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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章
不怪翠花生气, 年前曾有传言, 康熙与太皇太后有意将翠花指婚给性德, 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翠花有三四个月呆在长公主府里, 除了例行给太皇太后请安, 都不怎么见人。王贺悄悄从外打听到, 性德借口有儿有女, 长公主身份尊贵，进门就当娘委屈, 当面婉拒康熙。真是难为康熙为了姐姐名声，一直隐忍，直到这两日才降了性德品级。
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李安安不好多说, 只笑一笑，低头取了茶壶给翠花续水。翠花瞧见嫌弃，“好歹你也是一宫主位, 连个盖碗儿都喝不起, 学人家那小家子的续白开水。”
李安安笑答：“好茶喝不起，解渴还是管够。”顿了顿, 又说, “你也瞧见了, 宫里人口越来越兴旺, 迎来送往的, 难免礼尚往来。偏我屋里又没个别的进项, 可不得俭省着用。”
自打顺治驾崩，翠花尚年幼，就是康熙朝唯一长公主，短了谁也不能短了她的用度，对李安安这未雨绸缪、省吃俭用的过日子法子嗤之以鼻，照例嘲讽两句。李安安习惯了也不在意，问腌好的芥菜要不要拿回去两罐。
翠花一听，笑说：“你还好意思问，谁家送礼送咸菜？”
李安安白她一眼，“也就是咱俩好，才问一声。你不瞧瞧外头，人家想要我不乐意给呢。”
翠花笑说：“得了，多了就匀我两坛，正好这几天吃肉多，上火了。就着清粥吃着下下火。”
李安安乐了，“刚还瞧不起呢。这会子一张嘴就是两坛，你当我这儿咸菜园子呢。”叫进来葱香，吩咐她去小厨房寻两个干净罐子，装好芥菜给喜鹊带回去。葱香应声出去，唤了喜鹊一同告退，留茴香一个人在窗外守着。
不一会儿二人回来，翠花掀开罐子一闻，拌好香油，一股子芝麻清香混着芥菜咸香溢了出来，盖上盖子点头，“是这味儿。闻惯了大油，还就是这些个小菜吃着顺口。”
李安安看翠花没别的事儿了，站起来就要走，忙叫来王贺，取了一个小篮子，把咸菜罐放进去，另找两个小太监提着，一路送到启祥门外。翠花是坐车打慈宁宫出来的，见了李安安就准备回公主府。李安安便一路送到车上，看翠花进了车，喜鹊坐在车辕上，接了咸菜罐子放好，大力太监拉着车架走远，这才扶着葱香回屋。
王贺趁这会儿没事儿，回话说已经跟刚阿岱夫人递过信儿了，等十五那天几位太太就进宫来探望。
李安安应一声知道了，交待葱香备好礼物，便没再放在心上。
果然，到了十五这日，各家外命妇都按品级大妆，先到长春宫给皇后请安，又到慈宁宫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年纪大了，经的事儿又多，不乐意跟那些外命妇磨牙，留下几个亲近的宗室老太太闲聊，别的都叫各自散了。皇后领命带众人出来，也是只留娘家亲眷，吩咐别家的去各家相近的宫里坐坐再回不迟。众命妇谢恩，各自散去。
李安安一手拉着刚阿岱夫人，一手拉上巴颜夫人，笑说：“二大娘今个儿没来，咱娘几个回我院子里说话吧。”两位夫人连忙笑着应下。众人簇拥着娘儿仨回了体元殿，李安安照例请二位夫人坐炕上。二位夫人婉拒，“又不是大冬天，坐椅子也是一样。”
葱香在旁笑说：“您二位还是坐炕上吧。昨个椅袄洗了，没想半夜下了一场雨，还没干呢。坐炕上有褥子，舒服。”
刚阿岱夫人听了，顿时握住李安安的手，叫一声“娘娘”，也不知该说什么。李安安看巴颜夫人脸色亦不太好，低声笑说：“圣上与主子娘娘素来崇尚节俭，我这里自然也是。但凡半新不旧还能用的，就不换新的。也是葱香嘴快，倒叫母亲、五婶担心了。”
刚阿岱夫人这才缓和颜色，请李安安上座，方才拉着巴颜夫人一人一边挨着李安安坐了。葱香领着人奉茶已毕，带人出去外间守着。刚阿岱看屋里没有外人，犹豫半晌，才握住李安安的手，轻声道：“好娘娘，这些年，委屈你了。”
李安安笑了，“母亲头回来体元殿，也不帮我瞧瞧屋里摆设可到位。我吃的好穿的好，有什么委屈的。”
刚阿岱夫人闻言叹息，对巴颜夫人说：“不怕弟妹笑话。我哪儿是什么好嫡母。这孩子是她爹宣府任职时候生的。长到十多岁才回我身边。我那时候有大姑娘，很是忽略她好几年。还是这两年年纪大了，她爹又没了，回想当初，是我没照顾好这孩子。若不是那年冬天炭火不够，叫她冻着了，咋说，咱们也该添个外孙子了。”说着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拉着李安安的手，一个劲儿小声叹，“我可怜的孩子……”
