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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消失的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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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夏动漫产业从九十年代到二十世纪初持续了大概三十年的衰落。
    称之为‘动漫消失的三十年’。
    从画风引领影响全球的华夏学派时期,82年连环画出版量近9亿册一直衰退到05年的4000万册,终于在...
    林小树站在天台边缘,风从东边吹来,带着初春的凉意和城市苏醒前的寂静。他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袖口磨出了毛边。那是母亲亲手缝补过的,针脚歪斜却结实,像她三十年来默默撑起这个家的方式。
    手机还在震动,一条接一条的消息涌进来。有媒体问他是否要回应热搜,有粉丝说看了那封信哭了整夜,还有“微光班”的孩子们发来语音:“林老师,我也想写诗。”“我昨天把作文投给了县文化馆!”“我爸第一次说我‘有点出息’。”
    他一条条听着,嘴角始终挂着笑,眼睛却渐渐湿了。
    他知道,这不只是流量的胜利,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被唤醒了??人们开始渴望真实,哪怕它粗糙、笨拙、不完美。
    他想起卓玛拉措站在雪地里念诗的样子,想起父亲在电影院门口那一眼回望,想起李春梅带着孩子们在地上用树枝写字时飞扬的尘土。这些画面没有滤镜,没有剪辑,却比任何爆款视频都更有力量。
    他打开录音笔,轻声说:“今天是三月七日,清晨六点十二分。我想记录一件事:我们正在做的,可能不是改变世界,但至少,我们在阻止世界把人变成机器。”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脚步声。黄圣衣披着风衣走上来,手里拎着两杯热豆浆。
    “就知道你在这儿。”她说,“又一夜没睡?”
    林小树接过豆浆,指尖被暖意刺了一下。“睡不着。总觉得……还有事要做。”
    黄圣衣靠着栏杆坐下,望着远处渐亮的天际线。“你说,为什么一封信能炸成这样?”
    “因为它说的是真话。”林小树低头吹了口热气,“现在太多人活在‘应该’里??你应该成功,你应该漂亮,你应该年入百万。可没人问你疼不疼,累不累,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梦想长什么样。”
    黄圣衣静静听着,忽然笑了:“你知道吗?陈露昨天录了一支新舞,全程坐在轮椅上完成。她说,这不是退让,是重新定义舞蹈。”
    林小树怔住。
    “她把视频发到了‘原生记忆实验室’的公共账号下,配文只有两个字:‘我在’。”
    两人沉默片刻,风卷着豆浆的香气飘散开来。
    “我们要不要做个系列?”林小树突然说,“就叫《我在》。每期拍一个普通人,在他们最艰难的状态下,依然选择坚持表达自己的故事。不美化,不煽情,就让镜头自己说话。”
    黄圣衣眼睛一亮:“比如?”
    “比如那个聋哑女孩,靠读唇语考上美院的;比如云南山里的小学老师,一个人教五个年级,每天骑摩托翻三座山;再比如……你爸当年办厂失败后,在菜市场摆摊卖饺子,一边包一边背英语单词的事。”
    黄圣衣猛地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这事?”
    “我去你家吃饭时,听见你妈提过一句。”林小树笑了笑,“她说,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觉得‘不能输得太难看’。”
    黄圣衣鼻子一酸,赶紧低头喝豆浆。
    “就从你爸开始吧。”林小树认真道,“我们不拍他现在的风光,就拍那段最低谷的日子。让他亲口讲,怎么在凌晨四点揉面的时候,对着收音机练发音。”
    黄圣衣抬头看着他,声音微颤:“你不怕他说不出口?”
