心不小。”
他名下的铺子那都是十分赚钱的,随便一间拿出去就能够让普通百姓一辈子吃穿不愁。
“你只说答不答应。”小清只是笑。
“我答应你可以,那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小清自信满满地道:“我不会输。”
方兴未摇摇头:“既然要赌,双方的赌注就必须言明,所有要赌的人都说自己不会输,就像我,也不觉得自己会输。”
小清略作沉吟,道:“可是我来到这寒国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
“姑娘。”方兴未眼中闪过一丝调侃笑意:“你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啊,都不告诉我你的赌注,就想让我答应与你赌。”
小清略有些尴尬,面上浮现两抹红晕:“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方兴未仔细打量她,一身粉色襦裙,外着一件白纱,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叫人心中如沐春风,便半开玩笑地道:“你可以拿自己做赌注,若是巴夜雨不要你,你跟着我也算不错。”
小清讶异挑眉,还未说话,旁边的琥珀却是跳了起来:“你怎的这般轻浮?我家小姐可是出自清白人家,并非那……那种地方的女子,之前我还以为掌柜乃是谦谦君子,如今再看却是我看错了。”
话音刚落,就见小姐抬起一只玉手,她只好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只是看向方兴未的目光还是充满了警惕。
小清却没有生气,反而笑意妍妍:“好。”
方兴未顿时惊讶,半晌没说出话来。
“怎么,你反悔了?”小清笑问。
方兴未陡然笑了起来,原本看起来十分秀气的脸,一瞬间又添了几分俊朗:“自然不会,只要你别后悔,有佳人相伴,我自然是快活似神仙。”
听这语气竟是已经胜券在握,小清只是笑而不语,到底谁胜谁负,明日自然就揭晓了。
……
次日。
方兴未果然如言,将巴夜雨约到了客栈。
小清就在二楼的包厢等待。
门开,她转头瞧去,巴夜雨穿了一件玉色锦袍,长身玉立,虽说脸色有些苍白,却更添几分病弱的俊美。
在她打量巴夜雨的同时,后者也在打量她,只见她身着一件水蓝色衣裙,外着一件飘移白纱,随风而动,显得轻灵而美好。
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这是一个极美丽的姑娘。
当时初见,她坐在马车中,远远一瞥,只看见一抹倩影,断然没有想到居然有如此天人之姿,倾国之色。
“想必不用我给二位介绍了吧?”方兴未先开口,走进屋中,大剌剌坐下。
小清嫣然一笑:“自是不用,我与巴公子也算是有一面之缘。”
巴夜雨微微垂眸,再抬眸时,一派温和,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没有那般和煦:“姑娘,你千里迢迢从憷国来到琴国,巴某十分感激这份心意,也很佩服,但恕我直言,我此生不会再娶,要让姑娘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