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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初创篇——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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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情况,比登临和龙叔看到的要糟糕的多。如果从高空俯瞰,就会看到,方圆百里的野狼,如蚁群附聚一般向商队和豪族汇集。群狼奔行,不计其数,百兽惊惧。
    “招财进宝!”随着于五的一声大喝,众商队伙计驾驭马匹,再次踏上前往燕京城的路途,所谓路,其实就是茫茫草丘和荒原,并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普通人看多了眼睛还会发胀,可在熟练的领路人眼中,哪里该直行,哪里拐弯,哪里该防颠簸,就跟明镜似的。因为这一条条不可见的商路,是商队花费巨大代价,甚至包括人命,才得以形成,不由他们不珍惜。
    龙叔和众武士护卫大小姐的马车不再远坠在商队后面,而是前进到商队尾部,与商队相连,猛一看去,就像是商队的殿后部队。
    今晨的草原没有雾,也没有下露水,这样,商队的视野很开阔,行路也干爽,所有人的心情应该轻松愉快才是,可恰恰相反,所有人的心情既紧张又沉重。
    “嗷——”一只浑身黑毛的强壮野狼站在草丘之顶仰着脖子长嚎,在它身边有十几只野狼,其中有五只野狼跟着它一起长嚎。
    一块石块划过虚空,以普通人投掷的速度飞向黑毛野狼,落在野狼身前约两步的地方,再弹起来,砸在野狼的前肢之上。野狼吓了一跳,停止嚎叫,对着投石块的人龇牙,亮出锋利的牙齿,喉管中发出愤怒的低吼。其余野狼见同伴的尊严被挑衅,也立刻停止嚎叫,对投石之人龇牙低吼。
    “汪汪汪——”清脆的小狗叫声从投石块的方向传来。小狗一叫,这十几只野狼立马不龇牙了,眼中显露出恐惧挣扎之色,在草丘之上不安的来回踱走。它们惧怕狗叫,想要离去,可又更俱怕另一个东西,不敢离去。
    小江南拍了拍手,又摸了摸天天毛茸茸的小脑袋,“成,服你啦,跟登临大哥混,居然连杀气也学了个十足十。”
    汪那个汪,那是那是,本狗可是登临老大的头号狗腿子哩。天天最喜欢的,就是把它和登临摆在一起相谈,能沾染老大的老大的光环,逼格都显得暴涨,它吐着舌头,对小江南猛摇尾巴,表示赞同。
    天天此举,又逗的小江南哈哈大笑。
    登临不像小江南那般心思简单,他已经察觉到不妙了,野狼越来越多,刚开始还是十几只至几十跟在商队之后,然后是一群一群的尾随,小半个时辰前,商队两侧开始冒出成群的野狼。
    昨天之前,商队在白天赶路的时候,野狼远远望见,就会躲开,按照小江南所说,野狼不会在白天攻击人数和马匹众多的商队。而现在,野狼一反常态,不但跟踪商队,而且还大胆的接近,有的时候,出现在商队两侧的狼群,会在商队二三十步外奔跑。
    登临仅用目测便初步估计,商队周围的野狼数量绝对过千,而且,根据远远传来的狼嚎声判断,数量还在增加,似乎附近一带的野狼都在向商队汇聚。
    不过,狼群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并不进攻商队,只是随商队行进。
    龙叔骑着马跑了过来,他一脸凝重,显然,如今进退不得的局面令他压力山大,他对登临说道:“登临小兄弟,这些畜生的架势,颇有围三缺一的味道,咱们要做好应对准备,如果真打起来,还需要咱们两方协同啊。”
    狼群紧随商队两侧与后面,却放过商队的正前方,的确是围三缺一。
    登临点点头,拍了拍插在腰后的钢刀,又指了下在商队前领路的于五,示意他和于五沟通。
    “唉,这次出门真他妈衰,胡人碰到了,现在又被狼群围上……”龙叔吐了口吐沫,驾马向于五跑去。
    “登临大哥,在白天野狼是不会攻击人的,可是到了晚上就难说啦,照这样下去,今天晚上,大家伙都不用睡觉,需要全员警戒了。”小江南说。
    恐怕等不到晚上了。登临眯起眼,眺望商队的侧方,就是那个方向,他隐隐感受到某种邪恶,和废城鬼物散发的气息非常相似,令他心中生起深深的厌恶。
    商队继续行进,龙叔指挥的武士们也不再殿后,而是行进到商队中间靠后的位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马车就紧挨在登临货车之后。
    狼群数量仍然在持续增加,狼嚎之声此起彼伏,就连蒙着眼睛,耳朵又被塞上棉花的马匹,也感受到了危险,变现出烦躁,不时人立长嘶。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围在商队三面的野狼越聚越多,甚至草原的风吹过来时,都会裹挟野狼身上特有的腥膻气味,那些幽幽的狼眼,冷漠的注视着商队。
    就算是再粗线条的商队伙计,也察觉出不对头了。所有人均绷着脸,紧咬着嘴唇,面色难看。前路漫漫,不知还会有多少只野狼再冒出来,这种在死亡线上行走的感觉最煎熬人心,昨日和匈奴骑兵照面的压力与现在相较,都差了一些。
    午时。
    商队进入一片地势较平坦的荒原,众人看清旷野的景像时,不禁头皮一阵阵发麻。这片荒原生长着接近成人膝盖高的野草,此刻刮着风,野草随风起伏,可见无数野狼站在草丛中,望着商队,不知几千几万。没有一只狼叫,也没有一只狼动,无数幽幽狼目就这么看过来。
    这一次,前路被狼群占据,不再是坦途。坠在商队之后和两侧的狼群也停止奔跑,将商队的三面封死。
    登临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在约五百米之外一块岩石之上立着三头身体壮硕的恐怖巨狼,它们的体型是普通狼的三倍,眼睛是火红色的,四肢和四肩长出尖利的骨刺,浑身的长毛又粗又黑,仿佛金属所制。
    三只巨狼散发浓郁的邪恶气息,登临远远望着三只巨狼,内心就生出浓浓的憎恶,和废城之中鬼物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所有人,结阵。”于五和龙叔大吼。商队伙计和武士立刻忙碌起来,在于五的指挥下,如防御匈奴骑兵一般,将货车组成圆形防御阵,将马匹赶入防御圈内,大小姐坐乘的马车也被拉入防御圈。
    登临、于五和龙叔则站在一座最高的货车之顶,警惕的注视着狼群,狼群并没有攻击,仍然静静注视着商队,可是,即便狼群未攻击,商队伙计和一些武士亦表现的越来越恐惧。
    对于北疆之人,如果还有什么能比死在匈奴人弯刀之下更凄惨的,那么,就是葬身狼腹了。被刀剑杀死,尸首尚可寻,可被野狼吞噬,那么就只剩下渣了。
    “畜生就是畜生,不知道乘敌立足未稳之时攻击,当事半功倍。”龙叔说。
    “不然,狼是最有耐心的动物,也是最具组织纪律的动物,它们在等待首领,亦在消磨我们的意志。”大小姐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登临扭头一看,不禁眼睛一亮,大小姐和卫小丫不知何时从马车中走出来了,大小姐依然是黑纱遮面,一头银发用帕巾包起,她和卫小丫的罗衫之外均套了件束身皮甲,显得英姿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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