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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到了晚上, 吃完饭, 李安安借着烛光洗了脸换好衣服, 坐在炕头泡脚。葱香打发茴香去睡觉，自己留下来给李安安铺床。王贺领着小何子院子里转了两圈儿, 看没什么事儿, 便关了门, 问问德常在那里已经歇下了, 窗户底下跟李安安说一声，几个人都去睡觉不提。
葱香铺好了床, 把自己被窝也铺在熏炉旁，看李安安洗好了脚，便端出去放在外间, 等明天再泼。免得晚上泼出去冻成冰再滑倒了谁。葱香回来, 李安安便夸奖道：“我们葱香真是越来越能干了。瞧瞧处事周全的。”
葱香得了夸奖，笑嘻嘻道：“都是主子教的好。”
李安安乐了一通，二人钻进被窝, 吹了灯躺好。趁着外头月色尚明, 葱香小声开口问：“主子，今日僖嫔娘娘说吃了什么药, 会不会真是药有问题？”
李安安摇头, “这个咱们哪里会知道。瞧如今七位嫔, 只有启祥宫与钟粹宫无出。咱们宫里没孩子, 那是因为没有圣宠。可钟粹宫不同, 那位可是一个月能轮到五六天的。这等圣宠之下都没孩子, 着实叫人不解。”
葱香叹气，“都不容易。”
李安安听了这话，噗嗤笑了，说：“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偏偏想这么多。别人院子里的事儿，只要碍不着咱们，管他呢。”
“也是。”葱香听了，放下心来，翻个身便睡了。李安安感慨到底年纪小睡得香，隔着窗户瞧瞧外头月色，没一会儿，也觉得倦意上来，躺好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瞧瞧外头昨日化的雪水都成冰了，顾不得洗脸，先叫王贺去德常在那里传话，请她不必出门，好生养着。过几日雪化了再说。王贺回话来，说德常在多谢安主子关心，今日定等冰雪消融才出。还托李安安到太皇太后那里告罪。李安安笑说，“自是应当的。”洗漱已毕，吃了点东西垫着肚子，李安安便换了高低鞋，去太皇太后那里请安。一路果然路滑，不少小太监都跌了一跤。葱香吓得跟王贺一左一右扶着李安安，一路小心翼翼，总算到了太皇太后院子里。瞧见院子里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冰雪，葱香这才拍着胸脯喘口气，因是太皇太后院子，不敢说话，只是对李安安眨眨眼。
王贺瞧前头路好走了，也跟着放下心来。李安安笑话二人，“得了，赶紧地，该进去请安了。”
院子里早有人通报，说安嫔来了。太皇太后正跟淑惠妃、端顺妃说话，听见说李安安来了，笑着说：“正说德常在呢，她来了。德常在好不好，叫进来安丫头一问就知道了。”一面传李安安进来。
李安安进门一瞧，今日几位太妃都在，急忙先对太皇太后行礼，再对几位太妃一一行礼。太皇太后叫起，命她坐在炕前绣墩上，笑问：“刚才还说你呢。”
李安安笑问：“老祖宗且不忙，让我猜猜，指不定是说我做的柿饼难吃吧？”
太皇太后与淑惠妃、端顺妃皆笑了起来。淑惠妃道：“还说呢，传到外头，以为我们只知道吃。”说得众人都笑了。
李安安想了想，“那便猜不着了。还请太妃明示呢。”
淑惠妃但笑不语，端顺妃在旁接话，“不过就是问问你，德常在近日如何了？这几日下雪，路滑，也不好去瞧瞧她。”
李安安急忙欠身谢过，说：“昨日她还说呢，因下雪不敢出门，耽误了给老祖宗和几位妃母请安，心里着实不安。我还劝她，好好养着孩子，等来年抱着大胖阿哥给老祖宗和妃母们请安，指定高兴地什么似的。”
太皇太后点头，“平日里来就得了，这两日她着实不好出门。”
