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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人类文明发展到如今，最大的进步就是学会了抱团取暖。
所以在人类任何行为中，都离不开圈子。
晋商，是华夏绕不开的一个圈子。
晋商系的特点之一就是‘货通天下’...
少年的名字叫林小树，来自云南昭通一个偏远的县城。他递上的简历是手写的，纸张边缘已经泛黄卷曲，字迹工整却透着几分紧张。王曜接过那张纸时，指尖触到一丝潮湿??那是汗水留下的痕迹。
“你没带电子版？”王曜问。
“我没电脑。”林小树声音不大，但很稳，“手机是借同学的，才把简历拍下来发到你们星站的报名邮箱。”
王曜点点头，没再追问。他把简历折好放进西装内袋，说：“三天后会有通知，来不了就算了。”
少年用力点头：“我一定来！”
人群散去后，卫正走过来低声说：“王总，这种孩子……真要放进《公寓新人类》？节目组怕是不愿意要，说‘缺乏基础训练’，镜头前容易垮。”
“那就让他们垮一次。”王曜望着远处正在施工的摄影棚，“观众不是要看完美偶像，是要看一个人怎么从泥地里爬起来。我们做的不是选秀，是现实。”
卫正沉默片刻，终于笑了：“您这话要是被那些花三万块送孩子上表演私教课的家长听见，非得骂您反人性不可。”
“可明星本来就不该是少数人的专利。”王曜转身走向车边，“告诉导演组，第一期的主题定为‘素人突围战’。不许用替身、不许提前彩排剧情、不允许剪辑美化失误。真实，就是我们的剧本。”
话音落下，天空忽然飘起细雨。春寒料峭中，新落成的天火星站像一座钢铁骨骼的巢穴，在雨幕里静静等待第一批雏鸟振翅。
三天后，林小树真的来了。坐了整整二十小时绿皮火车，背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两套换洗衣物、一本翻烂了的《演员的自我修养》，还有一双洗得发白的运动鞋??那是他唯一的“正式鞋”。
面试现场设在星站演播厅。三十名候选人围坐一圈，大多是艺校毕业生，有人化着精致妆容，有人随身带着经纪人。林小树坐在角落，低头搓着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赶路时沾上的红土。
评委席上坐着三人：导演李岩、资深制片人周曼，以及突然现身的黄圣衣。
“为什么想当明星？”她问林小树。
“我不想当明星。”他说。
全场一静。
“我想被人听见。”他抬起头，“我在学校成绩不好，老师说我‘没出息’；我爸喝酒打麻将，说我‘早晚进局子’；连我妈都说，‘你姐考上大学了，你就认命吧’。可我不信。我觉得只要有人愿意看我演一场戏，就能知道我不是废物。”
黄圣衣眼神微动。
她转向其他评委：“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演一段。”
林小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没有音乐，没有道具，他就站在空荡的舞台中央，开始演??
一场父亲醉酒回家殴打母亲的戏。
他的声音颤抖，动作生涩，甚至有一瞬间忘了词。但他眼中的愤怒和恐惧如此真实，仿佛那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那一声哭喊撕裂了他的喉咙。演到一半，他自己先哭了，可依旧没有停下。
演完，全场寂静。
周曼摘下眼镜擦了擦：“这孩子……不该来这儿，该去拿奖。”
黄圣衣当场拍板：“林小树，第一期一号选手，直接进入主线剧情。”
消息传回总部，王曜正在审阅“星链计划”第二阶段推进报告。听到结果，他只说了句：“安排心理辅导老师跟进，别让他崩了。”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
《公寓新人类》开机当天，全网直播。首日内容是一场残酷的淘汰赛：三十名新人要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三项任务??即兴小品、形体测试、粉丝互动直播。积分最低的十人将直接出局。
林小树抽到了最难的命题：“即兴表演：你在医院醒来，发现失去了所有记忆，护士告诉你，你是杀人犯。”
摄像机对准他时，他脸色发白。
别的选手已经开始设计反转、埋伏笔、制造泪点。而他只是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嘴里喃喃重复：“我是谁？我是谁？”
然后，他缓缓站起来，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突然笑了一声：“这张脸……配当杀人犯吗？”
接下来的三分钟，他用最朴素的语言讲述了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如何怀疑自己存在”的故事。没有技巧，只有情绪的流淌。
弹幕炸了。