    “那就等他说得出的那天再拍。”林小树语气平静,“我们可以等。”
    太阳终于跃出地平线,金色光芒洒满楼宇间隙。林小树掏出手机,给王曜发了条消息:【启动《我在》系列纪录片,首期人物:黄振国。】
    回复秒到:【摄影组已待命。顺便,联合国那边来信了,《普通人之声》纽约站定档明年五月,邀请你作为主讲人发言。】
    林小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然后回了一个字:好。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在》系列以每周一期的速度上线。
    第一集《黄振国:饺子与英语》发布当天,播放量破千万。镜头里的老人坐在狭小的摊位后,双手布满冻疮,一边熟练地捏合饺子皮,一边跟着老旧磁带朗读:“Thisisapen…”他的发音不准,语调僵硬,但眼神专注得像个备战高考的学生。
    旁白是黄圣衣的声音:“我爸常说,丢脸不可怕,可怕的是连试都不敢试。破产那天,他烧掉了所有合同,唯独留下一本破旧的《新概念英语》,说‘只要我还肯学,就不算彻底输了’。”
    评论区瞬间泪崩。
    >“我也有这样的父亲。”
    >“原来平凡人也可以这么体面。”
    >“这才是真正的励志,不是爽文,是咬着牙一步步爬。”
    第二集讲述一位广西乡村邮递员,三十年如一日徒步送信,背着竹篓翻越悬崖峭壁。他在镜头前说:“有些人一辈子只收到过三封信,一封是儿子考上大学的通知,一封是女儿出嫁的喜帖,还有一封……是老伴的病危通知书。我把信送到手里的时候,他们哭,我也哭。但我得笑着,因为那是他们的指望。”
    第三集聚焦一名患有渐冻症的诗人,手指几乎无法动弹,靠眼球追踪设备写作。他写的最后一首诗这样结尾:
    >“我的身体正在沉入黑夜,
    >可我的字,正走向黎明。”
    每一集都不超过十五分钟,没有任何特效,也没有背景音乐渲染情绪,只有真实的画面与朴素的叙述。可正是这种克制,让观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与此同时,“原生记忆实验室”也传来好消息。团队深入贵州侗寨,采集到一组濒临失传的“嘎老”合唱录音。八位平均年龄七十八岁的老人围坐火塘边,用三代人未变的和声唱起古歌,歌声穿透山谷,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李春梅带队做了三个月田野调查,整理出三百多页手稿,并联合高校开发AI修复技术,将模糊的录音还原至可出版水准。
    “这不是抢救,是复活。”她在项目总结会上说,“这些声音本不该死,只是被我们忽略了太久。”
    林小树全程参与评审。当听到那段无伴奏侗族大歌时,他闭上了眼,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母亲哼唱山歌的模样。那时她边洗衣边唱,歌词粗粝直白,却是他对美的最初认知。
    会后,他单独留下李春梅。
    “我想做一件事。”他说,“今年夏天,办一场‘大地之音’露天音乐会。就在昭通老家的打谷场上,邀请所有‘百县千才’计划里走出来的人,一起登台。”
    李春梅愣了一下:“你是说,让牧民、农民、工人、残疾孩子……全都站上舞台?”
    “对。”林小树点头,“不分专业与否,只看有没有想说的话。我们可以搭最简单的台子,用最原始的音响,甚至没有灯光。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表达的权利,从来不该被门槛拦住。”
    李春梅久久注视着他,忽然笑了:“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
    “什么?”
    “不是组织,不是资金,是你能不能说服主流媒体来报道??而不是当成一场扶贫慰问演出。”
    林小树沉默片刻,拿出手机拨通王曜电话。
    半小时后,王曜带着策划团队赶到总部会议室。经过六小时激烈讨论,最终敲定方案:《大地之音》不仅现场直播,还将同步接入“普通人之声”全球巡展系统,实现在伦敦、巴黎、纽约三地展厅实时观看。
    “我们要让它成为一种象征。”王曜说,“不是施舍式的关怀,而是平等的文化对话。”
    筹备工作随即展开。周曼负责艺人联络,黄圣衣统筹内容编排,陈露主动请缨设计舞台动线,甚至连久未露面的赵建国都联系了老战友,帮忙协调当地电力与安保支持。
    而林小树,则回到了昭通。
    这一次,他不再是悄悄归来。村口拉起了横幅:“欢迎林小树回乡举办‘大地之音’音乐会”。孩子们举着自制的彩旗奔跑,老人们坐在门前晒太阳,脸上洋溢着久违的荣光。
    但他清楚,这份荣耀不属于他个人,而属于每一个曾被忽视的灵魂。
