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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长，月色深墙。
清泉拿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慢慢的站起了身来。她一步一步向坐在一旁的章若凝面前走去，什么都不说，就沉默地笑着。
清泉身上自带的气场已经胜过曾经贵为皇妃的章若凝，看着清泉的逼近，她已经吓得浑身都在颤抖，恨不得躲到椅子下面去。
清泉站在她的面前，半眯着眼睛，微笑着看着她。
“都被我撞破了，你还打算什么都不说吗？”
清泉歪了下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眼眸中的笑意，让章若凝不寒而栗。她始终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向清泉。
“清泉，还是我来说好了。”
“你闭嘴！”
没想到章若凝还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景轩倒在一边有些坐不住了。他语气里居然是央求，是责备，让清泉觉得心底阵阵发寒。
“景轩，你觉得我是在逼她，是吗？”
清泉语气冷冷地说道。
“当初，她要让我把蔷薇推出去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在逼我呢？”
景轩低下了头，攥紧了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清泉冷笑凛然，对着章若凝继续没有感情的说道。
“凝皇妃，我对你没有恶意。看在之前你为盛隆做过那么多事情的份上，你之前做过的事，我都可以不去计较。但是我要你把你做过的事情，全都告诉给我。”
听到清泉不去计较她的过去，章若凝才终于鼓起了勇气，用一双泛红的眼眸看向了清泉。
清泉以为她要说了，可是她依旧紧紧的咬着牙关，就好像那些话卡在喉咙里，怎么用力也说不出来一样。
“我，我不知道该向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在颤抖，目光也在颤抖。
一个人在被逼得绝望的时候，真的是大脑一片空白。
清泉没再盯着她，把头抬了起来，眼睛看向了别处。
“理解。”
清泉说得云淡风轻。
“现在要你说出那么多事情，的确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那我就换一种方式，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在章若凝的一片惊疑中，清泉冷笑转眸，紧接着便朗声说道。
“听着，我要的，是实话，还有详细的回答。”
在清泉目光的压迫下，章若凝连连点头，脸上的汗珠一颗颗滑落，把她整张浓妆艳抹的脸都弄得脏兮兮的。
“那天，我去找了蔷薇以后，你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
章若凝不愿去回忆那段时光，可是清泉也同样不愿回忆。
那时的她在章若凝面前是怎样的卑微和渺小，而此时此刻，清泉已经完全占据了压倒的优势。
那天之后，发生了太多太多，而且都是在一夕之间，让清泉根本来不及去思考。现在终于能把那时的一切都捋清楚了，却突然有些心理上的抗拒。
她真的做好接受真相的准备了吗。
章若凝缓缓开口了。
“那天之后，我就去找了束翎，是她说的，不是我。她让我去找景轩，她还告诉我让景轩派人去把蔷薇救出来。”
清泉听着，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瞟了一眼不做声的景轩。
“那你呢？传完了消息，你应该就去撺掇各个大臣付应景戎，联手把我给献祭了吧。”
章若凝立刻吓得慌不择言，两只手在清泉面前不停地挥着，一开始是否认，后来就变成了颤抖。
“是我不识抬举啊，辜负了你们的一番算计。你们恨我，所以只好用景炎的手除掉我。”
清泉低着头整理了一下衣袖，讽刺地说着。她虽然已经放下了，知道现在恨他们没有任何意义，可是这样的真相还是那样让人难以忍受。
“可是聂清泉，景轩他不肯，他还联系了镇北王让他救了你。”
清泉笑出了声，可是眼神却一片冰冷。这件事，她对景轩的确有感激，却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景轩，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联系到镇北王的？”
章若凝突然迸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疑问，她整个五官都扭在了一起，让她显得特别凄惨。
“你们这么久，连这个问题都还没弄清楚吗？呵，看来你们之间的联盟，也不是那么的牢固呀。”
看着章若凝悲愤的样子，清泉却忍不住想嘲笑他们。越是他们这样的人，合作起来就越是自私自利，总有藏不完的秘密。
