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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流离不平美人好狠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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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麦青青,大麦枯。
    谁当获者,『妇』与姑。
    丈人何在,西击胡。
    吏买马,君具车,请为诸君鼓咙胡。”
    日头西斜,暑气渐散,佃户扛着锄头田劳作,孩童围着田地旁的篱笆墙玩闹,一边拍一边唱着朗朗上口的歌谣。
    国人的强迫症几千年都没有变过,宫殿房屋要有中轴线,城池布局要四四方方,村庄外的田地划分是一目了然,田垄整整齐齐,各家耕种的范围一目了然。
    荀彧袁府春光正好,就算外面兵荒马『乱』送信不易,从颍川中山不能耗那么长间。
    不算回路上的间,信使已回两三个月,给他留足够的间深思熟虑各自思量,不能现在都不见人影,除非他那些友人一个都不愿意。
    荀彧觉,这个可能几近无。
    他和友人志同道合,那些家伙要么一直没有出仕做官,要么是弃官返乡,接他的传信后即便不愿意,至少会给他回个信。
    钟繇接受征召,如今已抵达长安,在天子身边奉诏,陈群随父至徐州投奔徐州牧陶谦,其他几人各自信言理由,只剩那两个既没有回信不见人影,让他怎么能不担心。
    房间里清爽宜人,淡淡的熏香萦绕其中,只有翻动竹简的些微声音。
    荀攸放里的笔,旁边的荀彧已连续几天心神不宁,『揉』『揉』腕开口道,“叔父实在担心,不如派人去颍川一探究竟。”
    荀彧将边的竹简卷起,摇摇头低声道,“再等两天。”
    叔侄俩正说着,外面的护院快步进,“先生,箭楼上的兄弟报,说庄子外面的官道上出现了几辆陌生的牛车。”
    荀彧精神一振,“我出去。”
    他特意算着间,感觉郭嘉和戏志要了之后特意吩咐田庄的护卫留意外面的官道,府上和外面联系不多,往往都是眼熟的人,有生人出现一眼就能出。
    等了那么多天,那两个家伙终了,待会见人一定要问问,磨磨蹭蹭底干什么去了?
    荀攸他难失了淡定急急忙忙往外走,笑了一声继续处理头的事情。
    田庄外面的官道上,牛车晃晃悠悠走着,不知不觉从颠簸变成平坦。
    车夫和车上的人都惊奇不已,天战『乱』已久,官道年久失修,他一路走,见最多的就是和乡野田间无甚区别的泥泞道路,身体康健的人尚且受不了,更何况他两个身体不怎么好,还带了个年幼不懂事的孩子。
    郭嘉这段间受了大罪,一边生疏的照顾孩子,一边忍受路途的颠簸,还有这越越热的天气,哪一样都让他难以忍受,要不是想着荀彧还在等他的消息,他甚至想直接停在原地不动弹了。
    青年苦着脸给子扇风,临近傍晚,官道又难没有颠簸,小家伙很快乘着凉风睡了过去。
    后面的牛车上,戏志闷闷咳了几声,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粘在脸上,上去很是狼狈。
    尚在病中的青年察觉牛车行走的愈发平稳,待呼吸平稳,掀开竹帘向外面,入眼满目金黄的麦浪,暮『色』劳作的农人,都是他路上见不的美好场景。
    郭嘉子睡安稳,慢慢收起竹扇,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外挪,戏志出神的模样小声说道,“文若在这里待的一定很开心。”
    戏志咳嗽几声,靠在车厢上幽幽开口,“你我一直没有音讯,文若怕是高兴不起。”
    郭嘉:笑容逐渐消失.jpg
    “天有不测风云,路漫漫,不可强求,不可强求。”郭嘉讪讪笑笑,算算他在路上耽搁了多长间,搓搓胳膊缩回自己的车厢里不敢说话。
    他觉他指的路没错,谁让这几个地名那么像,一不小心把他这个天第一聪人骗过去了。
    田间的土路宽敞平坦,牛车的速度加快不少,不等他继续欣赏外面那祥和的丰收场面,就遥遥了院落高墙的影子。
    兵营建在不远处,田庄周围都是他的巡逻范围,士兵提消息,见牛车没有阻拦,反而走在面给他带路。
    车夫不像车上的两个人那么心大,兵丁有些胆战心惊,发现这些兵说话很有礼数,这稍稍放心。
    牛车穿过一道又一道的栅栏,从高宅的影子真正走大门面又过了两刻钟,可见袁府的田产之多。
    郭嘉摇头晃脑感叹着府邸的门户森严,目光从黑漆金字的匾额一路移,然后就了台阶上那芝兰玉树笑意盈盈的谦谦君子。
    二人对视片刻,郭奉孝果断从心,抬直接将车厢窗外的竹帘解。
    荀彧:……
    如此反应,这家伙果然心虚。
    忽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两个人的对峙。
    荀彧眸光一凝,放过那心虚的不敢见他的混账家伙,匆忙去另一辆车上将和他家主公一样孱弱的好友扶,“这一路上难为志了。”
    戏志虚弱的笑笑,待双脚踏实的踩在地上,将身上的重量分好友身上,然后毫不留情的开始告状,“若能回当初,吾绝不与奉孝同行。”
    荀彧转过头,隔着竹帘瞪了郭嘉一眼,扶着虚弱无力的好友进院找疾医。
    还好他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体都算不上强健,特意通知了疾医在主院等待,正好趁面见主公的候让疾医诊脉。
    戏志又咳了两声,颤着指了指被郭嘉关的严严实实的车厢,一点面子不给他留,“等等,奕还在车上,先把孩子抱出。”
    “奉孝把奕带了?”荀彧惊了一,没想过郭嘉会带着孩子长途跋涉这里,语气中带了些怒意,“稚子体弱,这不是胡闹吗?”
