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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也不理她,心里头对这个大小姐的耐性已然到达了顶点,自顾自地吃着鸡肉,全当没听见她的哭声。
“哥……”闻雨心生不忍,拽了拽大风的袖子,小声道:“要不我们去哄哄她吧?”
莫风犹豫着点头。
兄妹俩刚要站起来,就被王贞拉住了,她摇摇头,冲他们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们别管。兄妹俩对视一眼,只好重新坐下。
没有人说话了,只有王桃儿和余熙的哭声,莫离将鸡肉递给莫风,到河边去洗了洗手,回来后伸手抱过王桃儿,温声哄道:“别哭了。”
王桃儿抽抽噎噎,小手揉着眼睛。
莫离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抱着她,另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吸引了王桃儿的目光:“桃儿看看,这是什么?”说罢,他探手入怀,再拿出来时手心赫然是一块糖。
“咦?”王桃儿眼睛都亮了,眼角还挂着眼泪,可嘴角却已经露出笑容,奶声奶气道:“大哥哥,要糖。”
莫离笑着问:“那不哭了?”
王桃儿咧着小嘴摇头:“不哭了。”还伸出小手去抓他手心里的糖,莫离也没有逗她,摊开手心,让她拿走了。
王贞笑道:“羞羞脸。”
王桃儿嘴里含着糖,脸颊鼓鼓,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脸埋到了莫离的怀里,活像一个小鹌鹑。
“乖。”莫离摸了摸她的头。
等她把糖吃下去了,还伸手去摸他的衣襟,可是什么都没摸到,小脸上满是失落。
这副可爱模样瞧得众人都笑起来,莫离拍了拍她的额头:“你要乖乖的,以后还给你糖吃。”
王桃儿咧开小嘴:“乖乖的。”
莫离又哄着她吃了点鸡肉,她也都乖乖吃了,小孩子哭的快,笑得也快,众人都不免跟着笑起来。
笑声中最明显的就是余熙的哭声,大家笑得越开心,她哭得就越难过,可没人理会她,她就越发委屈,哭到最后嗓子都有些哑了,也没人哄她。
余熙脸上更加挂不住,赌气一般地揪地上的草,好端端的一片绿草,都被她给揪秃了。
哭也是个力气活,她本就没吃东西,水也没喝,哭了一会儿,就哭不下去了,哭声慢慢地停了。
这时,王贞看了她一眼,将剩下的鸡翅和包里的干粮递给莫风,低声道:“你给她送去吧。”
莫风接过来,起身走到她身旁递给她,她不理,他就碰了碰她:“行了,别闹脾气了,赶紧吃吧,不然一会儿你没力气赶路了。”
余熙抬头瞪了他一眼,心里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去,语气也特别冲:“谁用你假好心了,拿走,我不吃。”
莫风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碰了一鼻子灰,翻了个白眼,看向王贞,怂了怂肩膀,用眼神表达:这怎么办?
王贞还没有说话,就听忽然响起一阵“咕咕”声。
这声音大家都听的一清二楚,王贞本还有些生气这姑娘不知好歹,这会儿莫名地想笑。
莫风就在跟前,自然听得更加清楚,一向爱开玩笑的他今儿个却硬生生憋住没有吭声,因为他知道若是笑出来,这姑娘准得跳脚,于是只好低低咳了一声,将笑意压了回去。
大人都知道顾忌她的面子,没人点破,可王桃儿还小,没那么多顾忌,奶声奶气地道:“姐姐肚子叫的好大声哦,桃儿饿了肚子也会这么叫。”
余熙的脸瞬间就红了。
见状,王贞怕她又发脾气吓到孩子,便推了推王戬:“去哄你两个妹妹睡觉。”王戬听话,立刻拽着妹妹们钻进帐篷。
随后,王贞向小雨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块走了过去,接过莫风手中的吃食,一左一右坐在余熙身边。
“吃点吧。”小雨温声道。
王贞也道:“别跟他呕气了,莫离就那个性子,你不吃东西,饿得是你自己,明天还要赶路,你会受不了的。”
其实,余熙就是要个台阶,有人来哄,立刻软了态度,可面子上又有些过意不去,便抬头去看莫离,心道:只要他说一句,她立马就吃。
可惜莫离连瞧都没瞧她一眼,余熙不免有些失落。
王贞顺着她的眼光,看了一眼莫离,心中暗叹,却还是劝道:“你也别堵气了,赶紧吃吧,吃完早点睡,明天还要起早赶路。”
“只要他给我道歉,我就吃。”余熙忽然大声说道。
莫离闻言,忍不住抬眸望去,只见到那个麻烦精正指着自己,他诧异极了:“凭什么?”
