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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何大人却是脸色一沉，怒极反笑：“带走。”
大夫人彻底慌了，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求助于怀柏莨，可谁知看过去却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漠然不语，竟是同意了将怀梦婵带走。
她顿时心如死灰，怨恨丛生。
“何大人，你公事公办我自然是能理解。”怀柏莨一眼都没有看大夫人，淡淡道：“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尽快查出真相。”
瞧这态度还算不错，何大人脸色稍微缓和：“怀老爷放心。”
大夫人定定地看着他，以往就知道怀柏莨薄情，这一刻才彻底体会这人有多绝情。
只觉心口一疼，竟是一口血呕了出来，她慌忙捂住嘴，不远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小清关怀道：“夫人，您没事吧？”
大夫人看都不看她一眼，看向何大人：“你莫忘了我李家。”
这便是明目张胆地威胁了，何大人非但不惧，还冷笑一声：“大夫人说笑了，此事人命关天，我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您即是名门贵妇，自当莫要为难我才是。”
大夫人险些又呕出一口血来，忍着气道：“何大人，我自是不会为难你，不过你且要知道，人带走可以，却不能慢待一丝一毫，否则我拼了这条命也定不饶你。”
何大人不想与这妇人争执，便颔首应了。
大夫人这才转头看向怀梦婵，匆匆行至她面前：“婵儿，你莫要害怕。”
“阿娘……”怀梦婵怎能不害怕，声音里都带着哭腔：“阿娘救我。”
大夫人心疼至极，不由跟着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道：“你放宽心，且跟他们去，届时莫要乱说话，阿娘会想尽办法救你出来。”
怀梦婵泪眼涟漪，哭成了一个泪人。
大夫人心如刀绞，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衙役们把怀梦婵带走，何大人拱手，随后离去。
她的余光瞥到怀柏莨，一腔怒火无处诉，当即转身怒斥：“你可真是伪君子一个，人人都道你是谦谦君子，可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带走，竟然一声不吭。”
简直字字泣血，可怀柏莨不为所动，反而脸色一沉，冷声质问：“我倒要问问你，那段良人到底是如何死的？”
大夫人一怔，眼神闪烁，随即说道：“上吊自尽，府中人人皆知。”
“当真是自尽？”
大夫人言语肯定：“当真。”
怀柏莨骤然抬高了声音：“还在胡说八道！若真是自尽，岂会惹得官府上门？”
见大夫人垂眸不语，只是一脸倔强。
怀柏莨冷声道：“还不说实话？”
大夫人咬着牙，双眼通红：“我无话可说。”
竟如此固执！
怀柏莨大怒，但越是怒及，他反而是越发平静：“好，那你们母女就自求多福吧。”
大夫人慌了一瞬，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沉吟片刻道：“老爷让下人都退下。”
怀柏莨冷冷看了她一眼，摆摆手，下人们鱼贯而出，屋中只剩下两人小清几人。
大夫人这才坦言：“人是我杀的。”大夫人目光定定地看着怀柏莨，深吸了一口气道，“与婵儿无关，是我不想她嫁给那样一介庶民，此事她全然不知。”
小清掩住唇瓣，假意面露惊讶：“这怎么可能呢？大夫人哪是心狠手辣之人？若是二妹动手尚有可能。”
“我说了，与她无关。”大夫人近乎咬牙切齿。
小清却道：“可是我却觉得不应是大夫人，倒是二妹性情冲动，若是一时情急杀人倒有可能，不过也是情有可原，您切莫护女心切，因此背了罪名。”
大夫人恨恨瞪她：“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大夫人，这孩子也是为了你好。”四夫人出声，将神情惶惶的小清拥入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大夫人如今心情不佳，训斥几句，你切莫放在心上。”
小清轻声道：“是，我不会怪夫人的。”
这两人一搭一唱，可把大夫人气的够呛，但眼下不是跟她们打嘴仗的时候，便转眼看向怀柏莨：“老爷，我已然坦白，无论有什么罪责我愿一肩承担，与婵儿无关，你切莫忘了，她也是你的女儿。”
小清叹了口气：“大夫人真是爱女心切，叫人好生感动，只是您到底岁数大了，二妹却还年轻，若真要充军发配，她也能扛得住，换作大夫人就未必了。”
言下之意，没准死在路上也说不定。
大夫人气的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憋死，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说过了，此事我一手安排，婵儿全然不知清，不存在我为她担罪，你切莫胡说。”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怀柏莨，他面色深沉，也看不出来心中作何想法，大夫人一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恨恨道：“你若是连多年夫妻感情都不顾，不肯救婵儿，那我自当是回家想娘家求救。”
这是最后的办法，也是威胁。
怀柏莨听到此处终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事到如今，你还嘴硬。”
大夫人咬着唇看他，眼中有一丝丝恳求。
怀柏莨叹了口气，沉声道：“婵儿是我的女儿，我岂会袖手旁观。”
说罢，他便吩咐人去处理那段良人的尸体，当日是让人随手埋了，今日便再挖出来，将尸体一把火烧掉。
闻言，怀子淇却是出声道：“大哥做事几时这般不谨慎了？既然官府来查，必是有人告发，恐怕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掩盖过去的。”
怀柏莨微微皱眉，一时没有出声。
倒是大夫人瞥了一眼怀子淇，冷冷说道：“按照他所言，那老爷应该找到这个背后高发之人，杀了灭口，若是无人状告，官府自然不会再管此事。”
她说这话时，目光却是看着小清，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怀子淇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嫂果然是宅心仁厚，为了女儿宁愿做到如此地步。”
小清亦是接话道：“小舅舅，你这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须知大夫人一向疼爱二妹，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不过有一句话却必须要说，大夫人此法恐怕是行不通的。”
大夫人那目光如狼似虎，半点遮掩都没有，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扑上来吃她的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