    他挨家挨户走访,邀请村民参与演出。有人害羞推辞,他就坐在人家院子里陪聊半天,听他们讲年轻时学唢呐的经历、织布的手艺、自编的顺口溜。有些人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嗓音沙哑却充满生命力。
    “你们的声音,就是音乐。”他反复强调,“不需要完美,只需要真实。”
    正式演出前一周,天气突变,连降暴雨。打谷场积水成潭,舞台地基松动,运输车辆陷在泥路中寸步难行。
    所有人都慌了神,唯有林小树异常镇定。
    他穿上雨靴,带头跳进泥水里搬器材。村民们见状纷纷赶来,老人拄拐指挥,妇女送姜汤,少年们肩扛木板铺出路来。一夜抢修,舞台奇迹般重建。
    演出当晚,乌云散尽,星河璀璨。
    两千多名观众席地而坐,有本地村民,有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微光班”学员,也有专程飞来的外国记者与艺术家。
    灯光亮起时,第一个登台的是卓玛拉措。她穿着藏袍,手持经筒,用藏语吟诵仓央嘉措的诗。风掠过旷野,将她的声音送往远方。
    接着是那位侗族合唱团的老人们,在千里之外通过连线加入演唱。当古老和声响起,现场许多人捂住了嘴。
    节目进行到中场,林小树走上舞台。他没有拿话筒,只是静静站着,环顾四周。
    “各位,”他开口,“今晚没有明星,也没有观众。我们都是普通人,也都是一束微光。”
    掌声雷动。
    随后,他转身看向后台,轻轻挥手。
    父亲拄着拐杖,缓缓走出。
    全场安静下来。
    老人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那是林小树童年写的诗集。他翻开一页,用浓重方言念道:
    >“我想变成一只鸟,
    >飞过高山,飞过河流,
    >把妈妈捡柴的身影,
    >带给天上的月亮看。”
    声音颤抖,却不曾中断。
    念完,他抬起头,看向儿子。
    那一刻,林小树跪了下来。
    不是表演,不是作秀,而是三十年积压的情感终于决堤。他双膝触地,额头轻抵父亲的鞋尖,像小时候犯错后认罚那样。
    全场静默,继而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与啜泣。
    父亲颤巍巍扶起他,用力抱住。
    这一抱,比任何奖项都重。
    音乐会持续了五个小时。最后,所有参演者齐聚台上,齐声朗诵《我们的字典》中的台词:
    >“我们不怕慢,我们只怕停!
    >我们不怕穷,我们只怕忘!
    >我们是泥土,也是星光!”
    焰火在夜空绽放,照亮群山。
    第二天,全球各大媒体头版刊登照片:一位白发老人抱着儿子,在星空下的谷场上泪流满面。标题写着:《最动人的演出,来自中国山村》。
    国内社交平台再度沸腾。
    #大地之音刷屏#
    #林小树跪父真相曝光#
    #我们都在等一句原谅#
    而林小树本人,早已悄然离开。
    他去了母亲的坟前,放下一束野花,还有那本诗集。
    “妈,我回来了。”他低声说,“你说的光,我看到了。不止在我身上,也在很多人眼里。”
    风吹过山坡,树叶轻响,如同回应。
    回到北京后,他收到一封特殊邮件。发件人是十年前被淘汰的那个农村少年,如今已是方言保护项目的负责人。附件里是一段音频,是他用家乡话录制的一篇散文,题为《父亲的扁担》。
    林小树戴上耳机,听完整篇,然后转发给了那位曾公开道歉的综艺导演。
    附言只有一句:他原谅你了,你也该放过自己。
    春天如期而至。
    “原生记忆实验室”正式挂牌国家级非遗数字化保护基地。教育部宣布将“民间文艺传承课”纳入中小学选修体系,教材编写组特邀李春梅担任顾问。
    “微光班”三期报名人数突破十万,其中百分之六十七来自偏远地区。
    而《我在》系列第九集上线当日,林小树收到了一条陌生私信:
    >“我是你小学同学张小勇。当年你借我十块钱买作业本,我一直记得。我现在在工地开塔吊,但也开始写小说了。你说我能投稿吗?”
    林小树立刻回复:当然能。并且亲自推荐他的短篇《钢铁之上》发表于《人民文学》杂志。
    那天晚上,他再次登上天台。
    城市灯火如海,每一盏灯背后,都有一个不愿放弃的故事。
    他打开电脑,写下新的日记:
    >“成名从未让我自由,
    >但看见别人发光时,
    >我觉得自己也在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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