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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章
葱香靠着门框兀自沉思，茴香等素来怕她铁嘴钢牙说话不打草稿, 也不敢说, 也不敢问。就这么到了后半晌, 葱香自己回过神来，站直了当差。
李安安也在这时候醒来，看太阳偏西，拢了拢身上被子, 摸摸炕头, 还是热的，也不叫人进来伺候, 自己起床套上常服, 打炉子上倒了杯热水喝。
葱香听见西次间动静, 进来查看，见李安安站在炉子前换炭呢，忙近前夺了李安安手里火钳, 道：“奴才来就是。”
李安安也不理论，端着水杯坐到炕沿儿上，看葱香收拾好炉子, 重新温上热水, 想了想，问：“今儿可是吓着了？”
葱香刚要站直, 闻言腿一软, 好险没跪下, 顿了顿, 咬咬牙，抬头瞅茴香几个都在帘外站着，小心道：“奴才离二十五出宫还有几年。可父母俱已去世，家中只有兄嫂。将来就算回去，也不过是给侄儿赚彩礼的命。说起来，除了一辈子陪着主子，已是无处可去。不管何时，奴才，奴才跟主子一起，绝不分开。”
李安安叹气，探身拉住她的手，拍了拍，道：“跟着我，要吃苦咯。”
葱香咬牙，“奴才不怕吃苦。再苦，能有叫人卖了换彩礼苦？”
李安安默然，过了一会儿，看葱香愈发忐忑，这才劝道：“好孩子，你放心，只要咱主仆一心，好日子，在后头呢。”
葱香得了准信儿，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外头王贺通报：“长公主来了。”
李安安对葱香使个眼色，葱香急忙进了西梢间，找水洗眼睛，免得叫人看见红红的，说不清。茴香领着人进来，伺候李安安换衣裳梳头。还没收拾停当，翠花就领着喜鹊几个人进屋，见李安安匆匆行礼，大笑道：“这是刚睡醒啊？”
李安安笑答：“晌午那会儿，在慈宁宫喝了两杯，有些困了。”
翠花嗯一声，打发喜鹊几个外头守着，自顾自坐到炕上，说：“我也是，跟几位公主格格们吃酒，以往从来不输。今儿个居然上头了。眼看天就黑了，懒得回去，今儿晚上在你这儿歇一宿。”说着，脱鞋上炕。
茴香端茶进来，一下看傻了眼。李安安瞧见，笑说：“还不赶紧给长公主倒茶来。”
茴香这才赶紧上前，奉茶告退。李安安叫住，“多拿些果子点心来。跟小厨房说一声，今儿晚上做长公主和喜鹊三个人的饭。”转头问长公主爱吃什么。
长公主道：“还不就是那几样，宫里厨房做的，还有什么新鲜的。”
李安安便道：“叫他们捡拿手的做吧。”
茴香领命，到门口碰见小何子，打个招呼就要去小厨房。小何子笑问：“姐姐忙什么去？”
茴香道：“长公主晚上在这儿住，去小厨房说声加菜，另外拿几样点心。”
小何子忙说：“姐姐只管歇着，跑腿儿的事儿交给我就是。”
茴香嗤笑，“该不是手里又不宽裕了吧？”
小何子笑答：“瞧姐姐说的，我好歹也算是个二等太监。哪儿能见天找人借钱呢。”
茴香叹气，“你也留点心，家里兄弟娶妻生子，自有他们的活法儿。哪儿能处处找你伸手。你记住咯，自打你进了宫，就算是报了他们的生养之恩了。”
小何子抿嘴，苦笑：“我知道。姐姐放心。”茴香无奈，摆手叫小何子自去。
翠花隔着窗棂听得清楚，转脸对李安安道：“你这宫里，着实有几个活得明白的人儿。”
李安安冷笑不语。不一会儿，茴香领着几个宫女捧着盘子进来，在炕桌上摆上四色点心，并两盅甜汤，添置了汤勺，行礼告退。葱香趁机从西梢间出来，站在一旁伺候。
翠花瞅见葱香鼻尖微红，抿嘴儿一笑。李安安则吩咐：“这里不用你伺候，去外头跟喜鹊几个吃果子玩儿吧。”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咯。
葱香领命告退，到外头安排茴香陪着喜鹊两个长公主带来的丫鬟去耳房吃果子，转头瞧见王贺在门口挑着帘子往里瞧。见葱香过来，王贺忙问：“盒子的事，你跟主子说了没？”
葱香摇头，“长公主来了，要在这儿住一晚上。哪儿有空呢。”
王贺道：“长公主来了？怎么就想着在咱这儿住下了？慈宁宫、寿康宫、西三所，房子不多的是？”
葱香白他一眼，道：“主子们的事儿，哪有咱们做奴才的说话的地儿。”转身回屋。王贺“嘿”一声，眼瞧着葱香进了西次间，因李安安起居之所，平日无传不得随意进入，只得老实在门口守着。
李安安跟长公主喝茶吃点心，外头响动听了个大概，见葱香进来，便问王贺何事。
葱香瞧一眼长公主，李安安笑说：“一条绳上的蚂蚱，但说无妨。”
葱香便把卫贵人娘家人送盒子的事儿说了。