巴颜夫人听着，少不了跟着叹息流泪。李安安给这二人搞的一出弄地头懵，不知就里，只好干笑陪着。过了一会儿，还是巴颜夫人先缓过来，劝慰刚阿岱夫人。刚阿岱夫人含泪笑骂：“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家里儿女都争气，还天天在跟前儿守着。我如今就这么个闺女，还不能时常见面。就不许我多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来。”
巴颜夫人对李安安委屈道，“娘娘您瞧，要哭也是她，要笑也是她，咱们这劝和的人，反倒落了不是。”
李安安听完，看着炕桌上茶点想了想，开口问：“可是姐姐和哥哥那里，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刚阿岱夫人与巴颜夫人对视一眼，迟疑一下，这才开口：“说了净叫娘娘心里难受。你哥哥……的差事，又降了一级。你姐夫倒是升了，那边亲家太太一高兴，又赏了一个通房丫鬟。你姐姐本来今日要跟着一起来瞧瞧娘娘，因为这心里不自在，这才没来成。”末了又埋怨，“都是些不叫人省心的。白瞎我操了半世的心了。”
李安安看一眼巴颜夫人，方劝刚阿岱夫人，“官场上，升降乃是常事。母亲别怪我说话直，咱们家如今到底没了老掌柜，叔伯们为国尽忠，个个落得一身伤病，去的早。底下兄弟们年幼就要撑起一个大家来，又没个长辈指引，未免艰难。这时候，正是母亲您要撑起来的时候。一家老小，可都看着您呢。”
李安安这么一说，刚阿岱夫人原本想好的话也不好出口了，闷了半晌才说：“可这外头，还需有人帮衬才是。”
李安安也闷了半晌，学刚阿岱夫人口气道：“可惜我嫁进深宫，说不上话。也不知姐夫那里肯不肯帮衬哥哥。”
话到这里，算是聊死了。刚阿岱夫人知道李安安这里路走不通，也懒得虚与，干笑一声不再说话，抽出手来坐在一旁。李安安也不在意，本就不是亲娘，又没个恩养情分，单凭你掉两滴泪就想空手套白狼，哪有那么容易。再说，真当你便宜闺女是什么宠妃不成？
巴颜夫人冷眼旁观，知道刚阿岱夫人时隔多年，再卖慈母人设计策失败，心中暗笑，嘴上却愈发和气。哄了李安安，再哄刚阿岱夫人，等气氛缓和起来，才小心道：“今儿个来，不止为三嫂宽心。还为娘娘兄弟元亮的事儿。”
李安安笑问：“元亮兄弟不是明年就要考进士了？我这儿才从内务府领了几本新书，还有新制的笔墨，回头，您和母亲给兄弟侄子们捎回去。元亮正是关键时候，我另加了一盒墨给他。”
巴颜夫人急忙道谢，顿了顿，才踟蹰道：“我是想跟您提一提元亮的婚事。想请您帮忙打探打探。”
李安安点头，“女方可是我认识的？”巴颜夫人不好说，只拿眼瞧刚阿岱夫人。李安安也扭头看她，刚阿岱夫人这才收拾了心情，支吾道：“正是娘娘认识，还熟悉的。”
李安安想了想，“莫不是哪位王爷家的格格？如今倒有几位常随福晋来长春宫。不知是哪家？五婶您说明白了，我好帮忙。”
巴颜夫人忙说，“人品那是没的说，就是怕咱们高攀不上。”
李安安笑了，“这话说的，您不说是谁家孩子，我也帮不上忙啊。更何况，不是我自夸，咱们家也就这几年，有些青黄不接。等元亮他们能撑起来了，指不定我还能靠着兄弟们，抬个旗什么的呢。”
李安安这么一说，刚阿岱夫人与巴颜夫人俱是一喜，这才小心道：“娘娘有空悄悄打听打听，翠花长公主的额驸，乾清宫、慈宁宫可有什么说法儿？”
李安安听明白，一愣，不打算送闺女进宫，竟然改成送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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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在追肖战和王一博主演的那部社会主义兄弟情，我感觉：想看的亲们抓紧时间，这部时刻在下架边缘试探的电视剧，趁着还在架上。哈哈，社会兄弟情，笑死我了。我虽然没看完原著，好歹当初也是看了开头的。别说了，让我笑一阵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