#卧槽这是素人？#
#他眼睛里有东西在烧#
#我怎么觉得他在演自己#
最终，林小树在即兴环节拿下全场最高分。而那位全程炫技、模仿影帝语气说话的艺校高材生，则因“过度表演”遭评委批评，积分垫底。
当晚，《公寓新人类》登上热搜前三。豆瓣小组热议：“这才是我们需要的真人秀??不造神，只照见普通人心里的光。”
然而风暴也随之而来。
第四天，某知名娱乐号发布长文《揭开“天火神话”背后的黑幕：所谓素人，不过是精心包装的剧本演员》。文中附有多张“证据照”??包括林小树曾在省青少年话剧比赛中获奖的照片、其母接受采访时称“儿子从小梦想成为明星”的视频片段。
舆论瞬间反转。
“原来早就是专业选手！”
“王曜又在炒作了。”
“穷人家的孩子哪有机会参加省级比赛？肯定是资本早就内定了。”
质疑声如潮水般涌来，连带着《公寓新人类》credibility遭受重创。节目组紧急开会，有人提议让林小树退赛以平息争议。
王曜拒绝了。
第二天中午，他亲自出现在节目录制现场。没有保镖，没有助理，穿着一件黑色夹克就走进了观察室。
他对导播说：“切到林小树房间，我要直播连线。”
画面切入，林小树正蜷缩在床上，眼睛红肿。手机屏幕上全是骂他的评论。
“开门。”王曜的声音通过喇叭传来。
门开了。少年看见是他，愣住。
“听说你想退出？”王曜问。
林小树咬着嘴唇点头：“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他们说得对，我不干净。我确实参加过比赛，但我妈也没说谎??那是小学六年级，全县唯一一次面向农民工子弟的艺术节，奖品是一本字典和三百块钱。我去是因为能报销车费，让我爸少骂我妈一顿。”
王曜静静听着。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他问。
“说了有用吗？”林小树苦笑，“你们要的是‘穷苦天才’，不是‘有点背景的普通人’。我现在知道了，真正的底层连被包装的资格都没有。”
王曜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转身对摄像机说：“打开全平台直播通道，我要说几句。”
五分钟后，#王曜回应林小树事件#再次冲上热搜第一。
镜头前的他神情冷峻：“我们常说要给普通人机会，可当普通人真的站上来，我们却要求他必须完美、必须纯洁、必须符合我们想象中的‘苦难模板’。如果他曾获得一点点帮助，就被视为‘不纯粹’；如果他流露一丝脆弱，就被说是‘博同情’。那么请问，到底什么样的人才配拥有梦想？”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林小树不是完美的符号，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撒过谎，因为他害怕被淘汰；他隐瞒过往，因为怕被人看轻。但这不影响他能在舞台上哭出真实的眼泪，不影响他用自己的方式诠释角色。我们要的不是圣人，是敢于面对镜头、也面对自己的勇气。”
最后，他看向镜头深处：“从今天起，《公寓新人类》取消‘淘汰制’，改为‘成长追踪模式’。不再打分，不再排名，只记录每个人如何突破自我。输赢不重要，变化才是答案。”
直播间在线人数突破两千五百万人。
教育部官网当天下午转发文章，并配文：“教育的本质，是允许失败的尝试。”
与此同时，星空直播平台上，“林小树日记”系列短视频悄然上线。每晚十点更新，内容是他一天的训练日常：摔跤、忘词、被导演骂、半夜加练台词……没有任何滤镜，只有真实的挫败与微小的进步。
第七天，一条视频爆火??林小树在雨中练习独白，一遍又一遍，直到声嘶力竭。最后一句说完，他跪在地上喘气，抬头望天，笑着说：“我还活着，还能演，就够了。”
这条视频被人民日报微博转载，配文：“每个努力生活的年轻人，都是时代的主角。”
林小树的人气开始逆袭。粉丝自发组织“百城应援计划”，在全国一百个城市的公交站投放他的鼓励语录灯箱。而更令人意外的是，许多曾被雪藏的艺人纷纷主动联系天火，请求加入偶像学院。
“你们那儿……还收人吗？”一位十八线女演员在私信里写道，“我已经三年没接到戏了，但我每天还在练声、背台词。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但我不想认输。”
王曜把这条私信打印出来，贴在昆仑实验室的墙上。
他对技术团队说：“做个新模型，叫‘沉没价值识别系统’。扫描全网社交数据，找出那些长期输出内容却从未走红的创作者。我们要挖的，不只是天才，更是被遗忘的努力。”
系统上线一周，便筛选出三千余名潜在签约对象。其中一名甘肃乡村教师，靠自编自导方言短剧在抖音积累百万粉，却始终无法变现；另一位聋哑舞者，坚持上传手语舞蹈视频五年，点赞不过千。天火迅速派出星站团队实地考察，两人均被纳入“特殊人才扶持计划”，前者将参与《爱情公寓》支线编剧，后者将成为《星跳》综艺特邀导师。
行业震动。
星辰联盟再次发声，这次措辞更为激烈：“天火娱乐滥用公共资源，打着‘扶贫’旗号进行恶意扩张！”
