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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笑了一会儿, 僖嫔先停住了, 抹了一抹眼泪, 复又拉过李安安的手，悄声说道：“你说的, 我是没想过。到底我也这般年纪了, 能不能得个阿哥还是两说。不过, 当初绣安那胎, 我着实想过的。”
李安安点头，“那也成。可惜了, 绣安生了个公主。不比阿哥，能一辈子陪在身边。”
僖嫔冷哼一声，“这胎是公主, 下胎指不定就是阿哥呢。俗话说, 先开花后结果。”
李安安笑了，说：“你还说你这把年纪了。那乌雅绣安可也二十好几的人了。再说，她现在可是在寿康宫住着呢。我前两天听说淑惠妃派人送东西回去, 专给她们母女。这是打什么主意？还不是想着把公主拢在身边？绣安若为了女儿不出寿康宫, 敬事房那边，她的牌子可是不好往丹盘里放呢。”
僖嫔不屑道：“姐姐到底是大家子出身, 不知道底下这些宫女们的手段。等着瞧吧, 不用咱们帮忙, 绣安就会从寿康宫出来的。到时候, 我可要瞧瞧, 这位乌雅贵人跟德常在到底谁更胜一筹了。”
李安安不得不认真去看僖嫔。看了好半晌, 等到眼睛酸了，僖嫔也受不了了，摆手问：“姐姐瞧我做什么？”
李安安无奈道：“瞧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僖嫔本来要恼，看李安安一脸正色，不好多说，只得问：“什么话？”
李安安叹气，伸手拍拍僖嫔，慢慢说道：“若是别的府上姨娘你争我闹，咱们冷眼瞧着就是了。如今，你我跟那些乌雅贵人、德常在可是在一个后宫，真当贵人与嫔差了好多？不过一步而已。她们闹将起来，咱们岂能独善其身？少不得被牵连。你还想隔山观虎斗呢。小心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
僖嫔迟疑道：“那倒不至于吧。好歹咱们也是主位娘娘。”
李安安嗤笑，“正是因为咱们是主位娘娘呢。须知，偌大一个后宫，美人无数，主位有数。那底下的贵人、常在、答应并官女子，你去问问，哪个不想住到堂屋里去？堂屋也是有数的。不出来一个，哪能进去一个？所谓后浪拍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往后选秀三年一大选，两年一小选，鲜嫩的女孩子多的是。你若起了由着她们斗的心思，她们学会了跟别人斗，自然也会把那法子用到你身上。要我看，还是咱们这些姐妹们值得亲近。怎么说，都是一宫主位了，不至于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的堂屋去。更何况，都是没儿女缘的。”
僖嫔听了，捂着心口点头，“姐姐说的是。叫姐姐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怕了。要知道，两年半后，就是大选。仁孝皇后跟当今皇后的妹妹，如今可都待年宫中呢。”
僖嫔这么一提，李安安也想起来了，慈宁宫后头那个西三所里，可不就住着仁孝皇后与当今皇后的妹妹们吗？此外，还有佟贵妃的小妹妹，也是早两年就接进宫养着。当时因为几位姑娘年纪太小，一团孩子气，太皇太后不忍心她们幼年离家，十分可怜，便发话安排几位按照和硕格格的待遇养在慈宁宫后头，平日里也是十分照拂。如今算来，可是都到了参加选秀的年纪呢。
无论家世还是人品相貌，几位姑娘都不比她们的姐姐差。过个三年五载，她们成人了，一旦过了选秀，势必会成为高位嫔妃，后宫格局重组。只不过，李安安一笑，“这是皇后与贵主该操心的。咱们且管不着呢。”
僖嫔一听，可不是。不是咱妄自菲薄，这几位一旦进了后宫，那定然是冲着妃位乃至贵妃位去的。咱们这些无儿无女的，指不定人家看都不看一眼呢。想着想着心里反倒有些郁郁，摆摆帕子，“唉，有个好爹，果然比什么都强呐。”
李安安笑着劝慰：“爹咱们是不能挑了。不是还有下一代么？”僖嫔冷哼，“阿哥呢？你倒是把阿哥给我找出来呀。”
李安安无奈干笑，“我要是能找，那也是人家的。你说说你，又有圣宠，又正当年轻，荣嫔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接连生了好几个。你怎么就不说上进，成日里在这儿拈酸吃醋，我又没跟你抢阿哥。”
听了这话，僖嫔委屈上了，“我有什么法子。为了求个阿哥，观音不知拜了多少次。药不知吃了多少斤。眼看着别人一个接一个地生，我明明圣宠也是不少，偏偏就是怀不上。我有什么法子！”说着说着，倒像是要哭了出来。
李安安皱眉问：“吃药？你好好的吃什么药？方子可叫太医瞧过了，吃了多长时候？”