余熙梗着脖子道:“我在家里就是可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从来没有人凶过我,你这么对我,当然要给我道歉了。”
她说的理所当然,莫离却觉得不可理喻,冷笑一声:“没人凶过你?呵呵,你怕是忘了在山寨里的日子,要不是我救你,这会儿你坟头的草都两米高了。”
余熙气红了眼睛:“你!”
莫离不等她说完,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中没有半点怜惜,还带着丝丝嘲讽:“你别以为在家里是大小姐,到哪里别人都得哄着你。”
余熙咬着嘴唇瞪着他。
“不吃是吧?”莫离问了一句,她赌气点头,他立刻俯身将所有吃食收走,转身回了帐篷。
余熙气的够呛,呼哧呼哧直喘气。可别说她了,就算是莫风等人也不敢说话,毕竟莫离发起火来的气势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睡觉去了。”
莫风挠了挠头,率先开溜,随后小雨和王贞也都钻进了帐篷。
余熙一个人坐在外面,心里委屈极了,可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莫离一发火,心里就有些怕了,也不敢再闹,只是坐在那不动,眼泪噼里啪啦地掉。
就这样哭到半夜,王贞悄悄过来发现她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便抱出一床被褥给她盖上。次日一早,余熙醒来时,天已大亮,只见众人已经收拾妥当,她只好手忙脚乱地去河边洗脸,回来的时候,帐篷已经被收起来了,众人正在吃干粮。
王贞递给她一块:“吃吧。”
余熙看了一眼,又抬眸看了一眼莫离,一咬牙道:“我不饿,你们吃吧,吃完赶紧上路。”
莫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可是大小姐第一次主动要求赶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吃完干粮,众人装满了水囊,就开始赶路,莫风性子爽朗,见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闷头赶路,就有点不忍心,便说笑话逗她。
谁知余熙还是有些恹恹,时不时地看一眼莫离,快到中午时,众人的水喝完了,莫离就让大家休息,自己去河边打水。
余熙咬了咬唇,其实她非常累了,可一路上大家都在一起,只有这一次独处的机会,她又不愿放弃,就起身跟了上去。
“唉,你……”莫风刚要开口,就被王贞扯了一下,她摇摇头:“别管她们了,莫离再怎么也不会欺负她的。”
莫风挠了挠头:“好吧。”
余熙费了点劲才追上莫离,一开始不好意思开口,可他也不说话,自顾自打水,便只好主动开口:“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莫离没理她,装好水起身往回走。
余熙憋着气,心知再哭再闹也没用,只好起身追了上去,跟在他身旁,没话找话:“今天天气不错。”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余熙忽然有点后悔昨天不该闹了,之前他也不太搭理自己,可也没到直接无视的地步。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余熙嘴里嘟囔了一句,跟的着实有些费劲,可她又不愿意被扔在身后,就硬撑着。谁知,走了一会儿,她忽然觉得有些头晕,一把抓住了莫离的胳膊,差点被他带的一趔趄。
“我,我头晕……”
莫离以为她又闹幺蛾子,心中很是不耐烦,一把拨开了她的手。
这一下,他并没有用多大得劲,却不曾想余熙踉跄了一下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