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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四章
海兰珠到底年幼, 没性德想的多,见问, 仔细想了想,道:“没碰见。就是见着个毓庆宫的二等太监,叫闵竹儿来着。”
顿了顿,见性德没话,海兰珠又补充道:“也没说什么话。您知道, 那时候, 我刚跟咱们家那位姑奶奶生气, 心情不好, 怕说多了又得罪了谁, 跟着二婶,啥都没干。”
性德闻言, 气笑了,“啥都没干?大中午的,吃饭吃到一半儿,跑启祥宫蹭饭?”
海兰珠撇嘴, “惠娘娘做事, 委实气人!我就是再不堪, 也不至于给她儿子做小老婆!”忍了忍, 终究还是没忍住,接着道, “她自己受够了偏房的苦, 还指望谁都跟她一样, 感恩戴德上赶着呢!”
性德闻言,默然半晌,终究还是道:“有些话,心里知道就行了。万不可不管不顾到处说。”
海兰珠点头,“我知道。只在父亲跟前说。安娘娘那里,我都没吭半个字儿。”
性德点头,还想再嘱咐几句,听见外头有人请安。没一会儿,小厮进来回话,说明珠派人,请大爷去书房说话。
性德点头道知道了,打发来人先回去,说自己换身衣服就去。海兰珠见状,便支使丫鬟去给性德找出门的大衣裳。性德自己穿戴整齐,嘱咐海兰珠在屋里里看书习字,外头下雪,天冷,出来进去都要穿厚些。又叫她多看护着些弟弟们。看海兰珠一一答应,性德这才推门出去。廊下小厮早撑着伞候着。
性德自己接了伞,带着两个小厮,顶风冒雪去了前头明珠大书房。
性德到时,揆叙已经先到了,正与明珠坐在窗前烤火叙话。见性德进来,揆叙忙站起来相迎。性德站在门口,跺干净靴子上的雪,进来与明珠、揆叙一一见礼。一时父子三人重新落座,对火饮茶,隔着窗户玻璃看雪。
闲话一会儿,明珠方指着窗玻璃,对性德道:“到底颜色不怎么纯净。我瞅着还有气泡呢。”
性德笑说:“打西边儿老毛子那儿换来方子,咱们家也不过是烧出来先试试。等开春天儿暖和了,再叫底下人多琢磨琢磨,弄出匀净的玻璃来。”
明珠点头,嘱咐:“东西是好东西。瞅个合适时候,跟宫里说说,过了明路,咱才好与民同享。”
性德心道,想卖钱直说,净扯些弯弯绕的。嘴上十分赞同,“是该先跟宫里说说。乾清宫、慈宁宫、长春宫都该装上一两扇窗户。底下才好铺开了用。”
揆叙闻言,想了想,问:“储秀宫咱家惠娘娘那里,可也要装?”
性德闻言,垂眸不语。明珠听了,想了想,方叮嘱兄弟二人:“太子正位东宫,名分早定。惠娘娘虽说姓那拉,跟你们将将出五服,算不上咱们家的姑奶奶。往后,切记谨言慎行,不可叫人说,咱们跟哪位皇子走得太近!以免落下什么结党的把柄。”
揆叙一时有些迟疑。今年夏天时候,明珠提起惠妃,还一口一个咱们家娘娘,怎么不过几个月时候,竟然要跟惠妃撇清关系了?要知道,皇长子可是具备跟太子一争的实力呢!至于储君名分早定这样的话,呵呵,满洲夺嫡,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只要不登上皇位,太子名分算个屁!
性德见揆叙还未明白过来,怕他年轻,出门再做下糊涂事来,便耐着性子,把惠妃那些个小打算跟揆叙简单说了。
揆叙当下一惊,道:“怪不得那日珠儿她二婶回来,跟我说往后少去储秀宫了。我还当怎么了。却不想有这么些个隐情。”末了,恨恨不平,“本是姻亲,她母子若真有那心,咱未必不帮。何苦拿大侄女作践!难道,大学士嫡长孙女、一等侍卫长女,还当不得她一个皇子正妃不成!”
明珠捋须不答。性德冷笑,“怕的是,在她眼里,咱们家姑娘,当不得一国之母吧!”
揆叙闷声道:“这还不是太后呢!”明珠咳嗽一声,父子三人俱默然不语。
不知隔了多久,性德亲自动手换了一回炭,揆叙烧开了两壶水,明珠才开口:“怎么听老二媳妇跟你娘说,冬至那会儿,毓庆宫帮衬了咱们不少?”
此事性德不宜插嘴。揆叙道:“确有此事。永和宫容娘娘也传话,说太子对她甚为和善。因为大侄女的事儿,启祥宫无端受了不少气。还是太子帮着容娘娘在太皇太后跟前递的话。”
明珠看性德,问:“你怎么看?”