僖嫔本不愿多说，只今日在李安安面前说的着实不少，又嫉妒惠嫔膝下有皇长子，心一横，便说：“也，也没多少时候，不过两三年了。这种药，哪里敢叫太医瞧。是家里头请的郎中给瞧的。”
僖嫔看李安安脸色，知道她不赞同，便又说：“那也是请的有名的郎中，断然不会错的。”
李安安闻言，只得叹气，“妹妹你也是大家女，岂不知是药三分毒。更何况，咱们这边老大夫，素来讲究望闻问切。若你不能面见大夫，诊一诊脉，便是再好的方子，不对症候，也是白搭。说不定，原本好好的身子，却叫吃药给耽误了。”
李安安这话说的重了，僖嫔又委屈又害怕，半晌无语，最后才喃喃问道：“那，我停了那药吧？”
李安安叹气，“能不能吃就不吃吧。不过，总得叫太医来诊一诊才好。若真是药不好，或者不对症候，也能调理调理。说到底，你还年轻着呢。”
僖嫔苦道：“到宫里去吧。我家跟王太医熟，往日都是他来看诊，回京叫他瞧瞧。”李安安听了，于心不忍，话在心里转了半日，终究说道：“看诊这事儿，赶早不赶晚。如今随行也有太医呢。再差也不过查出来不能生罢了。总比稀里糊涂的好。”
僖嫔听了，默然半日，恨不得滴下泪来，终究还是下定决心，站起来对李安安说：“多谢姐姐，这边的枣泥糕甚好。我也回去做一笼尝尝。”
李安安跟着站起来，扶僖嫔一把，转头吩咐绣春，“好好的护送你们主子回去吧。有空常来这儿坐坐。我们姐妹说说话。”
绣春方才听了僖嫔与李安安对话，心里早就琢磨了半日，此时闻言，急忙点头说是，上前搀扶着僖嫔走了。
葱香急忙上前扶着李安安，茴香在前头挑帘子，主仆几人将僖嫔一行送出门外。站着院门口，僖嫔扶着绣春回头，笑了一笑，对李安安说道：“姐姐且回去吧。时候不早了。赶明，咱们一起去老祖宗那儿请安去。”
李安安笑着点头，“正是呢。你且回去早些休息。”
僖嫔心中苦，却不好当着众多人面上露出来，只得再次笑笑，对着李安安点点头，带着绣春、刘春走了。
李安安站在门口，等僖嫔走远了，这才扶着葱香慢慢回转。走到一半，看见德常在扶着蒜香慢慢出来，像是要在院子里转一转的样子。德常在见李安安回来，笑着蹲身福礼。李安安抬手免了，笑说：“你现在还好，等过几个身子重了，就不必行这般礼了。仔细身子要紧。”
德常在低头笑答：“谢安主子。嫔妾乃是奴才出身的，自幼行礼习惯了，哪里就那么娇贵了。”
李安安站住，柔声道：“不是那话。说句咱们关起门来的话，你别恼。到底咱们年纪摆在这儿，不比年轻小姑娘了。头胎更是得好生养着。日后，还指望着你做个子孙娘娘，生他五六个呢。”
说的德常在几个人都笑了，德常在更是红了脸，对李安安道：“托安主子的福，这个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嫔妾就知足了。”
李安安道：“知足常乐。这孩子有你这样的母亲，定然会平安喜乐的。”德常在急忙躬身道：“托安主子金口。”
李安安笑着点头，叫她不必多礼。看看天色，又嘱咐几句外头雪水快结冰了，不可在外久留，便带着葱香、茴香、王贺回堂屋。德常在恭送李安安回去，见她进了屋，便也转身回去了。蒜香扶着德常在进屋，忙着帮德常在解斗篷，换手炉。德常在瞧她忙前忙后，想起自己这个年纪，早就跟在太后身边做了掌事姑姑，也是造化弄人，原以为这辈子都要老死宫中了。不想有这般造化。伸手摸摸肚子，平平的暖暖的，看窗外还有未化的残雪，再琢磨琢磨启祥宫素日为人，知道李安安素来不难为身边人，心道，说不得这孩子跟自己还有一辈子的缘分，可以亲手抚养他长大。想到这里，便叫来蒜香，吩咐：“我饿了，熬点儿小米粥来。多放几个红枣。”
蒜香脆声答应，急忙取了砂锅洗干净，淘米熬粥。不一会儿，门后的小炉子上，便飘来一阵红枣小米香气，德常在微微点头，夸奖：“是个手脚勤快的，才教了你一回，便知道怎么熬了。”
蒜香得了夸奖，高兴道：“小主喜欢，我往后多跟小主学做饭。”
德常在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这边德常在放下心中担忧，安静吃饭。那边僖嫔送走刘静刘太医，回过头来，恨不得立刻回京，掐死长嫂纳兰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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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改卷，发现学生居然用英语骂老师，满卷子的脏话。不禁怀疑，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唉！心情不好哇。寒假期间，更新不定。算了，反正我这文也没几天定的。不过，肯定会越来越好看的。毕竟没了熊孩子闹腾，心境也跟着开阔起来了，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