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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目红眼眦，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但怀柏莨只从鼻中轻轻挤出一声冷哼，随即毫无感情的说道：“若你想自己解决婵儿的事，那也随你，我自是不再过问。”
此言一出，算是把大夫人逼到了两难之地。
其实这个选择其实并不难，怀府大权和自己的女儿相比自然算不得什么，只是让小清等人如此算计了自己，她实在心有不甘。
抬眸望去，只觉得小清此刻似笑非笑，似乎满眼都是嘲笑之意。
大夫人收紧眸子，眸色暗暗沉沉，终究还是拿出了钥匙，扔给了四夫人。
四夫人纤手一伸，稳稳当当接到手中，捏了捏那有些凉的钥匙，抬眸浅浅一笑，温柔似水：“夫人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交托。”
装模作样的狐狸精！
大夫人心中暗恨，咬着牙道：“最好是这样。”
至此，府中大权算是正式移交，四夫人和小清对视一眼，两人依然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怀柏莨似乎有些累了，面露疲惫：“行了，都散去吧。梦婵的事，我稍后会捎个口信到宫中去。”
听闻此言，大夫人总算吃了一颗定心丸。若有皇贵妃相助，此事应当能摆平吧。
虽说她一直嚷嚷着要让娘家出面，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单从娘家将李佳瑶安插进府当五夫人来看，就知道他们怕是早另有打算了。
众人告退，大夫人跟在身后，路过小清之时，她冷冷说道：“你不要太过得意，我们走着瞧。”
小清故作懵懂：“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会明白的。”大夫人冷笑一声，一向雍容的脸上颇有些扭曲：“我记住你们了，放心，我们且待来日。”
说罢，她拂袖而去。
四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大夫人也有这么一日。”
想起她曾经的张扬跋扈，心狠手辣，如今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小清，谢谢你。”她道。
“不必言谢。”小清嫣然一笑：“也是她算计我在先，我不过是顺势而为，能有今天这个后果，也是她咎由自取。”
她心中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却也知道此事没完，以大夫人的性格，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怕后面还会有更狠的招数。
一转头就看到怀子淇的目光，其中充满惊叹，她微微一愣：“小舅舅缘何这般看我？”
“我是觉得你这丫头厉害。”怀子淇叹道，府中谁人不知大夫人独揽大权，可谓是一手遮天，便是怀柏莨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被这么个小丫头片子给算计了去。
“幸好我没有得罪你。”他多少有些后怕，这大夫人都栽了，可见这丫头是有几分厉害之处的。
小清暗自好笑，面上却故作严肃：“怎么没有？我可是记得清楚，第一次见面你说我是小野种。”
经她这么一提醒，怀子淇倒是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便有些尴尬：“我起初以为你和一般俗人一样，是奔着怀家钱财来认亲的，的确是有几分瞧不起你，如今却是知道你并非如此，自然不会再这般说你。”
小清轻轻地笑了一声：“也许吧。”
她不可置否，就算自己不是奔着钱财，却也是另有所图，而她所图必然会让怀家大乱，不过这话就不必说了。
“你与他人终究是不同的。”怀子淇这话并非虚言，这么多年来，怀家几位夫人分庭抗礼，从未想过有一日能联手对付大夫人。
小清便笑：“那就多谢小舅舅夸奖了。”
怀子淇莞尔一笑，颇有几分爽朗：“不必客气，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目光有几分复杂：“我知道你不看重钱财与地位，必然是另有他想，我不问，也不想问，只是今日与你交个底，若是怀家倒了，我反而乐得孑然一身。”
小清面露诧异，未料到他如此洒脱。
“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怀家人。”怀子淇面上浮现一抹复杂，有深沉又似有不屑：“这豪宅大院若是真的倒了，我也乐得自在。”
说罢，他与吴庸相携而去。
小清则久久没有言语。
四夫人叹道：“真想不到如此森严的怀府会养出这么一个怪人。”
不爱权势，不重钱财，在她眼中可不就是一个怪人。
“也许，他只是活的更加通透。”小清到今日方才明白这怀子淇是怀府中唯一一个淡泊名利的人，无仇无怨，无牵无挂。
她摇摇头，也不知在为谁叹息，转眸望向四夫人，笑道：“恭喜四夫人了，如今大权在握，可算是熬出头了。”
四夫人却是笑得苦涩：“你莫打趣我了。”
“四夫人何出此言？”
“你明知道我不在乎这劳什子大权。”四夫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一字一顿：“我只要大夫人的命。”
她眼中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瞧得人甚是心惊，可在那浓厚的恨意之中还有一股淡淡的凄凉与绝望。
想是若无仇恨支撑，她定然早已坚持不住。
小清看到她眼中泛起泪光，也被她的凄楚所感染，不由想到了自己的仇人，便拥住她的肩膀，轻声道：“莫急，再等等，这一日很快就要来了。”
四夫人捻着锦帕擦了擦眼泪，嗓音有些嘶哑：“是，我会等的，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如今一想到有了盼头，我便更有耐心。”
小清拍了拍她的后背：“不错，我们想要的都会得到。”
“谢谢你。”四夫人擦干眼泪，已是不再哭了：“若非你出手，我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够报仇。”
小清却说：“你太小看自己了。”
其实无论是三夫人还是四夫人，若是出手未必就会输，虽说大夫人背后有娘家护着，可她在这府中却是孤身一人，不过是被她压制的久了，这二人不敢出手罢了。
她又好生安慰一番，而后便与她分开，回到院中，只觉浑身疲惫，今日这出戏，看似赢得轻松，实则费了不少心力。
小清推开房门，准备去休息一下，可就在她关上房门，转身之际，眼前忽然落下一东西，她下意识地接住，定睛一瞧，是一包点心。
她心中一动，抬头望去，便见小子正趴在房梁上冲她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