性德一笑,道:“哪朝哪代,也没有自己啥事儿不干,躲在后宫后头,就能成大事的。”
明珠与揆叙闻言,俱笑了。明珠道:“咱们家的姑奶奶,自是与汉家女子不同。何况,大孙女儿眼看就要选秀了。就算不打算叫她进去搏前程,外头合适的人家,也该相看起来了。”
性德笑答:“我倒是相中一家孩子。汉军旗的,家风清正,孩子也争气能干。只是,到底年纪还小,正在求学。我琢磨着,过两年,等咱家大姑娘选过秀回来,那孩子也该考进士了。那时节再请父亲与兄弟们一起去相看相看,更为稳妥。”
明珠虽是满军旗,平生最喜读书人,一听孩子将来能考进士,心里便满意了五六分。问明白性德所指人家,更是满意了七八分。对揆叙道:“汉军旗就汉军旗吧。只要孩子上进,比满军旗的纨绔还强上几分。如此说来,到时候咱们当仔细相看相看。”
揆叙忙道:“理应如此。”
明珠看海兰珠之事告一段落,转而问揆叙,“说起来,老二媳妇上回小产,也过去不短日子了。太医那边,可有什么说法?”
揆叙低头,半晌方道:“顺其自然吧。再不济,还有海富、富格兄弟。”
明珠道:“你大哥屋里也没个人,还指望海富他们养老呢。”
揆叙便答:“日后三弟成亲了多生几个,我们夫妻帮着他养,也是一样的。”
明珠见答,便知揆叙不肯纳妾,情愿守着耿格格一人过。无可奈何,只得随他,到底心中不悦。还是性德劝慰两句,方才罢了。
这边性德父子商量完事儿,守着火炉赏雪叙话。启祥宫内,李安安接连几个打喷嚏,吓得底下伺候的人一阵心惊。
李安安看她们忙来忙去,又是烧姜汤,又是灌汤婆子,笑着埋怨:“忙什么,不过就是昨天多吃了几个羊肉饺子,上火了,晚上炕又不热,内热外寒相激,喷嚏打出来就好了。等会儿我再出去走走,把内里的热散出来。”
葱香埋怨,“我的姑奶奶,您可拉倒吧。这大雪纷飞的,还出去走走。没见长春宫都传话免了今日请安了?您这要再自己给自己冻病了。改明儿人家都去请安,就咱不去,可不知道那些个人,又该怎么编排您了。说您三天两头病,那都是口上积德!”
茴香等也忙着劝。李安安无奈,只得老老实实蹲在炕头。葱香怕她下炕再冻着,搬了绣棚,守在一旁做针线。
吃了午饭,正是迷迷糊糊时候,窗外传来王贺请安声。李安安领着葱香隔着窗纱一看,影影绰绰一队人,听声音,仿佛是容妃身边的宫人。
李安安还道是容妃派人来了,刚想叫进来,就听王贺在外通传:“主子,容娘娘来了。”说话间,就有人挑起帘子,容妃进屋,众人围着,给摘斗篷大氅呢。
李安安急忙穿鞋下炕,领着葱香等人迎到外间,行礼问安。
容妃脱下兜帽、大氅,笑着回了礼,道:“大雪的天儿,主子娘娘免了请安,我一个人闲坐半天,无趣得紧。出来走走,找你说说话儿。”
李安安忙道求之不得,赶紧让容妃往东次间炕上坐,一面叮嘱王贺、葱香,烧热水,给永和宫跟着来伺候的人洗手、灌汤婆子,又叫多烧几个炭盆,放在外头,好叫众人取暖。
一向安排妥当,这才跟着进了东次间,陪容妃坐炕上说话。
容妃埋怨:“不过就走了那么一会儿,哪里就冻着了。做奴才的,整的比主子还娇贵。你呀,就是心太软。”
李安安笑着推过去一碟点心,道:“他们好了,伺候起主子来,才能更尽心不是。”
容妃便不再提此事,吃了半块松瓤糕,自己摘了帕子擦了手,打发屋里伺候的都去外头烤火,小声问道:“我怎么听说,你又病了?这才冒雪来瞧。不好好的吗?外头怎么传得风风雨雨的。”
李安安冷笑,“也不知道冲撞哪路神仙了。这半年来,都没消停过。还不如我当真病了,遂了他们的意。”
容妃叹道:“你说你这无子无宠的,招谁惹谁了。前儿,还有人找了富强给我递话儿,”
李安安乐了,“什么话儿?”
容妃叹口气,“能有什么好话儿,无非是叫我离你远些。我估摸着,不止我那儿,宜妃那儿、僖嫔那儿,都少不了的。没见最近那俩人都不怎么来往了?”顿了顿,又凑近了道,“长春宫八成也有所耳闻。”
李安安噗嗤笑了,道:“能递话儿给这么多主妃娘娘,想必,身份不低吧?”
容妃道:“你可长点儿心吧。咱们这样的,本就无宠。再没个帮衬的,往后余生,可是长着呢。”
李安安低头冷哼,“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容妃恍惚听了一句,没甚听清,问李安安,李安安却再也不肯说,只道:“等来年开春儿,就暖和了吧。”
容妃疑惑,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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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下的雨夹雪,还有雾霾。唉,为什么不周六下?周日下,影响明天上班啊!
不知为啥,作者菌又有几个文被屏蔽了。好奇怪,都是清汤挂面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