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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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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天门离开后的锦烟霞一直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她心中千头万绪、五味杂陈;一边是那张与奚宣一模一样的脸、一边是泷玉愧疚难言的容颜……百年时光已过,她已无族人,连爱人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泷玉。
    仿佛两人都是被时光遗弃的烂柯人。
    锦烟霞郁郁穿梭在林间,突然从前方传来一阵打杀声:一群尚同会的成员追杀一名男子,那男子跌跌撞撞、慌不择路,最终与锦烟霞擦肩而过。
    似乎对外界全然无感,锦烟霞只是缓步赶路。而尚同会的成员追到此处欲向她询问男子的去处,但她始终一言不发,几位侠士也只好作罢,只是恶狠狠念道:“这个赵参是最卑鄙的黑瞳成员,李沉渊大师的死他难辞其咎。我们一定要用他的性命祭吊古岳派众英灵!”
    锦烟霞瞳孔一缩,连忙冲向说话之人:“赵参?你们在追杀赵参?!”
    被她吓了一跳,侠士连忙问道:“是、是啊,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刚刚跑走的就是赵参?”
    “什么!他刚刚从这里经过了吗!姑娘你为什么不早说!哎呀!”
    那几个侠士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立刻就冲着赵参逃跑的方向追过去了。锦烟霞见状以更快的速度追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抓到赵参,将他带到古岳派祭奠李沉渊!
    “背叛者……都该死!”
    她一路找寻赵参的踪迹,行至一处树林,远远看见一名蓝衫男子缓步走来。
    ——正是鳞族师相欲星移。
    无极山散会后玄之玄便将关于锦烟霞和泷玉的情报整理成一封信给了他:“老三,锦烟霞已经得知青奚宣乃是鳞族中人,我想她很快就会对鳞族下手了!”
    “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玄之玄不置可否,只是道:“另外关于那个叫做‘泷玉’的女人……你怎样看?”
    “来的突然,毫无头绪。”
    “看来你也在怀疑。”
    “有可能吗?”
    “谁知道呢,如果他真的给俏如来留下了一封信,那再多留一个人也不足为奇。而且那名女子剑气内敛,修为深厚,再加上那日在达摩金光塔外对峙时不慌不乱,她的实力应该不在赤羽之下。”
    “甚至有可能在赤羽之上。”
    “哈,”玄之玄嗤笑一声,“若只是个武者还好办,但若与前任矩子有关,她的身上就可能藏有我们的秘密。”
    “哎,可惜当时不是一个动手的好时机,否则应该借此机会试探她的实力。”
    “哼,你若不阻止我我早就试出来了。”
    “难道要我坐视你被痛打一顿吗?老七,我也是一个有同门爱的人呐。”
    “不过就是怕我先杀了俏如来取得矩子之位而已,不要说得这么恶心,”玄之玄挥了挥手,“多一个变数就多一份风险,所以我打算找机会铲除她,你意下如何?”
    “你要我配合你?”
    “当然,她身上唯一的线索就是锦烟霞,也许可以通过锦烟霞除掉她。正好锦烟霞跟鳞族也关系匪浅,老三,帮我就是帮你自己啊。”
    “这种时候都不忘拉我下水,看来我真是做人失败。”
    “也许这就是你做人成功的契机呢?”说罢,玄之玄将信扔给了他。
    他本一路沉思该如何处理这两个烫手山芋,没想到迎面就撞上锦烟霞。而锦烟霞更是在看清他的面貌后心神剧震:“是你?!秃驴法海!!!”
    欲星移还没回过神便见锦烟霞出手攻来,他连忙招架,几招过后总算拉开距离:“姑娘,为何动手?”
    “先是青奚宣,然后又是你!秃驴!如果不是你,奚宣怎会背叛我;如果不是你,小玉儿怎会离我而去!可恶,死来!”
    “啊……你是,锦烟霞!”
    惊觉面前的白发女魔便是锦烟霞,欲星移为求自保,只好运招上手。但锦烟霞怒极恨极,下手狠辣、越战越勇!
    “锦烟霞,你认错人了!在下并非你口中的法海!”
    “相同的面孔,相似的声调。你与他,都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这是苍天的用意,何不了断?!”
    难道……欲星移一惊,将其打退:“你我素昧平生,如何了断?”
    “素昧平生却知吾名?想糊弄我,秃驴,做梦!”
    欲星移眉头紧皱,如果他真的和镇压锦烟霞的高僧法海长得一样,那之前遇到泷玉的时候为何……啊!
    「为何姑娘会这样看我?」
    「……因为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鱼,一时之间有些失态,请师相海涵。」
    原来她早就发现了!
