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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进来。
怀柏莨在前,身上穿着黑色衣袍,双手负后,脸上无甚表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威严,叫人不由得身子紧绷,不敢放肆。
而后则是怀锦安,与父亲完全相反,他是一身白色衣袍,继承了父亲的好相貌,剑眉星眸,清新俊逸,眼睛随了二夫人,便是不笑也透着一股温柔,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放在身前,行走间清逸宁人,仿佛一股春风吹来。
众人忙行礼:“见过老爷。”
怀柏莨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大夫人立刻迎上前去:“老爷,您这一路累坏了吧,快请上座,喝杯热茶,也好暖暖身子。”
“阿爷!”怀梦婵迎了上来,伸手挽住怀柏莨的胳膊,灿然一笑:“您可回来了,我都想阿爷了。”
两人明目张胆地将怀锦安无视,小清不由打量他,却发现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无奈地笑了笑,随即转头向其他夫人请安。
最先是二夫人,她瞧着儿子清瘦许多的脸庞,有些心疼:“辛苦你了,这次跟你阿爷出去,想必学到了不少东西。”
怀锦安温声道:“是,涨了不少见识,您身子可好?”
二夫人咳了两声:“还是老样子。”
怀锦安微微皱眉,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可眼下这么多人,他也不能只顾着阿娘,便敛下担忧,转头向三夫人请安,一抬眸就看到了她身后的少女,那少女正望着他,似乎有些好奇。
这少女生得俏眉黑眸,朱唇桃腮,身子瘦弱,身高只到他的胸膛,但是那五官看起来却是颇为眼熟。怀锦安不由一愣,又见少女歪着头,眨了眨眼,眉目之间一股灵动藏也藏不住,怀锦安忽然顿悟,冲她善意地笑了笑:“这姑娘的眉眼生的与梦婵倒有五六分相似。”
怀梦婵一听这话,顿时不满,撇了一眼小清,立刻嫌弃地移开眸子:“大哥哪只眼睛看着像了?莫不是在琴国看女人看花了眼,连自己妹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
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过分,众人都不由屏住呼吸,不敢作声,唯有怀锦安淡淡一笑,似乎并不在意。
三夫人见状,拉过小清的手,笑道:“大少爷好眼力,若真论起来,她还真也是你的妹妹。”
怀锦安一愣,心中不解,从未听说过父亲在外有什么私房,如何自己会凭白多个妹妹?张了张口正要询问。
大夫人却在他出声之前开口:“老爷,您这一路劳累应该先歇息,且饭菜已经备好,还是先去用饭吧。”说罢,暗暗瞪了一眼三夫人,显然在怪她多嘴。
怀柏莨微微点头,众人便往饭厅走去,三夫人走了两步,发现小清没有跟上来,回头看了她一眼,故意大声问道:“你怎么不去呢?”
听到声音,众人都停下脚步,转头看来,便见小清低头不语,一只手吊着,另一只素白的手揪着衣摆,仿佛有说不清的纠结,瞧着分外可怜。
二夫人心疼不已,连忙小碎步走过来,拉住她冰凉的手,抬眸看向怀柏莨:“老爷,当初小清找来时,您有急事离开,只见了一面就将这孩子罚去祠堂清修,如今您回来了,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个说法?”
怀柏莨点了点头,上下打量小清,虽并未说话,可看到她满身狼狈的样子,却是一副若有所思。
大夫人一瞧,心知不妙,若是放任下去,只怕老爷就地要让这死丫头认祖归宗了,忙给怀梦婵使了个眼色。
怀梦婵会意,虽然不觉得这丫头有什么可忌惮的,但阿娘的话还是要听的,上前挽住怀柏莨的胳膊,撒娇道:“阿爷,还是先去吃饭吧,您肯定都饿了。若是您饿坏了肚子,我可要心疼死了。”
怀柏莨笑了笑:“就你嘴甜,我看啊,这会儿是你饿坏了吧。”
“嘻嘻,还是阿爷了解我。”怀梦婵缠着他,还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脸颊,乖巧的像只猫儿。
大夫人顺势说道:“你阿爷最疼你,当然知道你是个小馋猫了。”
怀梦婵努努嘴:“阿娘,人家才不是小馋猫呢,人家就是担心阿爷饿坏身子。”
“是吗?”怀柏莨笑着反问。
怀梦婵心虚地转了转眸子:“当然……人家也有点饿了。就只有一点点。”她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很小的距离。
怀柏莨低低一笑:“小馋猫。”
怀梦婵嘴巴撅的能挂油壶,仰着小脸道:“人家还不是担心阿爷,您脾胃不好不能吃冷菜,就算有天大的事吃完饭后再说也不迟嘛。”
这一番话说出来,二夫人倒是不好再说小清的事,否则岂不是显得她不关心老爷,她咬了咬唇,正在犹豫之际,感觉手中的小手动了动,回首一瞧,就见小清正冲她微笑,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二夫人心中一酸,这孩子如此懂事,也不知大夫人为何就容不下她,只怪自己软弱,也帮不了什么大忙,只能摸摸她的头发,聊表安慰。
怀锦安将母亲和这少女的互动看在眼中,看得出来母亲非常疼爱她,也很护着她,可她没有执意要母亲为她出头,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而那边的怀梦婵还在撒娇耍赖:“好不好嘛?阿爷,您要是吃冷的坏了脾胃,我可要心疼死了。”
大夫人也趁机说道:“老爷,您看梦婵如此孝顺,就先去吃饭吧,别让小辈担心,您要是不去,这孩子能难过一天。”
怀柏莨摸了摸怀梦婵的额头,显然对她的孝心也很受用,便笑着点头:“也好。”
大夫人有意无意地撇了一眼二夫人,嘴角微勾,随即怀梦婵一左一右,将怀柏莨围住,不给任何人靠近的机会,说说笑笑间抬步往饭厅走去。
二夫人岂会看不出大夫人眼中的得意,可她一向不是大夫人的对手,也是无可奈何。
小清默默望着她,心里不是不感动,二夫人与她非亲非故,却一直对她抱有善意,便抽出自己的手,轻轻推了推她,小声道:“二夫人快去用饭吧。”
“小清……”二夫人舍不下她,总觉得将一个小姑娘孤零零地扔在这里,太过残忍。
就在此时,怀柏莨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吩咐下人道:“带清小姐下去洗漱更衣,而后一起来饭厅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