李安安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转头跟翠花解释，“以前旧首饰，宝石珍珠叫我给抠下来，剩下的托人打成了银锭子、金锭子。”翠花噗嗤笑了，“你倒想的长远。”李安安答：“过日子，可不就得往长远处打算。”当即吩咐葱香喊王贺进来。
葱香出去，立时王贺捧着个不大不小中号盒子进来，问二位主子安。
李安安点头叫起，葱香帮着把炕桌上的点心挪开，王贺把盒子放上去，垂手站在炕下听使唤。
李安安亲手撕开封条，里面果然上下两层，五十个银锭子，十个金锭子，每个上头打上一两、二两不等。金澄澄、银晃晃的，映着窗外阳光，衬得屋里都亮堂不少。葱香打西梢间取来银称子，王贺上前帮忙，主仆三人费会儿功夫把盒子里的称好。李安安心算一遍，笑说：“这回，承了卫贵人的人情了。”
葱香也算好了，道：“主子这是哪里话，咱们送出去八十两银子，二十金子，得的也是这个数。难不成，给咱们帮个忙，还得咱给工钱不成。”
翠花也问。李安安笑着摇头，王贺在旁解答：“但凡熔金银，都是有火耗的。现如今的火耗，是一两一钱，就是说，熔一两的碎银子，只能出九钱的银锭子。”
葱香还没完全明白，翠花就找到漏洞，“费多少东西，不是应有定数？怎么现如今多少。难不成，还有多有少？”
王贺见问，不敢直言，只得赔笑，去看李安安。李安安拉拉长公主袖子，“官员们那些不好对外明说的进项罢了。”
翠花这才不问。李安安叫葱香、王贺合力把银锭子、金锭子收好，葱香抱着进里屋锁起来。王贺看无事，就要告退。
李安安叫住他，吩咐：“你且别走，明日出宫办点儿事儿。”
王贺便站好听吩咐。
葱香从里屋拿出来一个小包袱递给李安安，李安安打开，叫王贺看仔细，“这是打那些旧首饰上拆下来的，有五十颗中号珍珠，十颗红蓝宝石，还有一串珊瑚珠子，一串玛瑙。明天宫里无事，你吃了早饭，赶早出去，往我二大爷府上去一趟。元宁姑娘年底出阁，如今正是准备嫁妆的时候。宫里的首饰轻易不能赏，把这些零碎的送过去，凭二大娘卖也好，重新打首饰也罢，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点儿心意。”
王贺上前，收了包袱，听李安安接着道：“办完事儿，别急着回来。往烟袋斜街上那家清真饽饽铺去，买两匣子点心来。记着挑我爱吃的，别净买那些宫里也有的，白跑一趟。”
王贺一一记下，看李安安没别的吩咐，捧着包袱告退出去。
翠花看屋里没有外人，看李安安一眼，半晌才说：“你还怪能操心咧。”
李安安笑一声，叹道：“甭管换谁，刀架脖子上了，脑子都好使。”
翠花答：“那可不，再不好使，就没机会使了。”
到了晚饭时候，小厨房送来两荤两素一砂锅粥，荤的是葱爆广肚、鲤鱼盖被，素的是凉拌黄瓜、姜汁莲菜，粥是糯米、粳米、小米熬的三和粥。另有一笼灌汤包。
翠花吃完，赞不绝口，问厨子是哪儿请的。李安安不答反问：“这手艺，在外头开看饭馆儿，能养活人吧？”
翠花道：“着实不错。你只管说哪儿请的厨子吧。”
葱香笑答：“小厨房到哪儿请厨子去。还是咱启祥宫的宫人，菜却是我们主子手把手教的。”
翠花看李安安一眼，见李安安点头认下，连连低声道：“怪不得你敢出门，这手艺，有这手艺，守寡也饿不死。”
当晚翠花果然歇在启祥宫，李安安躺床，她躺炕。葱香与喜鹊在外间大床上守夜。半夜三更，翻来覆去睡不着。李安安叫她吵醒，问：“可是炕不舒坦，咱俩换换？”
翠花道：“不用。”停了一会儿，问：“若真如他所说，也不是非走不可。你多操些心，万一就得宠了呢。一年半载，养个一儿半女的，说不得，命也就保住了。”
半晌见李安安回答，还以为她睡着了。翠花翻个身，刚迷迷糊糊要睡，就听黑暗里，李安安幽幽道：“我嫌腌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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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个外国人的游记介绍，记录康熙时期中国。那里头，把康熙描绘得跟个昏君似的。其实，仔细一想，那位爷所谓千古一帝的名号，确实有不少的水分啊。
话说，华为应用市场里，某钉软件评分已经降到1.3了，其他好几个直播平台软件也没逃离如此幸福的命运。当真是可喜可贺，祖国花朵的雷霆之怒，终于见识到了。哈哈。
不说了，我去华为应用市场打分去了。真是的，也没个负分，好不爽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