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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
一个诡异且佝偻的人影走了进来。
古铜色的皮肤，浑身都是皱纹，接近百岁，一米六左右的个子，披着破破烂烂的袈裟，光着脚，最离奇的是，他的身体处于一个诡异的半透明姿态。
像是一个更高维度的存在。
“这人…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林扉的疑问，谭娅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压低音量，介绍道：“阿输迦，恒河分部的总长，截至目前，组织唯一一个等级7，也是唯一一个担任总长的系统持有者。”
前面说过了。
秩序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领导人必须是普通人类，不允许系统持有者担任高层职位。
理由很简单，害怕系统持有者会掌权。
有些事情，即便不挑明说了，大家心里都有数——虽然一直吐槽系统持有者的执念与缺陷，也吐槽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系统副作用吞噬，但他们现阶段实打实拥有强大的实力。
不仅有实力，还有权力，那简直不敢想。
然而。
这个人却打破这一规定。
正是眼前的阿输迦。
一切制约人类行为的事物，不过是限制普通人。
当一个人的实力达到一个恐怖的高度后，这些都不再生效。
阿输迦，秩序唯一一个等级7
谭娅抵御着这一片无形的重力，咬紧牙关，道：“阿输迦，传闻…系统主题是——等级，似乎有着类似于操纵重力的能力，不仅如此，他的副作用更可怕。”
“是什么？”林扉疑惑道。
不仅仅是林扉，包括童薇光在内的人，一个个都十分错愕。
介绍一个强大的系统持有者，怎么可能扯到副作用上呢？
这不是debuff吗？
谭娅接着道：“看到阿输迦那虚化的身体没有？那就是他的副作用…最强大的副作用，越是使用能力，身体越会羽化。”
很恐怖。
一个摸不到的敌人。
别人的副作用都是debuff，唯独他的副作用是无敌。
听到这里，林扉等人瞠目结舌。
Lv7，真的是接近神明的境界了。
就在这时，还是金悟上前，做了一个恭敬的礼仪，请求道：“阿输迦大人，请您收了神通吧，解除这一片重力。”
闻言，阿输迦那庄严肃穆的脸上，眼睛缓缓睁开一点，明明只有一米六的身高，却宛如神明一样，慈爱地注视众人。
“前世造的孽，今生的苦。”
“今生多吃苦，来世必有福报。”
“愿诸位在我的恩泽下，来世享福。”
说到这里，阿输迦解除了能力。
一瞬之间，这片空间的重力回归正常，大家松了一口气。
而同一时间。
林扉隔空注视着这个糟老头子，又看看刚刚抵达的芹泽姐妹，再看看韩国女团，以及华夏第一分部的武侠们。
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大家都好厉害。
不管是在俗世之中，还是在系统的世界里，自己好像都是那么渺小，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如果不变得厉害一点的话，大家可能会受伤的。
一旁的童薇光伸出手，摸了摸林扉的脑袋，平静道：“不要给自己压力，做自己就好了。”
“噢。”
见到林扉的脸色正常一点，童薇光偏过脸，看向别处。
可下一秒，少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咬咬唇，道：“我会保护大家的。”
“嗯。”
正好这一会儿。
华夏其他分部的人都来了，包括丛生枝和川悦。
借着两人的到来，气氛缓和不少。
放眼望去，全是陌生的强者；现在多了两个熟人，心态舒缓了。
作为华夏总长，金悟站了出来，拍拍掌，道：“感谢各位的远道而来，这一次的集会一共有几个流程，第一个是大家的体检，包括心理评估；第二个是集体会议…请大家去体检中心，进行测试。”
说到这里，金悟看向阿输迦，恭敬道：“您不需要参与体检。”
“凡尘的器械，根本触摸不到我…”阿输伽依旧是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安静半响儿，道：“我对于这些俗世之事根本没有兴趣，之所以会来这里，纯粹是首领的嘱托。待一会儿，我就会离去。”
“好的。”
金悟知道这不符合流程，却拿阿输伽没有办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话语都是无力的。
规则、规定…只要到了一定实力，那便是可以随意更改。
眼前这个人就是秩序的最强者，唯一一个Lv7
