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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此时已无力挣扎，只能闭着眼睛，忍着痛，任由他拖拽至院中，接下来赖花子要做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正如她所料，赖花子如以往一样，从院中的柴火堆中随手抽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柴条，紧接着又拽下了自己的腰带紧紧缠绕在了上面。
他之所以如此做，并非疼惜小清，而是担心会在她身上留下明显的疤痕。只不过，这样做和掩耳盗铃无异，因为他常常下手失了轻重，打得她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所以，小清身上最终还是留下了不少深深浅浅的疤痕。
赖花子仔细缠好了布条，再次拽起小清的头发，面目狰狞地问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走还是不走？”
小清勉强睁开双眼，只白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好，你犟是不是，我就看看到底是你骨头硬还是我的柴条硬！”说罢，赖花子一脚将小清踢翻了个儿，高高举起柴条，重重抽了下去。
“嗯啊～”
柴条落在小清腰间，一股热辣的痛感瞬间侵入骨髓，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孰料，这一声让赖花子更加兴奋起来：“你还知道痛？我还以为你是个没有感觉的白眼狼呢，怎么样？这棍子的滋味不错吧。”
说着，他开始疯狂地挥舞起柴条，嘴角露出了魔鬼的笑容。
忽然，院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赖花子，你又在撒酒疯了？”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扭着屁股走了进来。
赖花子停手瞧了一眼，妇人是隔壁的赵婶，平日里经常来借东借西的。
“这孩子不听话，我教训一下。”赖花子说着，又朝小清背部狠抽了一下。
小清瑟缩着颤抖了一下，如同一只断了羽翼的雏鸟，蜷缩在地上，她吃力地抬起眼眸，眼巴巴望向赵婶，眼里充满了乞求。
赵婶和小清对视了一眼，嘴角噙着笑，完全无视了这种乞求，似乎在她眼中此刻小清不是伤痕累累地趴在地上，而是好端端站在她面前似的。
“小孩子不听话是要教训。”赵婶说着，一抬脚就从小清头上跨了过去，走到柴垛边，挑拣起柴火来，“我家柴火昨儿不小心淋水了，先借你一些用用。”
赖花子笑啐了一口：“你家天天不是缺这儿，就是短那儿，我看不如你干脆搬过来，咱们两家并一家算了。”
“哎呀，天杀的，胡说些什么。让我当家的听去，仔细扒了你皮。”赵婶嘴上骂着，脸上却挂着有些得意的笑容。
赖花子见她如此模样，揶揄道：“你可别误会，我看上的不是你，是你家小桃儿。你若肯让她跟了我，我现在就喊你一声丈母娘。”
“呸呸呸！”赵婶变了脸，“你家里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还打什么别人家女儿的主意？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赵婶抱着挑好的柴火，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清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她早就该知道这世上除了他以外没有人会来救她。
也不知是赖花子打累了，还是被赵婶这么一扰失去了兴致，他扔下了柴条，慢慢蹲下身来。伸出手，将小清散乱的头发拨到一边，轻描淡写地笑道：“瞧瞧，你这张脸上全是土，和小花猫一样。”
小清别过脸，闭上了眼睛，她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这猥琐的脸庞，就会忍不住吐出来。
“你也别犟，我有办法让你服软，你信不信？”
小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每唿吸一次都觉得胸口快要炸裂。耳边赖花子的脚步声忽远忽近，不知道他又在折腾什么。
小清并不理会赖花子还要说什么做什么，一心只想摆脱他，哪怕这样做会让她立即死去，像蝼蚁般不堪地被埋在肮脏的泥土中，也好过继续留在赖花子身边。
忽然，一件衣服丢在了小清的脸上。
“这就是你做给小姘头的衣服吧？”赖花子令人作呕的声音贴着小清的耳畔响起。
小清微微睁了睁眼，一缕阳光透过衣服射了进来，她并没有看清这是什么，只恍惚间看见了一朵血红色的浮萍若有似无地漂浮在眼前。
她佝偻着身子，勉强蜷缩起双腿，就像保护自己的心脏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将衣服抱在了胸前，止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现在知道害怕了？”赖花子咧嘴笑了起来，盘腿坐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拽着小清的头发。
小清强撑着支起下巴，死死盯着赖花子，恨不得此刻能一下掏出他的心肝来。
“我若是猜的不错，这家伙就是当年住在我们隔壁姓战的那个小子吧。”
小清没有答话，但是她有些仓皇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果然是他！”赖花子啧了啧舌，“想不到这小子命还真大，我还以为他早就和他那短命鬼的阿娘一起死在乱葬岗了呢。”
“你想做什么？”小清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其实上两次见到他时，我就依稀从他身上看到了他阿娘的模样。说实在的，他倒端的是继承了他阿娘的所有优点，长得像女孩一般水灵。”赖花子不停地自说自话着，“只不过，他也继承了他阿娘的心狠手辣，杀人犯的儿子如今也成了杀人犯！”
“你不要胡说！”小清忽然拔高了声音。
“我胡说？呵呵。”赖花子笑了起来，“你当我和那些煳涂的官差一样是傻的？沈老大死的那天，我可是亲眼看到他进了那条后巷。你回来的时候虽然努力佯装无事，但是却两天吃不下饭，一看见血肉就作呕，这些我可是统统看在了眼里，只是一直未说破而已。”
小清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压住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竭力压抑着情绪说道：“就算人真是我杀的，那又有如何，你不是已经在官府举告过了吗？难不成还要再告我一次？”
闻言，赖花子瞄了一眼小清，见她脸色惨白，便接着说道：“当时官府不信我，是因为他们认为单凭你一人之力绝对不可能杀了沈老大。可是，若他们知道此事还有帮凶，你觉得他们会不会重新考虑我说的话呢？”
“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小清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无关吗？”赖花子晃了晃脑袋，“依我看，真正杀人的就是他。不仅是沈老大，还有沈二宝，全部都是他杀的！”
“不，不是！他们都是我杀的，和战离一点关系都没有！”小清浑身剧烈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吼了起来。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原来他叫战离啊。”赖花子又咧嘴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次终于抓住了小清的软肋，“其实他杀的那些人，我也早恨不得他们死了。更何况我一向不愿多事去惹一些无谓的官非。只不过……”
赖花子脸上抖了两下，故意顿了顿道：“若是我的女儿不听话，我心情就会不好，我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想见旁人心情好，你说我会不会哪天经过府衙的时候，不小心就碰响了路鼓？”
小清闻言，忽地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一把攥住了赖花子的衣襟，双目赤红地说道：“你若敢动他一下，我就算死，也会拖着你一起下无间地狱！”
赖花子先是一怔，随后弯起了嘴角，阴恻恻地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