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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必微眯双眼,“琼华天才果然名不虚传,阔别三载,居然已修行至中段巅峰,看来,未来的琼华承天殿主,非你莫属了。”
百里追星摆了摆手,笑道:“追星不热衷于宗门事务,承天殿主之位,实非追星所愿。”
石必点头,“不错,吾等修士,当追求天道,其他皆是虚妄。”他眸光流转,手指向百里追星身后的天天,“此妖孽方才之行为你已看见,其为祸人间,实乃人神共愤,今日石某必杀之,百里追星,你拦我杀妖之路,是何道理?”
“汪汪——”天天气得大叫,本狗乃是英俊神狗天天大人,新鲜的北疆狼族大王,你丫的才是妖孽,你全家才是妖孽,妈的!
百里追星侧首,嘴角弯了弯,“旺财,稍安勿躁。”
旺财?天天闭嘴,眨了眨乌溜溜的小眼,唔,这个名字不错,很有韵味的样子呢,嗯嗯,以后老子的外号就叫旺财啦。
百里追星看向石必,继续道:“旺财是追星好友所饲,追星相信,它方才这样做,一定是为了守护它的主人。”
百里追星简单的一袭话,令他承担了巨大的责任。仙妖不两立,是人间仙界铁律,无论何种原因,他袒护妖类——尤其此妖刚才还屠杀了两千人,明显是严重的违禁行为,如被传扬,他将被所属宗门严加审判,有可能会被定义为叛宗而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百里追星的话语中的两个字道出了他这么做的理由,——相信!
是的,相信。
他将登临看作朋友,所以,他选择相信朋友的一切,哪怕,他将因此承担巨大的危险,他亦选择相信。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就是如此奇妙,他和登临不过数面之缘,仅在荒村中对邪影一战,现在,就可凭借信任托付生死。
“另外,”百里追星眨了眨眼,话锋一转,“杀死两千骑兵的,是北疆数万野狼,与吾友的旺财何干,旺财实力低的可怜,还不到为祸人间的地步,否则,百里追星必然替天行道。”
大家都是混人间仙界的,耍嘴皮子项来不是强项,话不投机操刀子上才是正理。百里追星袒护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石必那一点点耐心被消耗殆尽,他是半步亚神的登天强者,比百里追星高一个大阶位,在他的眼中,地阶中段的百里追星不过蝼蚁罢了,之所以和他说几句话,完全是看在琼华仙派的面子上。
石必的眸子闪过冷光,从后背取下仙剑,拔出仙剑,注视着百里追星:“你究竟是让是不让。”
石必手中的仙剑是一柄宽刃剑,样式古朴,上面雕刻着玄奥的饰纹,四周的土灵被仙剑疯狂吸纳,形成肉眼可见的淡黄色气旋。
百里追星是雷灵修者,天地五灵中,雷灵最是狂暴,号称承天之威,掌天之罚,因此,雷灵修者的战力是五灵修者中战力最强,但,战力强并不代表可以跨越修者的阶位边际,无限越阶而战。
石必已步入登天之阶,是挑战神阶的超级强者,而百里追星甚至还未突破地阶高段,距离登天之阶天差地远。二人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百里追星外表儒雅,内心却极为刚强,性格方面,他和登临非常相似,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哪怕头破血流也义无反顾。
百里追星的眸子闪过雷光,周身雷弧闪耀,一字一句道:“你要战,那便战!”
他摊开手掌,捏了一个剑诀,掌心雷弧一闪,一柄古朴的仙剑剑柄突然出现,被他握在掌中。剑柄之端,居然没有剑身,光秃秃的,显得甚是古怪。
不对,此剑并非没有剑身。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仙剑的剑身隐于虚空之中,雷弧辉映之下,借助雷光通过特定的角度,可以看见其若隐若现的狭长剑身。
石必的双瞳骤热收缩,“仙剑夜流光,琼华还真是器重你,居然将此剑传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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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临做了一个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的梦,梦中,出现无数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奔跑的铁牛,有天上飞的巨大铁鸟,有在海中游的铁鱼,还有无数高耸如云的高楼,这些奇怪的东西一会儿裂成碎片,一会儿又拼接起来,一会儿又相互拼接,不明所以。
梦中又出现许多人,这些人的面目看不清楚,但登临确定,这些人自己不陌生,他们不停的在登临耳边耳语,说出的话仿佛是在水中说话,听不清楚,他们又须臾远离,似真似幻。
另外,梦还传递奇特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登临感觉周围的虚空在排斥自己,似乎要将自己挤出去,此感觉非常真切,可虚空无形无际,能将自己挤到哪里去呢?
登临不知道虚空的排斥究竟为何。本来,梦中的他,和普通人做梦时一样,思维不甚清晰。
“主人,当你完全苏醒的时候,就是你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在登临耳边轻语,此声音仿佛就自他心底响起,又似从亘古之远飘来。
忽然间,登临就醒了,梦中那些奇怪的事物和人瞬息远去,就如普通人梦醒时一样,对梦的记忆瞬息变得模糊,仅留下一丝痕迹,可那句耳语却是清晰的留在他的脑海里,而且,他立刻想起来,这声音不久前就曾出现过。
那一次,他和刘玉娟去城南施粥,为王田氏驱除邪气时,这声音就曾出现,说出一段莫名奇妙的话——主人,你若再沉睡,就真的回不去了。
然而,此刻登临并非是真的醒了,他能清晰感受身体的疲倦,和精神的困顿,——这些都是与伍坚、火灵子一战过度消耗的缘故。另一方面,他的意识还未完全回归,连一根手指头都使唤不动。
登临此刻,完全没有心思去细细琢磨梦境或神秘声音,以及与伍坚一战启封禁忌的心得,因为,他真的感受到了虚空的排斥。
不是梦中的幻象,而是真实的存在!
——排斥之力隐隐约约,但真实存在,与梦中感受别无二致,此排斥与天地五灵无关,与身体的疲惫无关,排斥之力来自于周围的虚空,似乎要将自己从这片天地赶出去。
他始终坚信,自己的失忆和失语,以及自己脑中的禁忌与获得禁忌之力的法门,一切的一切,必定与自己的来历有关,现在,来自虚空的排斥,也肯定与自己的来历有关。
他莫名相信,神秘声音的提示,当他重拾一切之时,就是离开之时,而所谓的离开,可能不是简单的远离,而是与虚空的排斥有关。
他忽然明悟,或许,每一次启封禁忌,自己都会重拾一些失去的记忆,也距离自己“离开”的时间更近。
接着,天天的叫声和熟悉的人声传入他耳中,——是百里追星的声音,
“旺财是追星好友所饲,追星相信,它方才这样做,一定是为了守护它的主人。”他听见百里追星说。
百里追星和石必之后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登临的耳中,登临心中焦急,明白天天他们遇到了强敌,他急得要醒来,要守护大家,可意识谜障的消退是如此缓慢,这么短时间内,他的身体不能复苏,被他控制。
直到——百里追星召唤出流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