    郭氏没有和荀氏一样举族搬迁,现在董卓之『乱』已平定,豫州虽被战『乱』波及,却不会再像之那样危险,郭氏一族在颍川没有迁走,家眷都在族地,他带着牙牙学语的孩子出远门,万一路上除了意外怎么办?
    戏志叹了口气,虽然很不愿意,但是还要为郭嘉解释几句,“带奕出是不已而为之,此事怪不奉孝。”
    郭嘉听这话瞬间精神,动作生疏的将孩子抱车,怕把这惯会闹人的小祖宗吵醒不敢大声说话,但是挺胸抬头扬起巴,整个人都嘚瑟了起,“你,连志都说错不在我。”
    荀彧他抱孩子的姿势的难受,吩咐仆从去主院找一位『奶』娘出,然后板着脸回道,“志只说带奕错不在你,没说那么多天没有消息传错不在你。”
    “我都已过了,还分那么清干什么?”郭嘉眼神飘忽,抱紧子当挡箭牌,可惜对面两人丝毫不为所动,等匆忙出的『奶』娘将孩子接过去,立刻恢复铁面无情的模样。
    这么严肃干什么啊?
    马上就要见宅子的主人,这么不给他面子,他怎么给主公留好印象?
    郭嘉嘀嘀咕咕整理好衣服,垂头丧气跟上去解释他为什么把孩子带过。
    郭氏不比荀氏家大业大,这些年已走上坡路,偏偏族中老一辈自持资历,什么事情都要『插』上一脚,他的妻子刚刚亡故就借口奕还小需要人照顾让他续娶,其实不过是想借他和其他家族联姻。
    他这边还不知道消息,那边竟然连亲家都找好了,年纪模样品行如何一无所知,就这么不过他的同意要把事情定。
    一个二个说着为孩子好,这要是成了亲,能对孩子好怪。
    反正他要离开颍川,把奕自己留在家里他不放心,不如带在身边亲自导,他郭奉孝的子,绝对不能被人欺负。
    就是没想亲自带小孩会那么辛苦。
    他肯定是被那小祖宗折腾的精神恍惚,所以路上老是指错路,文若要怪罪不能怪罪他一个人,连那小祖宗一起怪。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仗着年纪小就逃避责任。
    荀彧难以言喻的着这家伙言之凿凿说孩子有错的模样,许久未见,这家伙竟然连孩子都欺负,这是身为父亲该有的样子吗?
    郭嘉转眼向别处,“小孩子不能太娇惯,这是文若说过的话,怎么这会却不认了?”