李安安点头称是，“老祖宗心疼我。自从知道德常在有孕，我成日里记挂在心上。生怕她吃不好睡不香。原本她是硬要来给老祖宗请安的，叫我给使劲儿拦下了。老祖宗说的是，请安不急于一时，养好了阿哥才是对老祖宗大孝顺呢。德常在听了这话，才说不来，连番说让我替她告罪呢。”
太皇太后笑了，对淑惠妃与端顺妃道：“得了，这会儿放心了。”
淑惠妃道：“有安嫔照看着，自然是放心的。”端顺妃也说，“太皇太后知人善用，德常在托付给安嫔定然没错的。”
李安安急忙推辞，“也是太皇太后福泽深厚，我跟德常在也是沾了太皇太后的光了。”一时间众人都高兴起来。此时，外头通报，惠嫔与翠花长公主、大公主、三公主和五公主都来给太皇太后请安了。恭靖妃因娘家这两日就要离开山西回浩齐特草原，忙着收拾东西送过去，提前告罪说晚来会儿。众人便不计较。一时见礼已毕，依次落座。太皇太后扫一眼，问道：“怎么不见僖嫔？”
正说呢，外头僖嫔迈腿进来，对太皇太后笑说：“老祖宗，我在这儿呢。”太皇太后笑道：“瞧瞧，你忙的什么呢？这脸上的粉儿扑的，忒多了些。”
僖嫔笑嘻嘻过来行礼，回话：“昨日回去不小心滑了一跤，甩了腰。回去请了太医，又是贴膏药，又是叫绣春揉的，折腾了一大晚上，疼地我半夜没睡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这不，眼圈儿都黑了。不多扑点儿粉，再吓着了老祖宗可不是我的罪过？”
听她这么一圈话下来，众人皆忍俊不已。翠花坐在李安安上首，闻言一拉李安安，小声道：“看着像是哭了一宿的。眼睛跟兔子的差不多。”李安安陪着一笑，不多言语。
太皇太后也乐不可支，指着下头一个绣墩说：“得了，赶紧坐吧。再叫你这么念唱作打下去，咱们这儿直接就成戏台子了。”僖嫔得了座，也不多说，扶着腰坐下去，一面坐一面说：“唉哟，安姐姐你算是未雨绸缪，多亏没叫德常在出门。那路可是真滑呀。”
李安安笑说：“你没事就好。我那儿还有几样你爱吃的点心，回头给你送过去尝尝。”又问太医说了可有什么忌口的。
僖嫔摆手，“哪儿有什么忌口的。不吃发物就得了。”
太皇太后一听笑了，“得了，你今日是没口福了。哀家刚听说前头猎了一头鹿，叫他们送了鹿肉来炖着吃呢。”
“鹿肉啊？”僖嫔听了，只得捂着胸口，喃喃道，“那，不吃就不吃吧。”众人瞧她这模样，都跟着乐一阵。
李安安在旁跟翠花笑罢，便陪着太皇太后说话。到了午时，前头送来炖好的鹿肉，还送了烤鹿肉，搭配了不少山珍和时令菜蔬，太皇太后吩咐下去做了热锅子吃。恰好恭靖妃收拾好东西赶来，三位太妃陪着太皇太后坐一桌，翠花长公主与三位嫔位主一桌，大公主领着三公主、五公主一桌，一旁奶嬷嬷伺候着。太皇太后无事时，也爱喝一两盅羊奶酒。因而每桌都有酒上来。太皇太后先起筷子，众位公主嫔妃才跟着动了筷子。
期间，翠花、惠嫔与李安安互相敬了一盅。僖嫔推说腰疼，没有喝。几日也不多劝，便罢了。等到饭毕，太皇太后又拉着几个小辈儿说几句话，便露出乏意。众人依次告退。到了门口，僖嫔唤住李安安，笑道：“若是无事，到我院子里坐坐吧。”
李安安一笑，说：“那感情好。昨日吃了我的点心，今日怎么着我也得吃回来才成。”心里却打定主意，一会儿不管僖嫔说什么，自己都不能再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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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更这么多吧。要去看外甥，熊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