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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孩子可以不认两个阿爷，但是两个‘阿爷’都要认他不可。”
小清的话如同绕口令一般，听得赵姬云里雾里，十分费解，正待她要多问一句的时候，忽听门外有丫头高声道：“质子回府了。”
赵姬大惊：“他怎么这个时辰就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清笑道：“阿姊慌什么，你又没有在屋中藏男人，不过你我姐妹在此叙叙旧，有何不可？”
赵姬闻言一怔，随即也掩嘴笑了起来：“是啊，我慌什么啊？你又不是我的奸夫。”
二人说笑间，宜仁正好推门进来，见她们皆笑得如春花初绽，不由也被感染笑了起来：“何事让夫人如此开怀啊？”
“阿仁，你来的正好。”赵姬起身走到宜仁身边，很自然地就挎住了他的胳膊，“这位姑娘是我以前在仙女闾的旧识，和我感情甚佳，平日里以姐妹相称。今日她难得来一趟，我自然是特别开心。你不会怪我事先没有告诉你吧？”
“我怎么因此事怪夫人呢？只要夫人高兴就好。”宜仁轻抚了一下赵姬的手背，转头打量了一下小清，问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唿啊？”
“小女韩清，皇子殿下叫我小清好了。”小清说着，对宜仁施了一个大礼。
听到小清称唿自己为皇子殿下，宜仁心下一顿，立即对面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有些另眼相看。因为，自他以质子身份来到寒国，除了头一年还受些皇子的待遇之外，其余的日子里几乎都在受人白眼，尤其那些皇族贵胄更是喜欢动不动就拿他当玩笑一般取乐。直到前年结识了吕韦之后，旁人才看在吕韦的面子上略有收敛，但背地仍然是对他嗤之以鼻，没有丝毫尊敬之意。
“小清姑娘，不必多礼。”宜仁自嘲笑道，“你可曾瞧过有哪位皇子住在这种寒宅当中的？我如今在此处已和普通百姓无异。既然你与小曼感情甚笃，彼此以姐妹相称，不如就叫我一声宜仁大哥吧。”
“这万万不可。”小清连忙摆了摆手，“皇子殿下身有皇家血脉，无论到了哪里，做了什么都还是皇族，而我只不过是一介平民，绝对不敢高攀。”
“这有什么高攀？待日后我娶了小曼为正夫人，你还要称唿我为姊夫呢。”宜仁说罢，伸手搂住了赵姬的腰，一脸宠溺地望着她。
赵姬羞涩一笑，轻轻推开了宜仁，娇笑道：“妹妹还在这里呢。”
小清是明眼人，当下掩嘴笑道：“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赵姬见状，也不再留，喊来婆子，吩咐务必差人送小清安全回去。走时，又特意塞了一锭金子给小清，说过几日再邀她来叙旧。
小清应下，带着鹿儿一同回了仙女闾。刚一进院，就看到金芙蓉正端坐在小院的石椅上似乎在等她。
“你可算回来了。”金芙蓉扶着丽姑站起身来，边捶腿边叹道，“果然这人稍稍上了些年纪，便禁不起这秋寒风凉了。”
小清闻言，知她这是责怪自己让其久等，当下立即福身致歉道：“我不知道大掌柜今晚要来，让您久候了，真是罪过。”
“你这大晚上的跑到哪里去了？”金芙蓉说着就朝屋中走去，鹿儿见状赶紧小跑过去，把房门打开，随后垂首恭恭敬敬立在了一旁。
“我和鹿儿刚从赵姬阿姊那儿回来。”小清上前和丽姑一左一右，搀扶着金芙蓉进了屋。
金芙蓉坐定道：“想不到你和她倒还真有几分姐妹之情，都离开仙女闾这么久了，还能惦记着你。”
小清笑了笑，没有多言，招手唤鹿儿去沏壶茶，却被金芙蓉拦住了。
“我找你问几句话就走。”金芙蓉说着，冲丽姑使了个眼色。丽姑点点头，带着鹿儿一同出了屋。
“昨儿晚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大掌柜可说的是咱们护院遇袭之事？我是听说了些，好似有个护卫被打伤了，众人皆言是闾中潜入了什么贼匪还是奸细之类。”
听罢小清的回答，金芙蓉笑了笑：“什么贼匪，什么奸细，两者都不是。不过是一只发了疯的小野猫，挠花了护卫的脸，他们碍于面子不好明说罢了。”
其实，这事小清又何尝不清楚？她当时就在现场，虽说没亲眼瞧见，但却从头到尾听得一清二楚，然而此刻她还是装出了一副有些吃惊的模样，“啊”了一声之后，捂嘴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也别笑。”金芙蓉说着，伸出一根葱葱玉指点了一下小清的额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的护院本事太不济了，居然连只小小的野猫也搞不定，还被其所伤？”
小清点点头。
“初时，我也这样认为，以为是他们久疏倦怠，没有本事。可今日下午，有个护院又在昨日那里的角门边发现了一具口吐白沫的黑猫尸体。”
小清一听，立刻问道：“莫不会正是伤人的那只野猫？”
“没错！”金芙蓉微微颔首，紧接着又道：“随后护院查其尸体，竟然发现这只野猫乃是因误食了神仙散毒发而死，便料想其昨晚发癫也是因为如此，随后他们又顺着附近搜索了一遍，发现院外墙边有些残余的鸡骨架，旁边还有一个撕开的纸包，而这纸包内正巧就有一颗神仙散。依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角门，外墙边，鸡骨架……
小清一听到这些，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大风。她依稀记得，当时为了能挤进假山石后，大风将藏在怀中的东西都抛到了围墙外，其中就有半只烧鸡。可是那颗神仙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大风扔出去的？而他身上又怎么会有神仙散呢？
见小清低头思索了半天，仍不回答，金芙蓉便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依我看，这多半是有人故意下毒。将神仙散放在鸡肉旁边，诱使野猫野狗去吃，食后发疯便会伤人。”
“听闻那神仙散一颗千金，真会有人这么做吗？”小清问。
“什么一颗千金，不过都是不懂的人讹传。这种丹药用材简单，制作也不是很难，只不过因律法明令禁止买卖，故而只能私下交易，再加上敢冒着违律风险食用之人往往非富即贵，所以价格就慢慢被一些有心之人哄抬了起来，但是也不过一二两银子罢了。”
听金芙蓉说完，小清还是咂咂舌：“一二两银子也不便宜了，可不是我们普通人吃的起的。”
金芙蓉点点头：“普通百姓当然吃不起，但是这点钱对那些达官贵人来说不过都是九牛一毛而已。”
“那大掌柜现在是怀疑有人想针对咱们仙女闾？”
“我不确定。”金芙蓉摇摇头，“所谓树大招风，想对付仙女闾的人，肯定大有人在，可采用这么别扭，这么古怪方法的会是谁，我倒是一时间没了头绪。只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拥有这颗神仙散的人就在我们仙女闾中，所以，我想让你帮我去查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