    欲星移只觉得一阵头疼,原来如此,原来泷玉早就认出了自己的面貌与法海一样,难怪他们素昧平生她看自己的眼神却如此微妙——她是故意不说!为什么?因为她和锦烟霞是好姐妹,因为她知晓当年白蛟传说的真相,所以她也对法海怀恨在心。故意隐瞒,为的就是让他在遇上锦烟霞之时被对方袭击!
    不……也许不止,也许她还有别的目的……难道……
    “还敢走神,秃驴,纳命来!”
    欲星移一边招架锦烟霞发狂的攻击,一边劝告道:“我名欲星移,乃是鳞族师相,并非姑娘以为的秃驴。另外我要奉劝姑娘,鳞族,不可妄动!”
    锦烟霞冷冷道:“你是鳞族?很好,那你就更该死了!青奚宣是鳞族,你也是鳞族,鳞族和佛国……我都要灭!”
    见对方不为所动,不愿恋战的欲星移抽身而退。在确认脱离战圈后他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脸,叹道:“真有那么像吗?”
    泷玉是锦烟霞的好姐妹,她应该经历过当年金雷村事件,难道是她将青奚宣是鳞族的真相告诉了锦烟霞?将锦烟霞的仇恨引到鳞族身上,又故意隐瞒自己和法海长得相似的事情……
    “看来她确实是站在了俏如来那边,哎,俏如来,同时向我和你七师叔宣战乃不智之举啊!”
    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他也只能帮着老七先拿下俏如来了!
    “不过真没想到百年之后锦烟霞竟会破封,此乃鲛人一脉惹下的祸端,总还要鲛人一脉终结。伯祖父,锦烟霞是你的劫……那,那位‘小青’呢?祖父……也许他当年的手记中会有线索吧。”
    打定主意,欲星移回转海境,准备去寻找当年祖父碧沧澜留下的手记,看看其中是否有金雷村相关的资料记载。
    ……
    祭拜完李沉渊后的泷玉回到了正气山庄,得知俏如来一行人再次遭遇了玄狐,并且被迫和玄狐定下了七日之约。
    “玄狐是一名纯粹的剑痴,为了得到剑招,他会不择手段。”
    泷玉听得有些不解,皱了皱眉:“得到剑招?好奇怪的说法。”
    “玄狐非常特殊,在魔世一直流传着关于他的两件奇事——一是玄狐为不死之身,二是无论是何剑招,他皆能一遍学会。”
    说罢,他发现泷玉变了脸色:“前辈?”
    “不死之身……学剑一遍就会?”
    “是,听起来很匪夷所思,而俏如来也没机会验证这些传言是真是假。”
    泷玉一时间心擂如鼓,她甚至在想——也许是真的呢?
    也许这世上真有一个魔和她一样是不死之身、学武一遍就会……那……他会是什么?只是单纯的魔吗?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吗?他会不会……与自己相同,都是带着系统的穿越者呢?
    如果是的话,如果是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找到一个同类了?
    “前辈?”
    “……”
    “泷前辈!”
    “!”
    泷玉回过神来:“啊,俏如来,还有什么事吗?”
    俏如来见她魂不守舍,不仅蹙眉关切道:“自从我提到玄狐前辈就表现异常,难道前辈也认识玄狐?”
    “……不,不认识。我对魔世知之甚少,若说有交情的魔也就只有一个锦烟霞,”她顿了顿,道,“只是我对你口中的‘玄狐’非常感兴趣,如果你们真有决战的一天,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前辈对玄狐有兴趣?”
    “我想确认一些事情。”
    俏如来垂眸,片刻后他轻声问道:“是很重要的事吗?”
    “是……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既然如此,俏如来明白了——与玄狐决战那一天俏如来一定会叫上前辈。另外俏如来尚要去天门一趟,前辈可想同去?”
    天门……一步禅空么。
    “当然,若你方便。”
    “自然方便,前辈,请。”
    两人来到天门,在与双尊交流了一番关于元邪皇遗物和人世遗魔的问题后,泷玉单刀直入:“那日菩提尊是否见到了锦烟霞?”
    “是,贫僧也料想是施主来天门的时候了。”
    “抱歉,我的本意是想避免你们双方见面,但情报泄露,给天门带来了无妄之灾。”
    一步禅空眨了眨眼,坦然道:“贫僧本以为是施主告知锦烟霞此事的。”
    “怎么可能,”泷玉苦笑,“不过菩提尊会这样想也是情理之中,如今她已经见到了你,因为你这张脸,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人世遗魔如今遭遇尚同会追杀,我会尽力搜寻她的踪迹,但……如果大师先遇上她,希望大师替我带一句话。”
    “施主请讲。”
    “就说……我也曾经想救她,想了许多年……我……从来不曾背弃她。”
    “阿弥陀佛,”一步禅空双手合十,叹道,“施主拳拳心意,若一步禅空当真遇到锦烟霞自当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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