章若凝却没有理会清泉的嘲讽，依旧看着景轩，可是景轩欲言又止，他把目光投向了清泉。
清泉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章若凝的目光招了回来。
“他早就联系上镇北王了，在单熠坠崖之前。”
景轩舒了一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果然还是清泉更了解他，也更能在这样混乱复杂的时候，把这些事情都想明白。
“景轩啊景轩，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一个多么有心计的人，如今我倒真的有点畏惧你了。”
清泉轻轻地说着。
在单熠坠崖之前，景轩其实就已经知道了清泉所有的身世和秘密。他在皇宫里运筹帷幄了一切，调查清楚了所有，还联络了遥远的助力。
是他安排镇北王，把清泉从殷焚天之前安排的地方接到那间客栈里，楼下数十个高手也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把清泉抓走的那两个人，就是混在他手里的两个景戎的眼线，他们从进了皇宫，就给景荣报了信，好让他们一并带着人马都来到霜月宫前。
这一步一步的筹谋，若有一丝闪失，给清泉带来的就是万劫不复，可是景轩却运用得格外自如。
“凝皇妃，那我再问你，你又是如何去把仝豫从北野换回来的呢？”
第二个问题把章若凝从对景轩的失望中拉了回来，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景轩给打断了。
“因为这两块牌子。”
景轩说着，从怀里掏出了消失的那两块牌账，两块在一起，描绘的就是这世界两个最为悲惨的情景。
没想到现在这两块牌账都落到了景轩的手里，而且他还保留得这么好。他把它们递到了清泉的面前，可是清泉却没有伸手去接它们，因为只要看到了它们，清泉就觉得呼吸困难。
“所以你们把仝豫从北野换了回来，让那个人留在琉光城做赫连铎的眼线。真是高明啊，你们从那时起就已经开始怀疑到国师了。”
“不是，是从我们第一眼见到他这个人开始，我们就觉得他哪里都不对？”
这个解释看上去很有说服力，但是仔细想想却没有一点道理可询。清泉皱着眉头，不太赞同他们的说法。
换一种方向想，这完全就是他们的搪塞之词。她和聂深想必都是盛隆的外人，为什么没有人觉得她哪里都不对呢？
“景轩，这个东西的秘密还有很多呢，你收好，等我们解决了景戎，再回来慢慢研究。”
清泉的声音很低，她只是现在不愿意看见它们，把它又塞给了景轩。
“好，清泉。你交代我保留好的东西，我都好好的保留着，没有一点儿纰漏。”
“知道了，谢谢。”
清泉冷冷地，甚至没有回头看景轩一眼。把景轩晾得有些尴尬。
“凝皇妃，我有点好奇，我这样和宁王爷说话，你心里是什么滋味啊？”
章若凝恶狠狠地瞪着清泉，眼神好像一把火，就要把清泉烧了。
“你那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哪句？”
清泉语气故意戏谑，眼神阴狠。她把手放在了章若凝的肩膀上，很近很近地看着她的眼睛。
章若凝气得发抖，却没有再说话。
清泉知道她说的是哪句，她很巧妙地用这个问题给了清泉问题的答案。
清泉点了点头，顺便把手拿开了。
“可是你！”
章若凝就是不肯把那些话说出口，急坏了的，却是旁边的景轩。
“你们在说什么？”
景轩有种感觉，心里像有火在烧。她们两个之间的对话已经不是针对那么简单了，似乎已经偏离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这可是陛下的旨意，你，我，都得遵从不是吗？”
“可是你明明就。”
章若凝啊，再忍下去估计她都得被自己的面子噎死。
“那又怎么样？凝皇妃。谁规定嫁给君王的就一定是爱他的，你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章若凝真的气不过了，她脸涨得通红，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节发白。她快气晕过去了，好在谈话也结束了。
景轩终于忍不了了，他阴沉着脸，有些怒火埋藏在了胸口。
“清泉，你不要这样。”
清泉没有理会他，但是她也没有再为难章若凝。她转身看向了景轩，表情是冰冷的陌生。
“景轩，明天带着你的那些军队出发吧，我的北野军队会在城外与你汇合，助你一臂之力。”
“清泉，你知道我不会放弃你。你心里还是愿意接受我的，不是吗？”
“景轩我没有和你说这些。”
“可是我要说！”
清泉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却被景轩一把抓住。
“清泉，你看着我！”
清泉一下愣住了。
“我的改变是因为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这个江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