王曜未作回应。倒是黄圣衣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甘肃那位老师站在新建的星站门口，身后是孩子们举着“我们也想讲故事”的手写牌子。配文只有六个字：“你说的扶贫？”
舆论风向悄然转变。
越来越多地方政府主动接洽，希望在当地设立天火星站。贵州某县甚至提出免费提供土地和编制名额，只为引进一个培训中心。
“他们不是想要明星。”王曜在内部会议上说，“他们是想让下一代相信，山外面有光。”
就在局势看似顺遂之时，一道暗流悄然浮现。
某夜，王曜收到一封匿名邮件，标题为：“你不知道的黄圣衣。”
附件是一段录音。
内容始于三年前，地点似乎是某高档会所包厢。对话双方，一个是黄圣衣，另一个声音模糊的男人提到了“巨利集团资金挪用案”、“关键账本藏匿位置”，以及一句令人脊背发凉的话：“只要你按计划接近王曜，剩下的事自然有人收尾。”
王曜反复听了三遍。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迟迟未按。
他知道，这可能是一次精准的离间计。也可能，是真相的冰山一角。
第二天清晨，他照常来到公司。黄圣衣已在会议室等他，正核对着“星链二期”城市名单。
“浙江台州站点审批通过了。”她说，“下周我去趟当地，顺便看看林小树父母安置情况。”
王曜坐下，平静地问：“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抬眼看他，神色坦然：“有。”
他心头一紧。
“我怀孕了。”她说，“两个月。”
空气凝固。
“孩子……是谁的？”他终于开口。
“你的。”她直视着他，“上次庆功宴后，我们在酒店……你记得吗？我以为你忘了。”
王曜怔住。
记忆碎片浮现??那晚他喝了很多酒，情绪复杂，黄圣衣送他回房。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一片混沌。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他问。
“我不知道。”她声音轻了下来，“但我不会拿它做筹码。如果你觉得这是负担，我可以处理掉。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
王曜沉默良久，起身走到窗边。
他知道，此刻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动摇整个帝国的根基。若信她，可能落入圈套；若不信，或许亲手推开唯一能并肩作战的人。
“留下。”他最终说，“但孩子的事，暂时保密。”
她点头。
当天下午，王曜秘密调取了那段录音的原始IP地址。追踪结果显示，源头位于境外，经多重跳转，最终指向一家注册于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而该公司股东名录中，赫然出现星辰联盟某核心成员的名字。
他笑了。
果然是局。
但他没有揭穿，而是命令技术团队反向植入虚假信息：伪造一份“黄圣衣已同意倒戈”的加密聊天记录，并故意泄露给对方情报网。
三天后，星辰联盟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加速瓦解天火高层”的策略。全程被王曜安插的卧底录音取证。
证据齐全当日，王曜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他将全部资料打包，寄给了中纪委驻文化部纪检监察组。
随信附言：“中国娱乐产业不该沦为权钱交易的赌场。请查。无论结果如何，我愿配合一切调查。”
此举震惊朝野。
有人称他“大义灭亲”，也有人说他“以退为进”。但无可否认的是，监管层开始真正介入行业整顿。多家经纪公司被查税务问题，数位大咖被限制高消费，曾经不可一世的“资源咖”时代，正在崩塌。
一个月后，官方通报：星辰联盟涉嫌操纵市场、垄断艺人资源，依法责令解散。
而此时，《公寓新人类》第一季收官，林小树以一部自编短剧《父亲》斩获年度青年影像大奖。领奖台上，他说：“我不是天才，我只是不肯闭嘴的普通人。谢谢天火，让我知道，穷，也可以有回音。”
台下，王曜默默鼓掌。
黄圣衣坐在身旁，风衣微微隆起，脸上带着少见的柔和笑意。
发布会结束后，王曜独自登上公司楼顶。夜色如墨，城市灯火如河。
手机响起，是热芭的消息：“哥，我拿到戛纳一种关注单元提名了。你说，我能走得更远吗？”
他回复：“你早已不在起点。”
收起手机，他仰望星空。
他知道，这场关于梦想、权力与尊严的战争，远未结束。资本仍在窥伺，规则仍在重塑，而他脚下这片由无数普通人托起的舞台，正发出越来越响亮的回声。
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头发。
但他站得很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