    荀彧:……
    他至今仍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能全须全尾走出颍川院的大门。
    郭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同嘴上没歇着,将他和戏志一路上的历说给荀彧听,不是他不愿意赶紧过,实在是突发情况太多,志的身体不能颠簸,郭奕那小子吃不苦,只他自己吃苦耐劳并没有用,他迁就着其他人。
    旁边两人都知道他的『性』子,听他这么说只是笑笑不说话,戏志甚至连反驳的欲望都生不出。
    高墙后面的庭院没有想象中规矩森严,穿过雅致清的回廊主院,温雅清润的俊美青年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风景摆设全失去颜『色』,入目所及只剩这恍若误入凡尘的神仙人物。
    郭嘉以为荀彧已是他见过的人中风姿最盛的那一个,没想世上还有比荀文若更加『迷』人眼目的颜『色』,他能见如此美人,此生无憾。
    原焕客身影,连忙起身迎了出去,如果不是荀彧荀攸都拦着不让他出去,他甚至想学曹『操』迎许攸那样个赤脚相迎。
    郭嘉美人、不、主公起身受宠若惊,连忙快走两步并袖行礼,“在郭嘉,颍川人士,见过主公。”
    荀彧:……
    戏志:……
    行、行吧。
    戏志无奈叹息,示意荀彧松开,跟在郭嘉之后行礼道,“颍川戏志,见过大人。”
    原焕听大人二字稍稍松了口气,他印象中的名士大选主都非常谨慎,像郭嘉这种上就喊主公的还真没怎么见过。
    说起上次,还是一见面就喊“义父”的吕布吕奉先,差点没把他吓出个好歹。
    戏志,这个在某演义中没有名姓,却在史中被提过的名字,和荀彧郭嘉一样,都是神谋鬼策的旷世奇。
    王莽改制,达“令中国不有二名”之制,以及附会古礼“讥二名,二名非礼”的说法,这掀起单字为尊的风气。
    此后不光东汉,直两晋,单字名都在史上占据了统治地位,至史之外,名字是单是双无人在意。
    在西汉之,单字名虽然很多,但是并没有多像东汉这么离谱,民间对名字没那么多要求,主要是刘姓皇帝用单字,原因不是为了显尊贵,而是方便避讳。
    ——二名非礼。为其难讳。一字为名,令难言而易讳,所以长臣子之敬,不『逼』。
    百姓要避讳皇帝的名字,两个字没有单字好避讳,所以皇室成员『性』命单字较多,但是两个字的不是没有。
    从随意取名单字为尊,其中只隔了一个王莽改制。
    说起王莽,那真的是个非常神奇的人物,甚至神奇匪夷所思的地步,让人根本搞不懂他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样的,比如这改名的爱好,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无盐改成有盐、无锡改成有锡、东昏改成东、谷远改成谷近、亢父改成顺父、曲梁改成直梁、泥阳改成泥阴、离改成合……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改反义词。
    大汉的地名要改,大汉周边的民族要改,征服高句丽后将其改名句丽,命使臣收缴之皇帝发给匈奴的“匈奴单玺”,改成“匈奴单章”,以“章”“玺”降低匈奴单的地位。
    在此之,匈奴单和汉天子是平等的关系,都是一国之主,以“章”“玺”之后,匈奴单就不再和汉天子平起平坐,而是与宗亲王室正相当,成为大汉的附庸。
    随后,更加激化矛盾的是,他不光改印玺,还把诏令“匈奴单”改名为“降奴单”,当即就引起匈奴各的反对,外族侵犯边塞,导致出现千里无人烟、亦无无鸡鸣犬吠之声的局面。
    至改人名,原因甚至更加神奇。
    孔子撰写春秋,曾笔误将一个两字人名传抄成单字,之后春秋三传解释春秋就分别对此作解释,三人都不觉那是笔误,而是觉孔夫子大有深意。
    公羊高写《春秋公羊传》的候,认为孔子将二字人名改成单字,是为了“崇仁义,讥二名”,认为双字名都是不仁义的,是逆贼,单字能显出尊崇。
    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将儒家推向巅峰的董仲舒自己尚且是二字之名,显然是不信服公羊高的说法,但是,王莽信了。
    然后,就是令“中国不有二名”。
    戏志出身寒门,能在史上留名姓实属不易,可见他本领之不俗。
    “不必多礼,二位远道而,在未曾出去相迎已是不妥,还请上座。”原焕态度极好的带他进客室,感觉戏志的脸『色』着实不好,坐定之后直接让候在室内的疾医给他诊脉。
    一个二个都在史上留早卒之名,趁现在年岁不算大,好好调养或许还能调养回。
    府上之只有他一个人日日喝『药』顿顿『药』膳,现在多了两个一同喝『药』的可怜人,忽然感觉入口的『药』不那么难喝了呢。
    戏志坐正身子又行了一礼,脸『色』发白叹道,“沉疴旧疾,让大人见效了。”
    “志言重,二位一路上舟车劳顿,正好让疾医仔细,喝上几副『药』就好了。”原焕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说完之后,又补充道,“稍后奉孝一起。”
    荀彧施施然坐在旁边,和荀攸交换了一眼神,神『色』从容愈发淡定。
    原焕笑『吟』『吟』抿了口蜜水,疾医把脉的间有些长,是善意的提醒道,“志体弱,厨房做『药』膳的候要不要多做些?”
    戏志幽幽抬眸,对上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笑的勉强。
    “能以『药』膳调理身体,自然是再好不过。”疾医收回,将脉象记,转向郭嘉继续把脉。
    “做都做了,不如多做些,连奉孝那一份一起准备了吧。”人都了,天天病恹恹的不像话,府上有他一个体弱多病的已很费疾医,这两个尽快将身体养好行。
    不养好身体怎么有力气出谋划策呢?
    郭嘉:!!!
    美人!你好狠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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