望着阿输迦离去的背影，金悟唤来了自己的随身护卫——古诗，叮嘱道：“跟着这个男人，别让他四处乱晃，确保他回去恒河分部。”
“是！”
……
前往体检中心的路上。
谭雅去了别的地方，只剩下林扉、童薇光、田阳晖、蒋欣芮、丛生枝和川悦。
别忘了猫尾。
林扉好奇道：“体检和心理评估…如果有重大问题的话，那会怎么样？”
第七分部才成立一年多，大家都是小白，基本上什么都不懂，不似其他分部的人，见多识广。
穿着某校校服的川悦，先是嘲笑一声，而后回答道：“那就只能让你退役了。”
“退役？”
由于林扉等人才加入秩序不到两年，所以一直都没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
原来…是可以从组织退役的。
同款校服的丛生枝补充道：“秩序是一个很特别的组织，通常情况下，不允许辞职，只有在被评价为不再适合执行任务时、才能离开这里。”
其实…
这里已经透出一个事，那就是丛生枝和川悦都是高三学生，目前是八月，一般学生都在放暑假，只有苦逼高三才会上学。
“听起来，有点残酷。”田阳晖吐槽道。
川悦：“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都是掌握了力量的人，不怎么允许自由生活——只有在不再被需要时才能离开。而且…”
“而且什么？”林扉追问道。
“我听说…即便离开组织了，还是会受到终身监视，定期要回来报到。”
你们以为退役时、将系统载体上交，便是可以变回正常人了吗？
不是的。
在系统离体的初期，将载体消灭了，那宿主能变回普通人，过上正常生活。
可…这些人已经使用载体很长时间，虽然没有同化，不存在夺舍的风险，但也回不了头。
丛生枝倒是看得开，发挥学长的一面，淡然一笑：“别想那么复杂，把这看成一份工作就好了，我们与其他职业相比，就是职业生涯短了一点罢了。”
听到这里，大伙儿都笑了。
丛生枝，的确是一个很及格的学长，把复杂的问题一下子简单化了。
与此同时。
众人已经来到体检中心，体检的过程不需要赘述，主要心理评估。
心理评估不是一起的，而是分别进入不同的房间。
林扉本以为是与心理医生一对一，而事实上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是有一个类似于全身扫描仪的电子床铺，看上去非常高科技。
全自动化的。
突然间，仪器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那是一阵苍老的声音，其实就是很久以前在大屏幕前出现过的老爷子，那个发明创造了黑匣子与雷达的人。
“请躺在上面，现在开始进行心理测试。”
“好的。”
按照吩咐，林扉躺在了床上。
恍惚间，他仿佛来到一扇门前，隔着门扉，见到里面的另一个人影。
那是谁？
赫然是自己。
不…
从第一眼开始，林扉其实心里有数，那不是自己，而是系统。
在吸收宿主的执念后，初始化的系统会越来越接近宿主，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更像是少年的真实投影。
“这就是所谓的心理测评吗？好像有点过了。”
林扉并不想见到自己。
然而。
门的另一侧，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系统少年，正在用诡异的目光审视自己。
“别以为把我关在载体里，那就可以高枕无忧…你和别人的系统不一样，我们之间仍存在一座桥，只要有机会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争夺身体的主导权。”
听到这里，林扉毛骨悚然。
……
同一时间。
后台监控室。
金悟迈着优哉游哉的步伐，来到这里，监视正在做心理评估的少年，露出戏谑的笑容。
尽管谭雅很抗拒自己接触林扉，但机会迟早会来的。
而在一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科学家老头子。
其实…
在这里…
通过一系列的屏幕可以看出，其他人都是与心理医生一对一进行评估，只有林扉是被扫描了。
金悟意味不明，道：“那人…怎么样？”
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爷子，原本空洞无神的眸子，焕发出诡异的光芒，道：“我还不敢肯定…但我的直觉告诉自己…我们需要这个孩子。他对我们的伟业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呵，同感…严格来说，我对人没兴趣，但对他的系统很感兴趣…还没有开发好，让他再继续努力吧。”
言语间。
金悟看向林扉的心理报告，划掉“比较危险”二字，改为“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