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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怀家认了你，我是说如果，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半晌，小子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清眼睑微颤了两下，眼中隐隐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痛苦之色。
“小子，我杀了人，双手沾满了鲜血，女子终归还是干净些好，你值得更好的人。”小清面无波澜。
小子闻言顿时心中又难过又生气，看来小清对自己杀人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他抿了抿唇，手指紧紧攥在一起，面上却无比平静，淡淡回道，“若是这么说，我们倒是门当户对，彼此彼此，除了你，还真没有别的女孩子能有资格跟我在一起。”
小清一愣，便听小子接着轻笑道：“我从八岁便开始杀人，还连累了自己阿娘替我顶罪，害她惨死在乱葬岗上，要说满手血腥，十恶不赦的人应该是我啊。”
“休要胡言。”小清连忙打断他的话，“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莫要再提。”
小子轻哼一声，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怕什么，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我也没少杀人，若认真论起来，反倒是我配不上你吧。”
听到小子如此语气，小清面色更加黯淡，幽幽叹道：“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般地步，说到底，还是我牵累了你。”
小子原本是气小清说她配不上自己的言论，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却哪知反而让她更觉内疚，当下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没有连累我！”
“别说了。”小清摆了摆手，将心头的酸涩咽下，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如今多赚钱最重要，我总不能一直做仙女闾的丫鬟，这身份一日不摆脱，我便一日没脸回去见怀家的人。”
小子也不敢纠缠刚才的话题，便附和道：“赚钱确实是最重要的，我也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多赚钱，两个人一起攒钱会更快些。”
“多赚钱是好事，可千万别跟着大风学。”
小清不放心地叮嘱道。大风是赚了不少钱，可神仙散的买卖绝对不能做，弄不好是会掉脑袋的，该说的小清都已经跟大风说过了，可他似乎并不想改。
言尽于此，小清也没法再多说，只是希望小子不要因为钱财也走上这条路。
“那样肮脏的买卖，我瞧不上。”小子知道小清的意思，当即答应绝不会做这种事。
小清微微颔首，接着又道：“我今日就搬回家中去了。”
“搬回去？”小子刚松开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你确定要住在那里吗？那儿始终是死过人的地方。不如你就留在仙女闾，大家还互相有个照应。”
小清只是摇头：“不必了，还是家里安心。”
以前不回来，是因为有赖花子在，如今那里只属于自己一个人，总比在仙女闾一直戴着假面的好，小清生怕假面带久了，就忘记原本是什么模样了。
小子深知小清既然下了决定，便不会更改，当下只好站起身来，“那好，下午我来帮你搬家。”
“不用，我也没什么东西好带，不过一些鸡零狗碎的小玩意儿，我和鹿儿两个人就可以了。”
她又想和自己刻意保持距离了，小子心中有些沮丧。原以为赖花子一死，一切就可以柳暗花明，小清对自己的态度也会和原来不一样，看来，他还是想错了。
只是他不明白，她到底在顾虑些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其实只要她肯说，他都会不遗余力得替她去做。哪怕有一日，她直言要他离开，只要这真是她心中所愿，他定然也会义无反顾地决然而去。
“时候不早了，我还约了客人。”小清说着，起身作势要走。
小子自然也不好在强留，当下又从窗口翻了出去，才踏入杂役院中，就看见大风在房门前来回踱步。
“你在等我？”小子迎了上去。
大风见他回来，脸色黑黑：“昨夜你一夜未归，去了哪里？”
昨儿个半夜醒来，小子便不见了踪影，大风便睁眼一直等到了天亮。
小子没有回答大风的问题，反问道：“你等我何事？”
“我……我们进屋说。”说着，大风一把拽着小子进到屋中。刚才他等得心焦，并未感到寒冷，如今一见他回来，立刻觉得手脚都被冻木了，恨不得马上抱个暖炉重新钻进被窝里。
二人进屋，大风一个箭步窜到了床上，将被子裹了起来。小子瞧他嘴唇都冻紫了，不由笑道：“既然你这么怕冷，为何不在屋里等着，非要跑到门外去。”
大风撇撇嘴，瞪他一眼：“冷风吹一吹，人更清醒，不然我怕我火冒三丈，忍不住想揍你。”
原来大风心里一直在捣鼓昨晚所说的事情，他左想右想都觉得这件事不说清楚是不行的，几个人关系明明这么好，绝不能让这小子伤了自己妹妹的心，从而影响四个人的关系。
听到大风扬言要揍他，小子心中便猜到他大概又是要提小雨的事情，当即立刻说道：“小清要搬出仙女闾了，你知道吗？”
果然，一听到和小清相关的事情，大风马上就把自己原本要说的话抛之脑后了。
“她要搬走，搬到哪里去？什么时候搬？我怎么不知道？”
小子听他叽里咕噜一连串发问，便将小清说的有关要搬家的话都转述了一遍。
大风听罢，却误以为小清还是放不下赖花子，所以想回去睹物思人，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忽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子怕大风气炸，没敢直说自己和小清过了一夜，只说今晨去找小清才知道的。
即便这样，大风还是气歪了嘴：“好啊，你这个人不地道，居然一大清早就跑去找小清，怎么，你独自偷偷跑去露面，是想博得小清好感吗？让我猜猜，你一定不会是空手去的，说，是不是刻意去送了早饭？”
没想到，大风胡乱揣测竟然也蒙对了一半，小子只好点点头，承认自己确实去给小清送过早饭。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大风指着小子，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气得跳将起来，在屋里来来回回转圈。
就在小子以为他不把自己转晕不肯停的时候，大风忽然停下来，一步跨到小子面前，贴近他的脸，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说道：“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小子先是一怔，随后嘴角微微一弯。他完全不觉得大风对自己有威胁，因为除了他，没有人了解真正的小清。
见小子面带微笑却不应声，大风觉得小子是看不起自己，便将他撑着脑袋的手扯下来，气唿唿说道，“既然我们都喜欢小清，那就公平竞争啊，把选择权交给小清，总之我是不会因为我们是朋友就把她让给你的。”
“好，我答应你，公平竞争。”小子说着便把大风推出门外，“我要休息了，你快点去上工吧，去晚了，当心李师傅扒下你的皮。”
“哎你这人……”大风脚步踉跄被强推了出去，气得他狂砸了两下门，大喊道：“我可是认真的！咱们走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